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ly Archive for May, 2007

北京.損友之必要


老舍茶館的京劇選段表演(可按圖放大)

不經不覺已在這裡待了一個星期。撇除每天的上課及做功課外,其餘時間都與一名遊客無異,到處看到處吃--畢竟是第一次「進京」嘛。

但是對於一個第一次來到京城的人來說,要在這個諾大的城市中找到有好東西吃的地方,可真是個大問題。旅遊指南不是沒有食肆的介紹,但是它們--主要是以香港人為主打,重點在於吃喝玩樂的那種--來來去去也是那些名氣夠大,但質素與價錢不成正比的地方。就如吃北京烤鴨為例,基本上每一本書都是說全聚德最好,但是來自北京的同學,甚至乎以往曾來過北京的同學,一提起這間店子都會「耍手擰頭」,說這個名店「不過爾爾」而已。

既然旅遊書「信不過」,就得依賴眾多識途老馬。於是乎在抵京第一天,到了有點「浮誇」的白家大宅後,連日來的晚飯就去了不少好吃的店子--總之晚上就成為了盡情吃喝玩樂的時間。例如周三到了七九八後,大伙兒到了有「簋街」之稱的東直門內大街,去了由四合院改建而成的「花家怡園」(右上圖)開餐,十分美味。第二天則到了據稱烤鴨比全聚德更好吃的「大董烤鴨店」,除了吃烤鴨以外,那裡的裝修也十分高檔,甚至比不少香港的店子更好,當然飯錢也自是水漲船高啦。

星期六晚上遊罷長城,晚上與數名同學到「老舍茶館」看表演(上圖是表演京劇時拍下的)。由於表演在晚上八時多開始,晚飯就得從簡,也須在附近用膳。有同學訂了一家叫「天地一家」(左圖)的地方吃飯,但大家只知其地址,對它是怎麼一回事的檔次全然不知。後來坐的士抵達那裡,才知道它就在天安門隔鄰的地方,還要是一個十分「豪」的地方--帶我們來的同學說,這家店子是友人介紹給他的,還笑說這名友人也真夠「損友」,不貴的地方不介紹!我則回答:人生哪,總得要有幾個損人帶你嘆帶你聲色犬馬,否則人生就真是太沒趣矣!

雖說,以香港的標準而言,在北京吃飯--尤其是與多人共膳,行AA制--仍是挺便宜的,但是所謂入鄉隨俗,人在北京時對金錢的概念自然與當地物價看齊。只是數天下來,每日花在晚飯的款項,一如大陸股市般「節節上升屢創新高」,真是「驚心動魄」,看來也得要宏調一下,要令數字回落了!

後記:這篇文章是在五道口那間「雕刻時光」打的,蒙小杜介紹,這間店子的確不錯,只是網絡慢了點,要我打消將更多相片傳上Flickr的念頭--不過話得說回來,這裡不少咖啡店、書店以至星巴克,都有提供免費無線上網的服務,真的是一項德政!

北京.798

昨天不像周二般下雨,於是一眾同學到了798藝術區參觀。一句話:大開眼界!

還有更多的相片在Flickr,大家可以看看。說起來,我們大夥同學也真夠懶的...到現時也沒有太大的「讀書意欲」,這次真箇是「遊」學了,嘿嘿!

北京.雨雨雨


北京下雨不浪漫,反而是塞車處處...

朋友說,北京少在五月下雨,不過大概是我走運吧,今天一不下雨,一雨就是下一整天,還要是大雨的那種。
想不到,雨一下,整個城市就亂成一團糟。說真的,以香港的程度而言,這次「大雨」只是一般的雨勢,與暴雨警告的級別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雨還下不了多久,不少地方就已經水浸了起來,那怕是一小段路程,就遇上了不少水窪。北京的塞車問題就當然更嚴重,下午到市中心一個地方參觀後,車子從二環內駛回西四環,結果開開停停,累得不少人在車內打瞌睡。

天氣不好,出行不方便,最後還是繼續「被困」所住的地方,但終究是寂寞難耐,還是拿了雨傘到外走走--邊行邊聽The Fratelis的Whistle For The Choir,心情好一點。幸好所住的區域是大學區,走過馬路就有兩間大書店,其中一間是中關村圖書中心,兩天前已經去過,這次去的是在街口另一邊的「第三極書店」,佔地四層,每層有不同的主題,主題之下又有不同的「分館」,總之就是書多,海量。值得一提的是,去過這兩間書店,最紅火最多人駐足的地方,就是有關股市有關投資的書。在酒店房間看到電視,說的就是深滬股市又創新高,難怪難怪。

總之,這一天就是這樣子過去了,來到京城數天,本來在上課以後有不少時間的,但是到現在一刻,不少「遊客應該做的事」也未曾做過--幸好在周一晚上已經與大夥同學到後海吃飯作樂,要是今天才決定去,也真是十分掃興矣!

