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ly Archive for January, 2008

口述歷史,及其他

我喜歡讀歷史書及傳記類書籍,但可沒有接正統的歷史學訓練--中國歷史及西史科,也是讀到中五就停止。所以對於所謂史學的研究、採集、整理方法,我可是一竅不通的。或者五零一房東船山先生,可以就這篇文章提出的問題賜教賜教。

問題是這樣的:二零零八年第四期《三聯生活周刊》(一月廿八日刊)的「口述」專題,訪問了清代肅親王善耆的第三十八名孩子愛新覺羅.顯琦(金默玉)。最初不知道這位「格格」是誰,讀下去才發現她是川島芳子的妹妹--說起來也真慚愧,對於川島芳子,我只知道李碧華曾寫過一本有關她的,或梅艷芳主演的電影(都沒有看過、讀過),卻不知道她原是滿人之後。金默玉在長達六頁的訪問中,由她小時的生活說到她後來遭拘捕,在秦城監獄待了十五年的經歷,可說是挺有趣的,不過讀到當中某些段落,卻發現有些問題。

例如文章的引言說:「一九一八年,流亡予旅順、仍沉浸於恢復大清帝業的肅親王善耆迎來了他的第三十八個孩子,他為這個小生命取名為愛新覺羅.顯琦」。然後金默玉口述歷史的第一句,就是「一九二二年父親去世時,我只有四歲,所以我對父親沒什麼印象」。(均為一零二頁)假設這個兩個關於年份及歲數的論述是正確的話,到了第一零四頁時,金默玉說他父親去世後三年還葬北京的那段就有趣了:

父親去世三周年時,被運回北京安葬...送葬的親友多達數百人,因為隊伍太長,從旅順家中到火車站整整用了一天。靈柩用火車經奉天、山海關到達北京,是袁世凱親自在車站迎接的。

善耆在金默玉四歲時去世,他去世後三年遷葬北京,而金默玉是在一九一八年出生的,按道理遷葬那年應該是一九二五或二六年吧。但是袁世凱是在一九一六年病死的,兩個年份相差了近十年。相比之下,應該是金默玉的論述有誤吧?最妙的是,金默玉及後提到川島芳子(愛新覺羅.顯玗)時,說她嫁給蒙古王公的二子時,又提到「一九一六年,袁世凱暴亡後」(一零五頁),同一篇文章的前後矛盾是很明顯的。

又或如金默玉提到「末代皇帝」溥儀時,第一句就是說他「一九三一年溥儀從北京逃出來後,先在旅順躲了一段時間」(一零四頁)。但是如果對溥儀的生平有點認識,又或是讀過他的自傳《我的前半生》的話,都會知道他被馮玉祥趕出紫禁城(是民國十三年的事)後,是逃到天津,最後到九一八事變後,到了東三省的滿洲國當起皇帝來的。可以肯定的是,溥儀絕不是在「一九三一年」逃出北京的--因為溥儀本人也說過,他「到天津來的目的原是為了出洋,結果卻一連住了七年」(《我的前半生》頁一四五,香港廣角鏡版),但後來在一九三一年底到了旅順(見該書第五章「潛往東北」的描述)。

讀了這篇文章,我的疑問是,作出記錄、整理這些口述歷史的人,在面對明顯不過的事實錯誤時,他們應該採取甚麼動作呢?是尊重口述者照錄無誤,還是提醒口述者有問題作出更正,還是以事後「編按」的形式,去提供另一個說法給讀者呢?我這樣提出的原因,或者是職業病使然吧,因為見到與事實有明顯出入的東西,就自然會起「改了它吧」的念頭,見到《三聯生活》的編輯們隻字未改/不改,總是覺得有點奇怪的。

另一方面,我也不能保證溥儀所說的也是百分百分的事實,只是覺得無論是讀歷史或是看新聞,看多數個資料來源/版本,對事情的全貌總有一個更廣闊的了解。此時起想前中國外交部長喬冠華的夫人章含之去世的消息,章含之那本《跨過厚厚的大紅門》我也讀過,她說了不少與第二任丈夫,亦即是喬冠華的的故事,但是她對於喬冠華後來如何被整,又或是她與第一任丈夫的事也很少提及。後來有次經過書店,發現其前夫洪君彥所寫的《我和章含之離婚前後》,不就是從另一個角度寫這些人和這些歷史嘛,不過那時沒有買下,現在其中一人已去,或者找時候買這本書,拿來與《跨》來對照看看。

