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ly Archive for September,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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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片雜談

我這個人聽音樂從來「不求甚解」,對樂理之類的東西一竅不通(雖說是曾經學過,但又旋即忘記),另一個可以算是「不能饒恕」的習慣,就是太先入為主,對其中一個版本的演奏太滾瓜爛熟的話,就會覺得其他的版本起戒心,心悅誠服地接受的門檻變得愈來愈高。第三個不能饒恕的習慣,就是對單聲道的錄音太「敬而遠之」,往往限制欣賞音樂的視野。

上周四逛唱片店,本來是想看看巴伐洛堤去世之後,他的唱片的銷情如何(也就是純綷八掛),但其中一個意外結果,就是買了右上圖的唱片--卡拉揚在一九五一年,亦即二次大戰後復辦的拜萊特華格勒音樂節中,指揮《女武神》第三幕的現場錄音。沒有記錯的話,那年的音樂節有數個錄音傳世,包括是福特萬格勒指揮音樂節樂團,演奏貝多芬第九交響曲(後來由EMI重新出版),還有Hans Knappertsbusch指揮的《帕西法兒》(Teldec),其三就是這張卡拉揚指揮的《女武神》第三幕--雖然這張唱片是單聲道錄音,但是得也照買不誤:無他,華格勒嘛。

初聽這張唱片,發現音質比我想像中的好,至於卡拉揚採取的速度,也可以列為「快」的類別(全幕用了六十八分鐘)。再看唱片的小冊子,Richard Osbourne說當年音樂節演了兩次《指環》,一次由「那個K佬」(福特萬格勒對卡拉揚的稱呼)指揮,另一次由Knappertsbusch指揮。眾所周知,後者演譯華格勒是出了名的慢(我沒有五一年版的《帕西法兒》,不過從一九六二年版可知一二),可以猜想兩者的對比應是十分大,也難為了樂手及樂團了。

不過在這張唱片的第三幕快完時,倒發現錄音受當年技術條件,加上拜萊特劇院的獨待設計所限,音質有點「朦矓」。我說的是沃坦唱罷對女兒布倫希爾德的驪歌後,召來火神以火焰包圍她所沉睡的巨石時,銅管部的音色只可以用「一舊舊」來形容,這也實在難怪,可以看看當年華格勒設計劇院時,為樂隊池所作的特色設計:


(Rudolph Sabor, Der Ring des Nibelungen, London: Phaidon Press, 1997, p.219)

華格勒將樂隊池深陷舞台之下,目的一來是要觀眾看不到樂隊池中人的舉動,以免分心(這也有一個意想不到的效果,就是樂團成員可以穿得十分隨便去奏樂!),二來是要更好平衡音色。不過當銅管樂及敲擊樂部都坐在最底部的,而又遇上單聲道的早期錄音時,原音樂中的細緻部分也全部消失了,實在可惜。但是得說句「瑕不掩瑜」,我聽這個版本的印象是不錯的,可以推介。

說起立體聲/單聲道錄音與拜萊特劇院的關係,實在不能不為華格勒在設計再提一筆。大多數人開始接觸古典樂時,都不免要認識樂團在台上的排列,及各種樂器的位置的。說到這裡,不少人都會知道,樂團弦樂部分的排列,一般都是第一小提琴在左邊,然後向右方數起就是第二小提琴、中提琴及大提琴,低音大提琴就在大提琴的後面。但當然,這不是一成不變的,不同的指揮指揮不同的樂曲,也會將它作出改變。

至於華格勒在拜萊特的設計,就是將弦樂部分成三行,在指揮的左邊第一行是第二小提琴,右邊是第一小提琴;第二行由左至右,就是低音大提琴、第二小提琴、中提琴、第一小提琴及低音大提琴;第三行就是將大提琴置於演奏英國號、雙簧管及豎琴等樂器中。我在聽貝姆(Karl Bohm)在一九六七年,在拜萊特指揮《指環》的錄音時,發現在《女武神》第三幕一開始那段著名的「女武神飛行」時,發現這個樂團安排的妙著:第一及第二小提琴部輪流奏樂,想像台上的女武神由天而降,這不是「正正宗宗」的立體聲效果,還會是甚麼呢?除了「佩服」二字之外,我也想不到要用甚麼字詞,來形容這個安排了!

