Monthly Archive for July,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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靚佬湯與施道芬堡

我不是「靚佬湯」的粉絲,不過倒想問問各位:在湯告魯斯曾演出的電影中,有沒有是講他的角色,會在片末時壯烈犧牲的呢?

上周看到一宗新聞,就是說湯告魯斯會參演由《超人:強戰回歸》導演 Bryan Singer 執導、名為 Valkyrie 的電影。他在片中的角色,就是在二次大戰末期,企圖行刺希特勒未果的「七月二十日陰謀」中,其中一名主角施道芬堡(Claus Schenk Graf von Stauffenberg,右圖 via Wikipedia)。不過電影還沒有開拍,就已鬧出不少風波:首先是電影希望在當年施道芬堡遭處決、現叫 Bendlerblock 的地方進行拍攝,不過地方所屬的德國國防部說不之餘,又將責任「卸」給負責處理政府物業的財政部。然後是施道芬堡的兒子出來,批抨以湯告魯斯演出父親的決定,還誓言「他不得玷污我的父親」。

繼之就是湯告魯斯的科學教成員身份。有德國社民黨國會議員說,湯告魯斯所代表的科學教,以「可疑的方式」引誘他人及令信眾唯命是從,是對在二戰時期對抗希特勒的民主黨人的「一巴掌」。連德國國防部長最初也說,總之電影涉及湯告魯斯,就不得在國防部進行拍攝--雖則最後德國政府容許電影在德國進行拍攝,但在國防部拍攝的計畫仍然告吹

我對科學教認知不多(反而記得兩年多前在阿德萊德時,倒是日日經過科學教的一個「門市」,但是門可羅雀),不過對電影的題材有點興趣。最初我不解的是,為甚麼電影要叫 Valkyrie --一個但凡對華格勒歌劇有點認識的人,就知道這是《指環》第二晚樂劇《女武神》的名字,在網上找資料,原來當年反希待勒的密謀分子,將行刺計畫定名為 Operation Valkyrie。此時也終於明白,為甚麼當年讀威廉.夏伊勒所寫的《第三帝國的興亡》時,提到施道芬堡等人的行刺陰謀時,中文版會譯出一個「伐爾克里」的名字(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一九九六年版,第三冊頁一零二零)出來了。(我也懷疑,田中芳樹的《銀河英雄傳說》中,帝國軍的戰機「王爾古雷」也就是 Valkyrie 的音譯)

說起來,希特勒對華格勒音樂的著迷,是出了名的深的。納粹主義大量利用華格勒的音樂,又用上他對猶太人的立場,結果令人將華格勒的音樂與納粹主義畫上等號,至今在以色列演奏他的音樂仍是觸犯禁忌。不過想起之前曾提及的那本《華格勒唔駛驚》這本書時,作者 William Berger 提及了不少德國在軍事行動上,利用華格勒筆下的人物或音樂的名字的事件,不過「下場」十居其九都是「悲劇收場」--例如在一次大戰時,德國曾發動名為「女武神行動」(Operation Walküre)的軍事攻勢,又在一九一八年將抵抗同盟國攻勢的防線名為「洪丁防線」(Hunding Line),洪丁是《女武神》第一及第二幕出現的人物,不過最後遭眾神之神沃坦殺死,作者在這裡「質疑」說:「女武神有甚麼了不起?她們從不戰鬥,只是像一群禿鷹般,在戰場帶走死者?還有洪丁?他連一個英雄式的死法也沒有呢!」

不過文中最「頂癮」的地方,是此後第二段的文字:

「一九四四年的德國將領們,要麼沒有學到一九一八年的教訓,要麼就是沒有細讀歌詞,但是他們仍難以抗拒地,將西部的防線名為齊格菲防線。雖然這條防線比一九一八年的洪丁防線挺得更久,也在大戰的最後一個冬季嚴重阻礙美軍的攻勢,但它最終還是崩潰了--這是又一次『人生如戲』。」
(William Berger, “Wagner Without Fear”, New York: Vintage Books, 1998, p.313)

正所謂「唔怕生壞命,最怕改壞名」。當年施道芬堡一眾將行動名為「女武神」,似乎也未懂得凡是引用華格勒的「樂典」,都有絕大機會「仆直」的教訓呢。

說回來,施道芬堡本人在一九四三年,曾遭英軍戰機射擊,結果瞎了左眼之餘,還失去了右臂及左手的無名指及尾指。現在由十分「靚佬」的湯告魯斯飾演施道芬堡,不要說沒有右臂之類的殘廢了,我真的想像不到他要扮演一個「盲眼佬」的樣子--說到底,我覺得他橫看豎看,怎看也不似施道芬堡本人呢。

紀錄說,施道芬堡被處決時,遺言是「神聖的德國萬歲」。不知怎的,要我 visualize 湯告魯斯在電影中被處決並說出這句話時,我第一時間想起的,是米路吉遜《驚世未了緣》(Braveheart)最後被處決時,那段「夾硬」拉長的 “Freeeeeeeeeedommmmmm” ,真是想起也毛管楝!