洪君彥的文章,曾在二零零四年於《明報》刊載。當時馬家輝為文介紹時寫道:

基於立場角度的殊異分歧,同一個故事可能會出現不同的版本,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歷史述說本就該是眾聲喧嘩,歷史的真相經由不同的述說選材而有機會逐漸成形,她說她的,他說他的,而我們,透過別人的故事而認識歷史,自該哀矜毋喜。
(〈她們說完了,輪到他開口〉,《明報》D8版,二零零四年二月二十二日)

確然。讀歷史,看新聞,應該還是多看幾個版本,才敢妄下論斷。

房中雜物回顧(二)

博益結業引發不少泊客為文,其中一個「集體回憶」是博益出版的一系列村上春樹書籍。公園仔說,「博益在尺碼上沒有改革,書的設計也不用心」,弄得我心血來潮,在房中的眾多雜物中,找出一堆不同出版社所出的村上春樹小說來比對一番--台灣的時報文化所出的版本,一直「供放」於書架的顯眼位置(上圖如是),國內林少華譯的版本,則放在較高的位置,至於博益的早年版本,真是有點過意不去,是放在櫃底最不起眼的角落,因為近年翻看的多是時報版之故也。

相信此地不少人初看村上的書,都是先看博益版的袋中書,當中又有不少是先看《挪威的森林》吧?我也不例外。我那兩本葉蕙譯的《挪威的森林》,是在我讀中三那年買的,記得當年依稀有一種氛圍,就是像彼德.張兄所說:「平生不讀村上書,就稱“潮人”也枉然!」的情況--那年張智霖不是有一首歌,歌詞的其中一句就是「和誰談《挪威的林林》」的麼?於是懵懵懂懂,就在某一晚到上環吃飯時,在水坑口街附近一間書店,買了《挪威的森林》的上集來看,自此之後就不能自拔了,他的書也愈買愈多。

Nikita及彼德都提及村上的成名作《聽風的歌》。不過真是奇怪,村上的「老鼠三部曲」以及村上也稱為「延續篇」的《舞舞舞》共四本書,我讀的次序是完完全全的相反的。所以我讀的第一本就是《舞舞舞》,所以對他的印象也最深--當中的「除雪」比喻我也經常用。(其實近幾年讀多了村上的短文,也覺得他在《舞》中說自己寫的文章是「除雪」行為,某程度上是自嘲呢。)

說起來,不少人都說村上的另一本小說《國境之南、太陽之西》不好看,我反而覺得《國》與《舞舞舞》都是村上對當時日本社會的Social Commentary,就如《舞舞舞》中主角「我」對名人現像的反感,以及社會資源的浪費,對我而言就是村上對自己在出版《挪威的森林》大賣,成為名人後的反應,也是對日本在八十年代經濟澎漲的反思;《國境之南、太陽之西》內主人翁的岳父,更是不折不扣的日本八十年代有錢人的典型,及後主角得知太太聽從岳父的指令,到銀行提款買入不知名的股票後,那番反對的話,對於不斷循環出現的股市狂潮,更是一劑反省的良言。

至於「三部曲」的小說,不是說不喜歡,不過還是喜歡《舞舞舞》多一點。要從三部小說中選的話,《尋羊冒險記》是我的最愛,較為不喜歡的是《一九七三年的彈珠玩具》。

噢,談遠了。讀了數年博益版的村上春樹後,父親的朋友「勸告」我應該看看台灣版的村上,於是漸漸也購進了一堆,造成置頂圖像的「盛況」,不過當年(應該是九六年吧?)博益出版《夜之蜘蛛猴》時,宣傳要與日本版一模一樣的設計出版,於是也有一點期待,更特地託家中附近一間書店為我「留書」,以免在出版時買不到(可想而知當年本人是多麼無聊!)。後來書出版了,但是那時讀的多是村上的長篇小說,對從未接觸這些「小小說」的我而言,初看時是有點不慣的,賣書給我的書店老闆也覺得「有點怪」。不過那時十多年前的情況了,現在讀多了村上的作品,種類也不只是小說,還有散文、雜誌短文、遊記及插圖文章時,也覺得《夜之蜘蛛猴》是十分「過癮」的作品了。

