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ly Archive for July,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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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成本


伊游綁架人質事件浪接浪,實教人相當頭痛。(美聯社)

伊拉克武裝分子綁架人質事件的消息,並未因菲律賓人質克魯斯獲釋返回菲國後有所沉寂,反而是一浪接一浪。繼一個自稱為「持黑旗者」(Holders of the Black Banners)的武裝組織,綁走三名印度人、三名肯雅人及一名埃及人,並威脅他們所屬的國家若不自伊拉克撤走該國子民,以及他們所工作的公司結束在伊拉克的業務,就會將人質逐個處死後,另一個名為「真主獅子旅」(Lions of Allah Bridage)的武裝組織,更在昨日(周五)綁架一名埃及外交官庫塔比。卡塔爾半島電視台播出的影帶稱,真主獅子旅作出如此行動,是因為埃及政府日前決定派遣保安專家到伊拉克,協助伊拉克臨時政府。但埃及外長在今天凌晨的聲明稱,埃及從未計畫派兵到當地。

一直以來,伊拉克武裝分子的目標,是直接派士兵到伊拉克執行任務--無論是戰鬥或是戰後人道教援任務--的國家。但是這兩宗事件,卻顯示伊拉克武裝分子的目標,已由參戰的英美、以至戰後才派兵到當地的日本、菲律賓等國家,轉移至在伊拉克從事一般業務的別國平民。印度及肯雅政府,一直未有派兵到當地,而本身屬於回教國家的埃及,更是打從一開始,就大力反對美英攻打伊拉克。不過這些行動,早已嚇壞被綁者所屬國家的政府,例如肯雅政府在知道有國民被綁架後,就立即呼籲國民不要前往當地;被綁印度人的家人,則向綁架者哀求稱,他們無意壓迫伊拉克人云云(大意如此)。

這些事件證明甚麼?無可否認,伊拉克戰爭為一眾武裝分子,提供了成長的肥沃土壤,更令伊拉克成為他們絕佳的活動場所,但感召於恐怖分子頭頭,如拉登、如扎卡維的號召,而到了伊拉克幹大事的武裝分子,看來是一大批只跟從大原則,但在團體層面上沒有聯繫,或只有鬆散聯繫(Loosely connected),武裝分子看來也只是三五成群,目睹綁架人質的辦法可行,而紛紛作出「跟風」(Copycat)行為。據專門營救人質的組織「伊拉克對話、和解及和平中心」指出,大部分綁架人質的所謂「恐怖分子」,都是散兵游勇式的「盜賊」,希望藉著綁架行為而快速獲得資金。但該中心同時指出,現時被綁的外國人,很可能被「賣給」真正的恐怖分子組織,如扎卡維的統一及聖戰組織,以獲得資金之餘,也讓買家有真正的揚名機會。

然而這正是令伊拉克臨時政府,以至駐伊十多萬美軍頭痛的地方。現在的趨勢時,只要舉起伊斯蘭大旗,向所謂異教徒--不理是否入侵伊拉克的敵人,還是根本與伊拉克毫無瓜葛的外國人--發動他們眼中的「聖戰」,就頓時可引起人注意。事實上,自綁架潮開始起,一個個不同名稱的「武裝分子組織」就此起彼落,名堂之繁多,實在難以盡錄。即使當地政府見一個打壓一個,相信下場只會像抗戰時期的最著名一句:一個xx倒下了,又有千個、萬個xx站起來!伊拉克臨時政府的前景,恐怕仍將十分艱鉅!

這些武裝分子又有沒有真正的目標?在他們眼中,凡事進入伊拉克的外國人,都是志在剝削/打壓/迫害伊拉克的回教人民,致使現在連沒有派兵到當地的印度人,也成為無辜羔羊。對於他們而言,思維只有二元論:凡是非伊拉克人就是敵人,凡是屬於前者的,就必須予以殺絕。凡是插手伊拉克事務的--不論一般經商或是涉足政治層面--都可一律以敵人稱之。只可憐那些純為糊口或尋找商機、跟從資本主義作出最好選擇的一般平民,白白成為這看似荒謬的二元論的受害者!此時想起布殊曾說的「不是與我們在一起的,就是與我們為敵」(who are not with us are against us),兩者相近之處又何其相近、類似!

