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ily Archive for August 26th, 2007

自己「編」的書

我房中的小書櫃,可以說是一個「亂葬崗」。書籍當然塞滿了絕大部分位置,但同時也有一大堆DVD,還有不多也不少的收藏品...要說它是「書櫃」,倒不如說它是一個「雜物櫃」還差不多。無他,只因我這個人太「念舊」,不少東西也不捨得扔掉,最怕這些東西突然在腦海中浮現,「挑起條根」要找出來時,遍尋不獲的那種失望感。

書櫃中其中一樣「藏物」,是上圖這本已經破爛不堪、釘裝而成的小書。說它是書其實也有一點不實,理由是這本書是由十多年前,從不同期數的《讀者文摘》中撕下、拼湊而成的--可以說是自己「編」的一本書。

說起《讀者文摘》,得由我的姨母說起。我姨母姨丈兩人,啟發了我兩樣東西,一樣是對披頭四(The Beatles)的迷戀,一樣是對閱讀《讀者文摘》的興趣。前者而言,我姨丈的「毒害」最大,後者則主要是姨母的功勞。小時候有不少周末,都會到我姨母家中「渡假」,她家是有訂閱這本雜誌的,坐在梳化隨手拈來就有一本,讀著就上癮了。另一方面,姨母家中也有《讀者文摘》出版的書,尤記得一本叫《書摘精華二十篇》的東西,也成為了本人的讀物,不過二十篇書摘中只讀了十九篇,剩下的一篇是甚麼,在這裡暫時按下不表,待在文末時再交代。

後來姨母見我看《讀者文摘》看得津津有味,於是送了一年雜誌訂閱給我當禮物。此時大概是九十年代初。在這個時候,家母也外出打工,有時家母會帶我到她上班的地方,發現那裡招呼客人的地方,也留有不少《讀》的舊期刊,老闆見我看得起勁,也說我可以將比較舊的一點帶回來看,於是家中儲下的新舊雜誌也愈來愈多,開始有「要找地方放」的問題。

正所謂雞助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對我而言,那時家中儲藏下來的一大堆《讀》雖不是無味,但要一次過將它們全部丟掉,則肯定是捨不得,尤其是不少載於書末的一篇篇「書摘」,很多都是我翻看一次又一次的東西。後來想到,正如之前也出了一本「精華二十篇」,為甚麼自己不能「做」一本?於是乎拿出這堆舊雜誌出來,逐本逐本的撕,將值得留下的書摘留下來。

當然囉,這些既厚,又用膠水進行釘裝的雜誌,要撕下來是有點難度的,最初時沒有經驗,以蠻力將要留下的頁數撕下來,往往伴隨的結果就是撕爛,後來總數是學精了,不再那麼「暴力」,撕後的成品總算是比較完整。不過當我拿著這份「製成品」到影印店,請店員代為釘裝時,對方也有煩擾的時候:有些書邊「溶溶爛爛」,怎樣打孔?看著他在頁邊底面貼上貼紙來做一條假頁邊,來方便他打孔時,我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即使過了那麼多年,現在偶然想起,也會特地找了這本自己「編」的東西來讀,例如上圖那篇講英王亨利八世的書摘,真是看了多次也不厭。第一次接觸有關林語堂的東西,也是從當年《讀者文摘》刊載林太乙寫的那本《林語堂傳》(當時刊登時叫《我的父親林語堂》)開始的。當中也有數篇作為書摘的東西,在後來找到原著時,給我買下來讀的,《林語堂傳」是其一,另外有一篇講二戰時,猶太人在柏林東匿西躲,還要自詡為「潛水艇」的書,刊登時叫《苦捱到天明》,英文原書名叫 “The Last Jews in Berlin” ,竟然給的在數年前的年底,在早前結業的星光大廈商務印書館找到,令我樂了一段日子。

之前提到,當年的姨母家讀《書摘精華二十篇》只讀了十九本。最後一本沒有讀的原因,是因為「它」即使進行了濃縮,長度也比其他篇章長很多,而這篇令我只敢遠觀的書,就是美國作家 Harrison Salisbury 寫二次大戰時,蘇聯城市列寧格勒(現聖彼得堡)遭納粹德軍圍困的書《列寧格勒九百日》。數年前總算是給我好好的鼓起勇氣,將這本磚頭般厚的書讀完--我買的是英國MacMillian出的版本,即使字體已經是縮小了來印,但全書也要六百多頁,要一氣呵成將全書讀完,也真是一次考驗--不過也真的十分好看。(剛在書櫃找回這本書,看看第一頁自己所寫下的買書地點及時間,原來是在二零零一年時買的,地點竟是蘇格蘭的愛丁堡!)

《讀者文摘》後來訂了好幾年,不過有一年它沒有通知本人要續訂,我自己也懵懵然忘了此事,就不了了之地停看了,亦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本雜誌了。只記得數年前它進行改版,一改以往在封面不登人像及內容標題的做法,也看過有關的消息的。經過報攤看到新版的封面,總覺得以前中文版的《讀者文摘》,印的一概是畫作,然後「讀者文摘」四個大字直排印在書的右上方,還是文化氣息多一點。都說我是個念舊古板派,這話說得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