對啊,讀得愈多愈多村上的東西,對他不同形式的作品的感受及欣賞程度就更深及更廣闊--這不就是閱讀累積的成果麼?同樣地,我們常常說「品味」是acquire回來的,雖則在今日在書櫃內找回博益版的村上時,也不禁驚嘆「為何博益版的會這樣『醜樣』」,但是倒也不必在此時此刻作出批評,這只不過是因為我們從台北版比較用心的設計,還有早年國內版(漓江出版社的,是轉了上海譯文才變醜)給我們的「驚艷」培育了品味,事後才發現博益版的不足而已。

延伸閱讀:
香港仔公國:不讀村上的小說
彼德.張:讀村上小說
My Life as Open Source:會聽風聲的歌

如此.這般

其一

昨日讀最新一期《E-Zone》電腦雜誌,見PC疊封面的其中一個主題故事,題為「MacBook Air得個樣?!八大缺點徹底公開」,於是先揭到那裡先睹為快,不過見到所謂的「缺點」,真是有點「得啖笑」。例如說「內置電池麻煩」一點,文章說「若果日後電池出現問題或老化,用戶還要額外付款更換新電池」。我心想,電腦電池壞了,不是用錢買一個新的,還可以怎樣做呢?

又或如,文章「投訴」MacBook Air沒有以太網連接埠,以及電腦機身太薄,「可能造成散熱問題」,及限制風扇的大小,「導致抽風量不足,難以將熱量有效帶出機身」之類的言論,其實都有點「無野搵黎講」的味道。當然,之前MacBook Pro也曾發生過燙傷人的事件,但是現在的情況,是眾人都還沒有接觸這一部電腦時,就已經「想當然耳」去「批評」,你說是不是教人笑破肚皮呢?

到了讀雜誌中疊、由何禹旃所寫的「愛恨紅蘋果」一文時,見他寫到「不使用官方RAM的電腦更新後變得無法使用,又或者iPod預設成只能從電腦上載及同步音樂,面不可以下載」等,在他眼中是為「蘋果霸道」的作風時,我只能嘆句,「我今天肯定是時連低了」。

其二

今日早上讀《信報》的體育版,見索卡花了大半篇文章的篇幅,讚揚利物浦加歷查。我不太留意加歷查在利物浦的表現,不過看到圖片的說明寫道:「麥卡倫沒有好好利用加歷查,實在是英格蘭的損失。」我反而想起他在兩年前的世界杯中,英格蘭對葡萄牙一役中,麥卡倫派出上陣,當時心裡已經質疑為何在球隊還在稍佔上風之時,換入一個後衛,到他在十二碼時宴客,頓時雙眼一黑--現在想起也仍傷心。

當然,即使是麥卡倫利用了他,加歷查在那場比賽,運氣也實在夠背,沒法。

其三

順手揭到副刊版,馬家輝說「期待鄭大班再開咪」,認為雖然鄭大班入紙組建的電台,其幕後班底全都屬於「建制派」,但「也沒有將之預判死刑」。

誠然,中國人的老話「聽其言,觀其行」,即使是資金是來自建制派,但這不是等於鄭大班已經「玷污」,犯了「與官合謀」的「原罪」--或者英語中的 “tainted” 形容得更貼切。不過正如馬家輝所言,他期待鄭大班重新開咪,而他當日與黃毓民在商台成功出位,是「節目主持人每天利用多一入言論空間、每天多開拓一寸言論空間」的話,我會期望不在政壇待下去,改而重操傳媒業的鄭大班,是以一個新聞工作者的身份,去再開拓言論自由的空間。

然而問題就是在這裡。即使撇開與政府關係密切的「潛在原罪」也好,但是鄭大班在這幾年當議員期間,對待傳媒的手法也是有眼皆見的,如果一個傳媒的牽頭人也有這樣的修為,會不會上有好者,下必甚焉?若是如此,又怎能教人對一個矢志為「伸張正義,監察政府」的傳媒機場有高期望?