How to bowl in Femme Fatale style

窪之內英策的作品《單身宿舍》,是那種久不久就要拿出來翻看的作品,只因為故事的情節實在太瘋狂及爆笑,單是看著「溝女王」杉本京介如何被白鳥澤麗子「折磨」就已經值回票價。在漫畫中,其中一個故事是公司舉行保齡球對抗賽,對保齡球十分在行的田畑重男,要率領他的室友出戰總務部的同事,但是主角宮川正太的技術實在太遜,結果在訓練中,就多次將保齡球拋向他身後的人,田畑中招不在話下,連杉本也成為正太的「受害者」(上圖)。

別以為這是天馬行空的情節,因為類似的情形,我在剛過去的周日也險些遇上。

話說近日本人與中學老死陳某對保齡球這個玩意產生興趣,理由之一,就是他所居住的屋苑會所,是竟然有保齡球場(可能是我孤陋寡聞,我一直以為屋村會所,頂多是泳池、網球場及健身室之類的玩意而已)!於是每隔個多星期,就會相約決戰球場。所謂「決戰」其實也只是鬧著玩的,只因為我們兩人的球技實在太差,我的最高紀錄只是一百三十多分,但更多的時候是「低空掠過」,落坑比擊中球瓶的時候還要多。總之,兩個人湊錢玩一小時,並以一小時內對賽五局的頻率進行比拚,也真是夠好玩的。

不過當我們在周日玩得起勁時,先是發現隔鄰球道不時傳出「咇咇」的聲響,最初沒有怎樣留意,後來發現聲響的頻率愈來愈高,還要是來自同一名女子--原來她每次「拋球」(對,是拋球,因為每一次都「擲地有聲」!)時都「踩界」,被電子記分系統判無效。假如說我們的球技已經夠差的話,這名女子的球技也不知是怎樣形容的了。但是過不了沒多久,當我拿起保齡球,準備衝前將球滾出之時,發現這名「奇女子」比我更早起步,但是她拋球時,竟然將這個重甸甸的球拋到半空,飛越出她所使用的球道,然後轟然一聲,落在我面前的球道上!幸好我起步比她慢,能在球道時及時剎停,否則在她拋球我滾球的情況下,「容乜易」兩個保齡球在球道相撞,然後其中一個彈回我那邊?!

這次險過剃頭的事件給我的教訓,就是寧願打慢一些,也不要與旁的球道的人同時出招了,否則隨時招惹「殺身之禍」。

Bard, or not the Bard (, is it a question?)


位於斯特拉福的皇家莎士比亞劇院。攝於二零零一年。

每一次對人說,我讀預科時其一個科目是英國文學時,都會被人誤會是讀莎士比亞之類的東西。然而實情是:所謂的「英國文學」,應該說是「英語文學」比較適當一點,因為我讀的東西一點也不「英國」,只因教這科的老師對偵探/犯罪文學情有獨鍾,於是在課程中選了這個範疇來教,結果課程的指定電影全是美國作品,一套是薛尼波特與洛史蒂加主演的《月黑風高殺人夜》(In the Heat of the Night),另一套是悶得令人打瞌睡、由「福伯」主演的Presumed Innocent;至於讀本,則是Dashiell Hammett的冷硬派偵探小說名作The Maltese Falcon,另一本是Graham Greene的Brighton Rock,對我來說,前者有趣後者沉悶,但是為了考試,也照得啃。可見我所接受的「英國文學教育」是完全不「英國」的,更遑論在課堂上研讀莎翁的作品了。

雖說課堂不讀莎士比亞,但私底下與同學也讀了一些。有同學家中有朱生豪譯的莎士比亞全集,見中學的課餘時間多的是,於是問對方借了好幾本當故事來讀,四大喜劇及四大悲劇是首選,反而歷史劇較少看,在考試中偶然「秀」一點,感覺也特別良好(拋書包嘛)。尤其是那時與不少同學一樣,成為黑澤明的擁躉,拿莎劇原著與他改編自莎士比亞的作品進行對比(如《蜘蛛巢城》改自《馬克白》),當中的樂趣也有不少。只恨始終沒有好好學英文,見到原著的古英文,還是領略不了原文的韻味,可惜!