在此可以引申一點:自九一一事件起,至阿富汗、伊拉克戰爭至今,恐怖分子的勢力是否已大為削弱?根本難以估計。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作為恐怖分子,要作出恐怖襲擊的宣言的「機會成本」可說是十分低,或者套用一句廣東話:恐怖分子可以「吹水唔使抹咀」。無論是真是假,他們只要打電話到傳媒,侃侃大談「襲擊大計」,又為放言要在某時某些在某地發動襲擊,就足以令政府以至大眾「有得震無得訓」。最明顯的例子,其一是六月歐洲國家杯開始時,忽有人「自稱」(必須強調此二字)是阿蓋德,打電話到當地報館威脅要在球賽舉行期間施襲,結果啥也沒有發生。另一個更加明顯的例子,是一個名為「馬斯里旅」的組織,它聲稱與阿蓋德有連繫,但是他們除聲稱的馬德里火車爆炸案較可信外,他們連一些根本不是恐怖襲擊的意外事件,都稱是自己所為:他們竟自稱去年的美加東岸大停電,也是他們所為。真是「無野好講」。

或問:馬斯里旅較早前自稱,阿蓋德首領拉登較早前宣布的「停火期」已滿,將向歐洲發動襲擊。此言可否當真?姑勿論其真假,我認為可肯定的,是拉登即使死了,但他已成為極端回教原教旨的不滅精神領袖,舉他的大旗出來幹事的人,一定大有人在。況且拉登是生是死也未可料--不少聲帶都被美國中央情報局證實為他本人所錄--恐怖分子借他來叨光,又有何不可?

美國前總統羅斯福的名句:「我們要害怕的唯一東西,就是恐懼本身。」(The Only thing we have to fear is fear itself,一九三三年三月四日總統就職演辭)恐怖主義的本質,就是令大眾恐懼,而非死傷的人數。在恐怖分子發動的「極限戰」、又可以極少成本,構成極大的恐懼,這正是恐怖主義的精髓!而我們在未來數十年以至上百年,都將活在恐怖主義的陰影下。不戰而屈人之兵,至此可說是極緻!

九一一調查報告

按此可下載整份報告
九一一調查報告出籠,成為頭條新聞。(美聯社)

不用說,這一兩天全球最矚目的新聞,肯定是美國國會調查九一一事件的委員會,昨天(周四)公布最後報告。當中不乏狠批情報機構失誤,以及美國多次錯失瓦解襲擊的機會。不過正如近年英美一系列官方報告般,指摘永遠針對機構而非過人,然後高官就可甩難。難道這就是調查報告的模式?機構的缺失一定大於個人的錯誤?這肯定會掀起一番爭論。

報告長達六百頁,幸好現世代有電子版可下載,下載到電腦後就可隨時查閱--在此各位可按上面的相,就會自委員會網站,下載整份報告(大小約為7.2mb)。

2004香港書展


等了足足一年半,終於在今年書展買到這本漫畫的最新一期……
貞本義行的效率可真「高」得很!

今年書展,出版商的數目及規模,比起去年「後沙士時期」相比多及大了不少,尤其是來自中國內地及台灣的書商,數量多了之餘,帶到香港出售的新書也比去年多了不少,而更令人高興的是,大陸書籍的價錢兌換價,已由多年前的一兌x(總之大於三),變成現在的一兌一,令人稱便不少,加上大陸書籍的設計水準高了不少(相比之下,同一版本的書,港台版實在貴且不合理),所有一進入場館,就早已在首先參觀的大陸出版商上「奉獻」不少!尤其是錢其琛去年所出的《外交十記》,終可以原價四十八元的價錢買下,不需白白蝕百多元給香港的三聯書店,哈哈!