我不介意鄭大班的口才及性格「退一百步」,但是榜樣必須做好。這是我的另類期望。

其四

開Facebook,見Sidekick傳來一連結,原來是伍諾韻說,南華早報集團要將博益停業。讀後只有震驚的份兒。

這是典型的殺掉會下金蛋的鵝的例子。相信不少人都曾經讀過博益出版的書--如果閣下是村上春樹的迷的話,肯定家中會有不少由博益出版的香港版譯本,現在就這樣將這個有良好出版傳統的部分殺掉,真是有點本末倒置的感覺。不過只看蛋不理下蛋的鵝,看來已是香港人的常性了--大家又有沒有在港島看到香港科技園所包下的電車車身廣告?廣告標語是:「香港科技園  香港人既金蛋」!

看Elizabeth: The Golden Age及漫淡

看戲談戲,焦點或談論的焦點,要麼是電影的劇情--令人對故事作出聯想、思考;要麼是電影早已獲得名作的地位--以研究的角度去討論、分析;要麼就是看人--劇中人的演技、對角色的詮艂釋。三者之中,對我而言,談「人」是最困難的,只因談故事可以天馬行空,畢竟只是一己私見,可以較主觀行文。對於名作,前人已早有不少文章討論,可以作為引子,也可以作為談論的開端,總之就是不愁沒有題材寫。但是寫人呢?除了一句「入戲、神似與否」之外,還有甚麼可以動筆呢?

昨晚去了看《傳奇女王伊利沙伯:黃金盛世》(Elizabeth: The Golden Age)。看罷只有一個感覺:這簡直是Cate Blanchett的「個人秀」!時而華貴、時而感性、時而決斷、時而柔弱,當中的感情變化(還要是在迅間迸發的那種),教坐在戲院的我目定口呆,也算是彌補了劇情散亂、枝節太多的毛病--很多的時候還沒有搞清這段劇情的枝節,就已跳到另一條伏線,令我有點糊塗呢。雖然《傳》還有謝菲路殊(Geoffrey Rush)及基夫奧雲(Clive Owen)「撐場」,但是Cate Blanchett搶戲程度之強,是完全將兩人比下去了。

《傳奇女王伊利沙伯:黃金盛世》是歷史片,不過我對於英國王室的歷史只懂皮毛,芸淡風輕的芸是我在網上遊走所看的泊客中,讀有關英國王室史書籍中比較多的一人,或者她可以談這套電影對歷史的忠實程度有多少。不過看戲時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東西,就是上圖那一個城堡。在電影中,這個城堡被設定成蘇格蘭女王瑪麗(Mary, Queen of Scots)被伊利莎白一世囚禁的地方(其實也只限Establishing shot而已),不過第一次看到這個城堡的時,「噢,這是Eilean Donan!」的想法就已經在腦中閃出來了。

Eilean Donan是位於蘇格蘭北部的一個城堡,位於從尼斯湖通往Isle of Skye的路上。七年前到那次英格蘭及蘇格蘭的畢業旅行,曾花了四天逗留在因弗內斯(Inverness),在那裡參加當地的旅行團,到不同的地方作一天遊,其中一個行程就是到尼斯湖「看水怪」,然後就是驅車到Skye看山色,途中還停留在Eilean Donan參觀。這張相就是在城堡島(它建於一個島上)外拍下的,電影的鏡頭是從另一邊拍下的。

電影字幕翻譯也有點「硬傷」。例如當基夫奧雲所飾的Walter Raleigh,從美洲探險回來、希望晉見伊利莎白時,王室的官員就對他說,要等待Lord Chamberlain通傳,但是字幕竟將這個王室職位譯為「張伯倫大人」,也真的是叫人翻白眼了。另一個可以斟酌的地方,是西班牙的菲利浦二世一談到伊利莎伯時,都強調她的私生女身份。雖然他口中的Bastard可以很文雅的譯為「私生女」,但是在菲利浦二世盛怒之下(例如他得悉瑪麗已遭處決時),口中迸出的那個Bastard一字,如果釋為「雜種」,應該會氣勢更強吧?(得要說,一聽見Bastard這個字,都會想起South Park每集中,Kenny「犧牲」後,都有人大叫 “You Bastard!” 的場面,嘿!)