今日瀏覽網上新聞,發現一個叫Shakespeare Authorship Coalition的團體,再次鼓吹考究莎士比亞的作品,究竟是不是真的由他所寫的「歷史之謎」。莎翁的劇本是不是由他本人所寫,還是由他人代筆,甚至莎士比亞是否真有其人,過去多年都是惹人討論的問題,好像隔不了數年,就會有人舊事重提,然而喧鬧了一段時間後,就會莫名其妙地無聲無色地消失。或者只要莎士比亞的劇目一日還有人上演,這個爭拗也就不會停止罷。

對我而言,這些劇本是莎士比亞寫也好,不是莎士比亞寫也好,甚至是誰寫也好,我有興趣的還是當中的內容。正如《好的,首相》中,哈克用來反剋國家劇院的那句名言「劇院的支柱是人和戲」,無論是原裝版或改編版,以話劇或其他形式上演這些劇本,還是以現代手法或是傳統手法呈現故事,我們還不是被《錯中錯》的精警對白搞得捧腹大笑?還不是遭《馬克白》那一下夜半敲門嚇破膽?還不是為《殉情記》中的重重誤會而導致的悲劇而嘆息?所以,即使日後證明莎士比亞「不是」莎劇的作者,那又如何?好劇本留下不就成嘛,又何必執著莎士比亞的名字?

說起莎士比亞,不能不聯想到近日在網上惹起一番討論、逢周六出現的那個《信報》專欄。事主在其中一次見報的文章說,「公司裏一個男律師曾對我展開熱烈追求,我發誓沒有歧視他比我矮,沒有嘲笑他連一本莎士比亞也未讀過」,當然成為網民熱論的好材料,不過我看到的反應,就是「有點好笑」,同時不解為甚麼那麼「執著」莎士比亞這個名字--承上段,如果有天真的證實莎翁並沒其人,你說哪,套用當年魯平的名句:她要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想起我之前曾寫過、那段來自津田雅美漫畫《他與她的事情》的故事:宮澤雪野在校園讀書,當人人都以為她讀的是《麥迪遜郡之橋》這麼「文藝」的作品時,但是書皮底下卻是松本人志的著作,也就是雪野這個「面子王」騙人了一眾男生了--說到底,還是一個名字而已,What’s the big deal?

說起來,我也讀了一點莎士比亞,為甚麼我不發市?嘿嘿。

RIP, King of High C

From New York Times: “Luciano Pavarotti, the Italian singer whose ringing, pristine sound set a standard for operatic tenors of the postwar era, died early this morning at his home in Modena, in northern Italy. He was 71.”

Also by Anthony Tommasini, “… no one ever mistook the voice of Luciano Pavarotti. There was the warm, enveloping sound: a classic Italian tenor voice, yes, but touched with a bit of husky baritonal darkness, which made Mr. Pavarotti’s flights into his gleaming upper range seem all the more miraculous.”

雜談(2)

在大學畢業時,有同學到不同的地方進行「畢業旅行」,地點各有不同,我自己當年則選了到英格蘭及蘇格繞一匝--只因最初與另外數人去美國旅行的計畫告吹,而又沒有人願意在英國呆上這麼長時間。更重要的,是即使當時英鎊兌港元是一對十一的水平,與現在幾乎一對十六而言是十便便宜,但是英國物價相對較高,加上其他人對歐洲大陸的興趣大點,結果我落得獨自上路的「下場」。在出發前舉行的謝師宴上,有教授知道我會到英國旅行,連忙就說遊英國的話,就必須要體驗一下酒吧的風情。當時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我不太飲酒喎!」

事後證明,我也不是一個「聽科聽話」的好學生,只因每天起身就是看這看那,晚上回到投宿的地方,已經累得不似人型,完全壓根兒忘了體驗英國人地道生活這回事,加上經常在睡覺的時候,被醉漢在街上發酒瘋叫囂的噪音吵醒,令我對酒吧心生「畏懼」,又怎麼會有勇氣踏足?現在回看,當年有這麼多時間走訪這麼多地方,竟然連一間酒吧也沒有去過,浪費之餘也感到十分可惜!