最後還得公平說一句,我看電影經常以貌取人,之前曾說過 Daniel Craig 演占士邦太「核突」,不過最後還是收回這個說法,所以 Valkyrie 這套電影他日上映時,我想我還是會去看的。

算術題一則

已知(1):收到「紅色炸彈」,無論赴宴與否,「人情」自是少不免,只是金額多少而已。

已知(2):觀禮不用「做人情」。前提是觀禮後「直落」結婚晚宴,人情可以遲點給。

如果:結婚只邀請前往觀禮,但主角不設晚宴的話,那麼觀禮又應否做人情呢?

提出這條問題的原因,正是本人面對以上的問題,但是求教多人,人人都給不同的答案,所以還是想問道於各人,看看你們會給我一個怎麼樣的答案。

讀聞兩則

今天外出吃午飯的時候,發現《信報》少有的在公眾假期出版,想必是要採訪回歸十周年新聞的緣故,也難怪我的前上司日前發來電郵,說的是七月一日會到那裡上班了。

打開報紙的評論版,毛孟靜的一篇〈梁天偉,你幹嗎?〉殺氣騰騰,說的是我在上篇文章談及、前政務司司長許仕仁找來樹仁大學的新聞系學生「訪問」的事件。事件中應當針對的焦點,是許前司長也好還是樹仁大學也好,各有不同的看法,不過讀到「Miss毛」文末寫:

有樹仁新聞系的不知名人士來向本人說明,去訪的學生沒收錢。我根本沒想過學生會收錢。卻是,我寧願學生收錢,當是做了一日暑期工,純粹商業,不講理念,不涉教育,就是做好呢份工,貨銀兩訖。外人不必心痛。

原本自覺世道已慣,在本地媒介遊蕩超過四分一個世紀,各式奇形怪狀,基本上都是商業產品,消費者尚有選擇,見怪不怪。可是,這一次不同,一邊是招牌有新聞兩字的政府新聞處,花的是公帑;一邊是打正旗號的大學新聞系……就給撩得無明火起,是確確切切的一份moral fury。新聞系大學生提早學習給人審查!

我不知道這名「樹仁新聞系的不知名人士」是甚麼人,但若是毛孟靜所寫的東西是真的話,那末我真的沒話好說了,因為這是一個很「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採訪新聞理應「無償」,這是新聞道德的ABC。同時,我也認為,有關人等也不用再辯解下去了,因為事件給人的印象是:愈辯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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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書店,少不了入內逛逛,發現章詒和的新書《順長江,水流殘月》已經出版,不理這麼多了,立刻購下。付了錢回頭一下,發現書架的當眼處,擺了近年話題作之一的《藍海策略》(Blue Ocean Strategy,右圖)--本來我對這些書是沒有太多的興趣的,不過之前的北京行,其中一個授課的題目就是與這本書有關,當日授課的教授,曾經協助此書的寫作,於是也隨手拿起這本書,掀掀看看。

正因為當日授課的教授,與這本年有一點關係,於是打開至作者前言一段,看看有沒有提及這名教授的名字...結果是發現了,不過名字卻徹頭徹尾被換轉了--北京的教授,是北大國際關係學院吉宓(Ji Mi)教授,不過在黃秀媛的譯文中,吉教授忽然「洋化」,變成了「米吉」(Mi Ji)!

想起了之前所寫、讀村上春樹著作《終於悲哀的外國語》譯本時,有關翻譯名字的問題。其實在新聞翻譯中而言,面對在外國發生、涉及華人(甚或亞洲人)的新聞時,最常見亦最難處理的一個問題,就是人名如何翻譯。若新聞是以英語寫成,新聞人物的名字當然只有其音,而不見其原來的中文名字,我們往往都要根據拼音而譯出一個「音譯」的名字出來,加上中文寫名字是先姓後名,而外國的寫法是先名後姓,「出事位」往往就是在這裡--吉宓變成「米吉」,就是如此。

不過話得說回來,譯新聞要面對死線,但是譯書相對時間充裕一些。「米吉」事件給我的啟示,就是譯東西就是不可以「想當然」,更要再三推敲原著中涉及人名時的「格式(Style)」問題,還有多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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