最後,再附上一張Eilean Donan拍下的照片,不過主角的樣貌姑且隱去吧,以免「趕客」--說著,真的再想回去那裡一次啊。

房中雜物回顧(一)

房中買了五年多的微型音響組合,當中的CD部分早已壞了--應該是壞了兩年多--但是一直都沒有意欲去換一部新的或拿去修理。原因一來是聽唱片的模式早已改變,唱片買回來以後,第一個動作是塞進電腦內轉成電腦檔案,然後上傳到iPod聆聽;二來我那部音響,除了唱片機以外,其他部分仍然十分健壯,包括Mini Disc的部分。

相信對於不少在九十年代初出生的MP3(或iPod)世代而言,恐怕對他們說Mini Disc,他們也未必知道是甚麼吧?(父母提早「灌輸隨身聽文化」除外)但是對於我們這些在九十年代末期,年紀為十多二十歲,又或是二十出頭的人而言,Mini Disc才是那個年代的iPod罷--那時候聽卡式帶太麻煩,Discman雖然方便,不過面積太大,帶唱片出街也有點麻煩,體積較小的Mini Disc應該是最方便的。

我第一部Mini Disc播放機是在大一那年買的。那個年頭,申請宿舍「竟然被拒」的我(到現時為止也為杖方這個決定感到有點不可思議),每天都要長途跋涉,從港島東部的家回到馬料水上課,那時個多小時的長程,都是依靠這部播放機陪伴渡過的。那時要將唱片轉錄到Mini Disc,都要將Discman用光纖線駁到播放機,錄罷唱片以後,還要對Mini Disc作出一番編輯,只因我當時所用的Discman雖有光纖輸出的功能,但是一用上這個模式的話,唱片不會將每首樂曲之間的記號一併輸出,錄在Mini Disc的結果就是所有樂曲都併在一起。也即是說,如果唱片內有十首樂曲的話,就要自行將Mini Disc「切割」十次。

也記得大學最後一年,竟然有幸給我「抽」到李天命的課堂(那時只是姑且一試,但是給我成功登記他的通識課)。由於機會十分之難得,每次上課都必備物品,除了紙筆以外,就是我那部有錄音功能的Mini Disc播放機,還要將錄音模式設定成單聲道的Long Play,以將Mini Disc的錄音時間變長至兩小時以上,一氣呵成將整個課錄下。如果有事不能上課的話,也要特地將播放機交給同學,託他幫我代錄,以免「走寶」!不過有趣的是,不但是我們一眾學生都將李天命的課堂進行錄音(的確為數不少),就連李天命本人每次上課前,也將錄音咪扣在衣服上--據他所說,是出版社的要求,然後順道作一點抱怨。

那批錄下李天命的Mini Disc,現時仍放在收藏Mini Disc的盒內,不過已經很久沒有拿出來聽了,或者是看他的書會較易了解一點,課堂錄音的「思維跳躍」太多,較難捉摸吧。

在買了微型音響後,到買iPod之前的年代,將不少自己的唱片錄在Mini Disc上,然後帶出街聽,當中包括不少古典樂的唱片,「大製作」是將整套《指環》錄在多隻Mini Disc上(如圖中的那張紫色唱片),還要當中每一套歌劇用不同顏色的Mini Disc區分--《萊茵河黃金》是黃色、《女武神》用了紫色、《齊格菲》是綠色、至於《諸神的黃昏》是藍色--現在回想也真夠瘋狂。不過最「頂癮」的,是將我最喜愛的兩場黃子華楝篤笑--《秋前算帳》及《拾下拾下》--從VCD錄到Mini Disc上,每次坐上時邊聽邊強忍笑(在打這篇文章時,也是聽著《拾下拾下》的MD),的確是十分辛苦,別人看在眼中,或者會以為這個人是傻的罷?

自從用了iPod之後,拿Mini Disc出來播的次數已經愈來愈少了。不知道如果現在要買一部新的微型音響的話,還有沒有附Mini Disc的呢?

Uncle Four, where art thou?