若作一個粗略的統計,本人主要奉獻買書費的地方,分別有牛津大學出版社(無他,董橋、陳之藩及詹德隆的書都是這間出版社印行,加上無刪改的章詒和《最後的貴族》,焉能不買?!)、天地出版社(近日迷上它出版的一系列名家自選散文集,如今次買了林文月及劉紹銘的結集)、台灣的大塊文化(最新兩期Net and Books)、時報文化(龍應台的《面對大海的時候》及村上春樹的作品)及榆林書店(禁書《中國農民調查》)等。其中一本值得一提的書,是一本名為《挪威沒有森林》的書。眾所周知,村上春樹--我最喜愛的作家之一--最為人所悉的作品,就是《挪威的森林》(不是說笑,本人擁有此書三個版本),而《挪威沒有森林》是一本最初在網絡連續的作品,繼後成為話題作,故事也是圍繞村上著作中的主人翁,但可說是一個「填補原著空白」的故事,看來很有趣。

行遍所有出版社的攤位,發現一個作家的書,很可能中國一個版本,香港一個版本,然後台灣一個版本。例如《信報》老闆林行止的作品《拈來趣味》,本人早已有天地的版本,然後今天先看到台灣遠景版,然後中國文匯出版社的《林行止散文選》也包括前二者的不少散文(當然,林行止論政文章不少,礙於國情,部分文章難以在大陸面世)。稍一不留神,會很容易買了兩本同樣內容的書。

相比中港台三地的出版業。我的感覺是:台灣的書愈趨精美,價錢也愈來愈貴,例如Net and Books一本折實(七折)也要七十多元.時報文化出的書動輒也要七十多八十元一本,但他們有些書在中港兩地也沒有太大的出版可能,一來是題材內容,二來是市場問題:Net and Books在香港出的話,就肯定「圍不到皮」。香港的書籍則完全市場導向,流行題材佔多,嚴肅度不高,但仍十分紅火。這也有可能與中國出版業能補這方面的不足有關:中國出版社敢印純文學或冷門的書,無論縱橫面也十分深入。雖然大陸書籍的價格也愈來愈高,但相比港台而言,仍是十分超值!

記得有句說話:中國太革命,台灣反革命,香港不革命。中國書籍難以進入台灣市場,台灣書籍也不是大陸民眾可負擔(真的,幾米作品的台灣與大陸版,價格差高者可達十多倍!),香港的書展,正好成為三地圖書的集散地,為書癡省了不少功夫--至少,我不需到最近的深圳書城,或坐飛機到台北買「貨」。當然,不少出版商視此為推銷機會,紛紛給讀者打折,加上眾店「傾巢而出」,無論量者或錢財,都正合吾意!

書展收穫

今天去了書展,買了很多書呢!上面這幅圖就是本人的「戰利品」,詳情晚些再寫--因為現在要出街與中學朋友吃晚飯也。

睡前的歌

剛才打這兩篇的東西,是邊聽蔡琴和鮑比達合作的唱片《遇見》邊打的。蔡琴的嗓子真是甜美得很!尤其是一曲《不了情&新不了情》,真是教人聽出耳油…….

晚了,睏了,明天有書展要去,要睡了。

也談菲律賓人質獲釋


克魯斯(右)獲釋後,進入菲律賓駐巴格達大使館的一刻。(路透社)

歷時兩個星期的菲律賓人質挾持事件,終在周二告一段落。在菲律賓撤出所有駐伊軍隊(極其量只有五十一人)後,武裝分子先將克魯斯載到阿聯酋駐巴格達使館,然後著他進內。其後使館人員將他送到菲律賓使館,正式宣布這場掀動菲律賓上上下下的人質連續劇,終於圓滿落幕--因為大多數人質事件,都是以斬首告終也。

菲律賓為了拯救克魯斯,不惜冒千夫所指,罵她向恐怖分子低頭,屈服於恐怖主義之下的指摘,決定將菲國士兵比預定計畫提出全數撤出。菲國國內傳媒,亦有不少指出阿羅若夫人此舉,將令菲國今後在國際場合一吃定了虧,也會被人視為一個不尊重承諾及協議的國家。菲律賓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形象,也勢將毀於一旦。這些因素加上菲國南部的回教極端分子肆虐,在掃蕩他們時,也亟需美國的軍事及情報支援。試問菲國「做壞規矩」,想指望美國像往昔般大力協助的話,也恐怕是妙想天開了吧。