近日購得Kate Fox所著的Watching the English一書(右圖)--正確點說,我買的是台灣貓頭鷹出版社所出的中文版,中文名是《瞧這些英國佬》,理由是數天前在灣仔天地圖書打書釘時,先是在地庫的中文部逛,見此書有趣就隨即買下,但是後來到一樓的英文部,才發現那裡竟有英文原版,但是已買了中文版在先,奈何!Kate Fox在生活中多個方面剖析英國人的行為及心理,過癮之餘,更發現當中花了不短的篇幅,談英國人在酒吧的行為「潛規則」,此時我才發現,原來到酒吧消遣的背後,竟有這麼多「學問」,幸好我只是一名遊客,進入酒吧「人生路不熟」也是情有可原嘛。

說起酒吧,我一直有一點感到不解:為甚麼香港的酒吧--在我印象中--總是那麼嘈吵的?我當然是捨不得花錢到十分高級(或者說「較有品味」)酒吧,但是總的印象,就是酒吧不是播足球比賽播得吵翻天,就是要播音樂吵得令人煩厭。或者是我去酒吧的機會甚少(要找人去也是問題之一),二來要約人的話,「活動範圍」也是在銅鑼灣及灣仔一帶(其實以銅鑼灣的比率最高),偏偏絕大部分酒吧的情況,不是前述就是後述的情況,要說話時都要「扯大喉嚨」來喊話,真是勞累活。早前中學同學在銅鑼灣飯聚,事後眾人轉移陣地到利園山道一間酒吧遣興,名字不記得了,只是記得花生殼可以隨地丟那間,坐在身邊的朋人說話時,我要費好大的勁才能聽到,你說是不是太嘈吵?

以前約朋人飲酒吹水,「竇口」是時代廣場那間現已結了業的Shooter’s。這間店在我與同學們讀中學時已經存在,還記得曾有兄弟挑戰在限期內「消滅」一大塊牛扒成功的紀錄,不過說真的,那裡的食物真是「麻麻」,至少我與眾人都曾在某一次,都同時點了牛扒吃,但是端上桌的牛扒,其「又乾又韌」的程度,事後遭出口刻薄的同學,以一句絕話總結:「又貴又不好吃,大家樂的牛扒還比它好!」嘿嘿。同樣地,面對如此「奄尖」且「縮骨」的顧客,到這間店子的最佳選擇就是汽水或檸檬茶,理由是飲罷可添飲,只要有胃量飲就成。友儕間稱呼這些飲品為「洗腎機」,恰正是描畫了狂飲汽水後,須頻上洗手間的景像!

不過早前各中學兄弟奔相報告「噩耗」,說Shooter’s已經關門大吉,那種「頓失所依」的感受,真是令人惆悵。後來有人發現另一間也是叫Shooters’的酒吧,在銅鑼灣另一處地方「重開」的消息,我們還不連忙到那裡,看看是不是水準如昔?然而得來的結果卻令人十分失望,「性價比」實在是低得可以,說到底還是失望。記得以前也是在銅鑼灣怡東酒店下的Dicken’s,是一間很「英式」的酒吧,但近年經過裝修後,卻變身成為以體育節目為主打的酒吧,據同學所言也是十分嘈吵,難道要在此地盡情盡興地暢飲,就必須與噪音同行?

其實,我只是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地靜靜地與朋友摸摸杯底而已--為甚麼這樣的樂土會這麼難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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