也可算是舊聞:「今年1 月11日,恆基發言人接受本報查詢時表示,李兆基仍然維持08 年秋季見3.3 萬點的預測,當日恆指收報27230 點。昨天恆指急瀉,恆基發言人接受查詢時表示,昨天未能聯絡上李兆基作評論。」(《明報》.二零零八年一月十七日)

一月一日《明報》:「恆地主席李兆基昨晚以贊助商身分在文化中心出席倒數活動時,『預言』2008年香港股市大豐收:『2008是一個好時年,股市大豐收,預期春天有3萬點(昨日收報27812點);夏天會差少少,因為內地有宏觀調控及次按,是淡月;秋天則會去到3.3萬點,下半年最好!』但他其後再改口說,春天已達33000點,秋天有36000點。」

--對今天恆指一度下跌近千點有感。

Ubuntu新手入門記

房中那部在四年多前買下的電腦,最近一直都位處瀕死的狀態。正確點來說,是微軟的「破窗」系統出了事,每次開機都要等非常久的時間,才能進入作業的畫面,但更多的時候是在啟動的時候「癱瘓」,根本連進入系統也不能。雖然老早已有另納「新歡」的打算(目標是Mac mini),但是這部在這幾年來勞心勞力,為本人及朋友帶來不少歡樂及美好回憶的電腦,要丟掉或轉送別人也實在是太可惜。

於是想到了近日陳電鋸經常在他自己的泊中,及在Twitter中提及的Ubuntu系統。對它起興趣的原因,第一是佔的資源少,第二是閱讀陳電鋸傳給我、介紹Ubuntu Desktop的安裝方法的步驟後,自覺有信心可以成功安裝它(我可以從未接觸過Linux及相關的東西啊),所以決定在周日的空檔,花時間將舊電腦改頭換面。

將燒成光碟的Live session CD塞進電腦boot機後,隨意的按按及使用它的功能,感覺是不錯的,於是決定安裝在硬碟上,最初擔心它不支援舊電腦內的顯示卡,及在數月前購入的顯示屏,但是系統也夠貼心的,在安裝進硬碟並重新啟動後,就通知我可以下載相關的驅動程式,令我繼續可以用1680*1050的解像度來進行操作,的確不錯。

由於本身在Windows及Mac中都使用Firefox作為瀏覽網站的軟件,因此上網對於本人問題不大,只須再裝回常用的附加元件就是了,同時再安裝Thunderbird來查電郵及做新聞經的CD-ROM,基本上網上工作都已經沒有問題了。圖像方面,Ubuntu是附有GIMP的,對於已在Mac用同一軟件的我,也完全沒有適應困難的問題。反而在最初的時候,見網頁顯示的文字實在太醜陋,開《紐約時報》及英國廣播公司的新聞網站時,只可以用「面目全非」來形容--字體全都不是以往看慣看熟的Times New Roman嘛。後來再在網上查資料,發現原來可以將這些字體後補的,安裝後也沒有問題了(可放大上圖來看)。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例如,當我試放進一張DVD來看時,系統是彈出一個預設對應的程式的,但是每次都是播放不能,大多數都是程度當掉的情形(總之就是要強制結束的那種);放唱片時,是有程式啟動來播的,但是對於中文唱片的資料,卻全部都是亂碼;成功將電腦與NAS連接起來,但是卻發現音樂程式不能引入AAC格式的音樂,只能播MP3;還有播無論RMVB、AVI或WMV檔時,片段都會突然「偏藍」;還有安裝了Real Player,但是卻發現聽不到網上電台的廣播(我連接的是BBC的電台),以及在網頁點擊播放Real media程式的連結時,Firefox都會無故關掉...嗯,為甚麼全部問題都與影音娛樂有關?可能是我對系統的知識仍是有限公司,未懂如何微調它吧。

換了Ubuntu系統,暫時犧牲的是機內的電視卡,及那部已可算曷陳年舊貨、利用USB連接的掃瞄器,我對前者可以解決的信心不大(其實用不回也不打緊),反而後者較令人頭痛。不知有沒有高人可以賜教呢?到現時還未「真正」試用的是中文輸入的方式。其實在安裝好後,曾經用了openoffice進行了簡短的打字測試,見速成輸入法的排字次序,都與視窗系統的相若,反而標點符號比較有點麻煩,需要多點時間適應。