歸根究低,還是政客不欲得失數以百萬計在海外工作的僑民所致。根據資料,現時在菲國以外打工的菲律賓人,總數高達八百萬人,當中更有八分之一,即是一百萬名菲律賓人在中東地區工作。我們以「菲傭」、「賓妹」(的確有點種族歧視)稱之的菲律賓工人,每年匯了不少款項回菲律賓,是這個國家的最大外匯收入來源。他們不只在經濟方面「貢獻良多」,而且在政治的影響力的日益俱增:在五月舉行的菲律賓總統大選中,這些在海外的菲律賓人首次獲得海外投票權,從電視所見,不少在港工作的菲律賓人也紛紛起到位於堅尼地城的投票站,越洋參與了總統選舉。從此觀之,阿羅若夫人如果向恐怖分子擺出一副「誓不低頭」的姿態,而恐怖分子一旦將克魯斯斬首棄屍的話,恐怕無論國內的菲律賓人,以至國外的菲律賓海外勞工(這很像是菲國官方對海外打工者的「正式稱呼」,待查)也會大為反彈,令阿羅若夫人進退不得了吧。

畢竟,人命寶貴。不過台灣中央社的報道稱,菲律賓這次除撤出軍隊外,還付了六百萬美元給武裝分子。如果報道屬實,菲律賓又要揹多一個十字架了。不過武裝分子也會不會像菲國傳媒的預測般,繼續為害菲律賓人,以與對待克魯斯的手法,繼續向政府苛索?我看未必。首先,菲國已撤出軍隊,令恐怖分子/武裝分子進行綁架一國國民行動的最重要「道德」理據已經失去--觀乎至今在伊拉克發生的多宗綁架事件,都是針對有派軍隊到當地的國家,如日本、保加利亞、美國及菲律賓等,若然武裝分子繼續找菲律賓人下手,恐怕支持程不大。其次,武裝分子的最大目標,仍是派有十多萬軍隊的美國,相信將來的一大段日子內,仍將有為數不少的美國人被綁,畢竟對付美國可以獲得最大的支持。但是大家都應反問一句:恐怖分子的策略是否一定按常理/推斷而行?大家都已心中有數!

忽然,在三藩市


在電報山上影的。應該是四月一日下午。

今晚回家後,忽然興之所至,找來了《夢幻街少女》的DVD出來看,看呀看,忽然想起四月在三藩市勾留的七天。記得其中一天,從最繁盛的市中心,穿過整個唐人街,再經過北灘的小意大利,差不到到了碼頭區,然後轉右走上電報山的科伊特塔。回頭走時不走原路,反而經那些別緻的木樓梯,沿級走到電報山的另一面。那裡有很多兩三層高的小屋子,屋外大多有草坪,還有盛開的花。那種寧謐,教人不敢相信人還身在三藩市市內,很有歐陸小鎮式的風味--記得去年在意大利與瑞士邊境之間的科木湖,沿著湖邊的小道路走呀走,那種閒適,那種詩意,就是那種感覺。

卡洛斯.克萊伯去了……


卡洛斯.克萊伯(1930-2004)

我最喜歡的其中一名指揮家小克萊伯(他的父親E.克萊伯也是一名著名指揮),在上周二去世。又一名好指揮家去了。小克萊伯的錄音不多,但正如本地一名樂評人說,他錄的,你都要買。最經典的,莫過了七十年代中期與維也納愛樂樂團錄的貝多芬第五及第七交響曲,以及八十年代初錄的布拉姆斯第四交響曲。他不多指揮歌劇,但拿手好戲就一定是小約翰史特勞斯的《蝙蝠》及華格勒的《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幸運地,我有幸知道世上有這個可稱為「完美主義者」的指揮存在,也有幸擁有上述的唱片。

誠如三大男高音之一的杜鳴高說:「我想要占士.李文的振奮他人的能力,也想要阿巴度演奏滑音的方式,也希望擁有梅塔無與倫比的技巧。但若是卡洛斯,克萊伯的話,我希望擁有他的……一切。」

Rest in Peace, Maest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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