總而言之,轉換Ubuntu系統的感覺是蠻不錯的,對於Linux白癡者如我而言,適應的難度沒想象中大,以上的東西也只是teething problems而已。還得要多謝陳電鋸不厭其煩地回答我那些愚笨至極的問題,及多次提供有用的連結給我解決困難。

也談Starbucks

好像此地經常出現的言論,是兩大超市集團分店愈開愈多,令小型商店的生存空間日窄;又或是連鎖式快餐廳成行成市,令人吃東西的選擇日少;但是倒很少到一些聲勢浩大的論述,指星巴克太平洋咖啡之類的咖啡店開得太多,幾乎每個街口都有一間的泛濫程度,頂多是聽到關於他們所進口的咖啡豆,是否屬於公平交易的產品的言論。

我家旁的商業大廈有一間星巴克,是早一兩年開設的分店,但是大半年以前,在離這間分店只有二百多米遠的一個商場,又開設了一間星巴克,連同住家旁的太古城及太古坊那幾間太平洋咖啡(保守估計至少三間)和星巴克分店,算算看,我住的那區有至少六間同類的店子,幸好地鐵站內的那一間星巴克已經變成其他店子,否則數目至少有七間,也真夠多的。其實,對中了這些咖啡毒的人而言,我住的那一區在數年前還可算是「蠻荒之地」,是這數年突然彈出一間又一間的分店而已。

這當然是號稱要將賣咖啡當成「為人填埔靈魂的生意」(business of filling souls)的星巴克主席舒爾茨(Howard Schultz)的「好事」。近幾年讀到有關他的新聞,都離不開他矢志要將星巴克在全球「遍地開花」的言論,猶記得數年前第一次到美國旅行,也見識到星巴克的密度是如何的高--可以在下榻的地方所處的那條街,兩旁各有一間星巴克,到了該公司的發源地西雅圖,市中心的分店數量之多,實在教我嚇一跳--不過最記得的是,我那名後來嫁到意大利的朋友評語:「車,呢D咖啡只係水咋!」(這樣的語氣不能不用廣東話寫出來)

星巴克的冒起,實在不乏擁護者,對像我這些「貪慕虛榮」的人而言,到像星巴克這樣的店子,花上好幾十元買一杯咖啡來飲,當中肯定有一定成份是買來「感覺良好」這個元素的--一個「潮」字,當然總要付出代價。想想這樣的情景:在店內買了一杯,坐上悠然慢飲,看店外人的奔波,或看自己喜歡的書,還不feel good?不就是十多年前余秋雨熱的時候,台灣出現的那句「到綠光咖啡室,聽巴哈,看余秋雨」的變奏嘛。更嚴肅的討論也不是沒有。年多前曾看過Glenn Reynolds那本An Army of Davids,書中對星巴克及其他同類店子提倡的的那種The Third Place文化,更是大讚有加。

不過周一至今連續看到數宗消息,不外乎都與星巴克有關。首先是周一英國《衛報》一篇發自紐約的報道,說的是開始有人認為星巴克擴張的速度太快,加上奶類產品價格上升、美國經濟轉差及其他同行的競爭,令這間股價在去年跌了超過五成的公司,前景實不被看好。然後就是看到法新社的新聞(PDF檔),說麥當勞將全面在美國的分店,提供類似星巴克的咖啡服務,到最後是星巴克的CEO唐納德離職,由舒爾茨再次兼任此職的消息(PDF檔)。雖然星巴克的股價,在消息公布後的收市後電子交易時段反彈達百分之九,但是與之前高見三十多四十美元的高峰相比,仍是相差太遠。

我在想,星巴克引發的咖啡熱潮,還可以維持多久?當那種 “hype” 變成過去式,又或是人們對於星巴克的「入侵」感到煩厭(老實說,我也覺得它在香港開得太多了)的時候,還會有多少人會願意附出根本比咖啡價錢高出一大截的premium去飲咖啡?舒爾茨也不是沒有察覺到這點,他早在大約一年前已有這樣的警告。現在星巴克計畫放慢擴張的速度,還要關閉業績不佳的分店,及專注於海外的發展(早前與剛到上海的友人吃飯,她的印象是上海到處都有星巴克)。且看舒爾茨有沒有辦法起死回生?不過對於買了這間公司的股票的人而言,過去這一年真是欲哭無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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