北京.身份危機


車海,還是一片車海--攝於北大校園。

人在北京。雖說是住的地方,房間內有網絡連接,但是見到豎立在檯面的連接指示,是針對視窗系統的,似乎沒有針對蘋果電腦使用者的指南,加上每天也要收錢,還是對它的服務不作任何存想。聽在北大讀書的朋友說,五道口站附近有不少有趣的書店及咖啡店,於是乎捧著電腦,打的來到五道口站,就碰巧找到一間叫「光合作用書房」的店子,因為它設在一樓的Cafe,竟然有免費無線絡供應!

其實這件事也恰正反映出,活在通訊太方便的時代的我們,一旦適應通訊方便的環境之後,來到相對而言不太方便的地區時,那種急於要建立與人聯繫方式的「焦慮」--也可以說成是一場「身份危機」。昨日大伙兒來到北京,在下榻的酒店安頓好以後,第一件事不是去遊樂觀光,也不是去補充日用品,而是去找地方買手提電話的SIM卡!一眾人在擺買的攤子前「吱吱喳喳」,費了很大的勁才能令各人「重新」獲得一個「身份」(電話號碼),大家後來都笑說,在這個世代沒有手提琥話號碼就是「罪」,即使沒有這樣的誇張,忽然與其他人失去了聯繫,自己也是有點「不安樂」似的--這個也真的是徹頭徹尾的一個身份危機了。

第一次到北京的我,也有一個小小的身份危機:飛機降落以後,在機場的入境檢查時,看到指示牌一是寫上「中國公民」,二是寫上「外國遊客」,對於我們這些拿著回鄉卡的人而言,既有涉及前者的身份,但也有點後者的元素--雖說香港是中國的一部分,但我還得承認,對於「中國人」及「香港人」的分別,在我的認知中還是有的。但是後來坐在「中國公民」櫃檯工作的入境職員,大聲說「香港人也可以用這邊嘍」,問題也自是解決了。(附帶一提,北京機場的邊境人員禮貌十分好,與羅湖那邊相比,差別也挺大的)

不過最有趣的經歷,還是昨晚與同學外出吃晚飯的經歷。一行四人沿蘇州街南下,找的是一間叫「白家大宅」的東西,從四環路往南走,大概是走了約十五分鐘,終於找到它的入口。一進內--哇!--就是一間美侖美奐的「宮庭式」飯店,所有女侍應都是穿「格格裝」(同行同學語),每一檯人都有獨立的房間進膳,連走的時候,也有「宮女」持燈引路,那種「中國式exotic」及飯店內被不同顏色的燈光照得通明的場景,也令我真的是劉佬佬入大觀園,大開眼界矣。但話得說回來,這間飯堂的東西也十分美味,最後埋單計每人六十多元,以香港人的標準而言算是「理性消費」,只是它們規定不能拍照,煞是可惜也!

Come Fly With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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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 Sinatra: Come Fly With Me

世事紛亂,幸有機會離港兩周,時機何其巧合也!

(不用擔心,電腦隨身,有時間必會更新這裡)

好腌悶但是要寫下去

今晨(周六早上)看新聞,得知繼《聖經》之後,另一波被投訴的宗教及文學著作涉及《可蘭經》、《莎士比亞全集》、《格林童話》,也有報章的風月版被投訴。另一邊廂,工商及科技局局長王永平說,「希望市民尊重現有的機制,以及不要濫用投訴機制。」應該是指那些投訴《可蘭經》之類的行動吧。

早幾天與一眾友人吃飯,免不了「指點江山」,談論時事一番。第一大黨主席「忽然無間」,以比豬更蠢的言論為昔日大黨造勢,不談也罷;還是《中大學生報》事件比較引起眾人興趣。其中一個話題,還是《中大學生報》的內容是否淫褻不雅,也旁及以上一系列被人投訴的宗教作品及文學著作,是否也屬於淫褻不雅的範圍。後來散席與人同乘火車,再談這個話題時,忽然想起喬依思(James Joyce)的著作《尤利西斯》(Ulysses)。

曾經在這裡說過,《尤利西斯》是一本 “you wish you had written” 的書,只因「不少人看不懂,但不少人認為是名著,都要硬著頭皮去讀」。如果大家熟悉這本書的出版史的話,都會知道當年這本書最初在美國連載時,就曾被指是誨淫而令連載它的雜誌 The Little Review 遭禁。事件要到了一九三三年的「美國訴《尤利西斯》一書」案中,才被主審法官伍爾賽(John Woolsey)推翻。手上有一本《讀者文摘》所出的《二十世紀世界大事實錄》,容我在這裡引有關這宗「文章官司」的一段:

主審「美國對攸里西斯一書」案的法官名叫伍爾西,南加羅萊納州人,當時五十歲。他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把這部文學作品看了又看。十二月第一個星期這件案子開始進行辯論,十二月六日,伍爾西法官發表他那篇洋洋灑灑極具說服力的判詞,認為攸里西斯絕不猥褻。他的論點主要在乎法津上對猥褻一詞的解釋是「易於激起性慾衝動或導致淫念」。他說攸里西斯有些地方儘管「過於坦率」,但是絲毫沒有「好色之徒的挑逗」。他說,正好相反,「攸里西斯有許多地方雖然有點使人作嘔,可是絕對不是色情小說。」
(《二十世紀世界大事實錄(增訂版)》,香港:讀者文摘遠東有限公司,一九八零年,頁二五二)

的而且確,所謂淫褻與否,說到底還是會不會挑起受眾的性慾,正如男士看色情電影去獲得sexual satisfaction一樣。不論《金瓶梅》或《格林童話》之類的作品,如果有人說看《聖經》中被指涉及不雅的內容,會有如上段中所說的「激起性衝動或導致慾念」,我想我會是十分驚訝的---先旨聲明,雖然小學到中學到大學,都是讀與教會有關的學校,但是我不是教徒,最多只認為《聖經.新約》中的道理有可取價值,也對《聖經.舊約》中的部分內容的不合理有點懷疑。

王永平說,「影視處是不會處理一些大多數人皆認為是無聊及惡作劇的投訴」。無聊、惡作劇甚至「玩野」與否,有人認同有人懷疑,我倒是傾向認同那一邊,因為事件中是有一點「明知故問」的味道,但是也不能全盤否定投訴的行動。只因正如近日有不少言論指出,投訴《聖經》但不予送檢與《中大學生報》獲送檢被評為二級一事相提並論時,就突顯出整個評級制度以至《中》被評二級的荒謬。我上次論及這件事時,開宗明義指出「品味、呈現手法優劣與否,各人有自己的標準」,我會認為《中》的處理是bad taste,但看著其問卷多次,也沒有所謂挑起性慾與否的問題,這不是恰正是伍爾賽口中的「作嘔但不色情」麼?

英文中的 “take something out of context” ,中文的說法是「斷章取義」。我自己《中大學生報》事件的體會,是不少人看到所謂「人獸交」、「亂倫」之類的詞語,就已經不理會其在整篇文章語境的位置,這是只見其樹不見其林--當然,《中大學生報》諸君事後以一堆文化研究的詞語為其解釋,只是十分站不住腳,《明報》本周初世紀版有兩名中大前學生撰文反駁其論點,值得一看。猶記得大學最後一年,修讀一科名為《媒介、性與暴力》的課程,學期末的功課決定「玩野」,拿《叮噹》與量化研究來開玩笑,數數當中有多分暴力場面及不雅鏡頭(經典例子:靜宜在洗澡時大雄突然闖入),結果發現數量多得驚人,但是《叮噹》終究還不是一本在九十年代初宣傳為「阿Sir都唔會沒收既漫畫」,只因故事到最後還是有其moral meaning也。要數「有問題」的東西,有何困難?只是淫裁處諸遺老見樹不見林,不懂其context而只見其狹義,不引起爭論的話就真是pigs can fly了!

近日一個常見的論調是「大學事,大學了」。不過《中大學生報》事件已被不少人及組織利用作為「抽水工具」,為其Agenda服務時,事件又怎能「大學了」?肥醫生形容這是一場「憎恨瘟疫」,要以一位集智慧和經驗的「柯柏文」去解決問題。但是在各方都要將對方徹底罵倒,非要令對方跪地求饒的心態下,恐怕並非易事。說到底,還是覺得「好腌悶」。

連一塊雞扒也不如


台灣《聯合報》二零零七年五月十五日頭版(via Newsuem.org

之前曾說過,台灣《聯合報》可說是親藍的報章。早前施明德搞「天下圍攻」之時,日日看《聯合報》的頭版,那種為倒扁行動搖旗吶喊的氣勢,如果你是倒扁支持者的話,真是會有那種「不亦快哉」的高興--尤記得其中一次大型遊行後,翌日報章的頭版,就是一張大相由頂拉到底,連頭版底半部的廣告位也不要,對於日日看慣《聯合報》頭版下半部有一個廣告的人而言,那種驚訝可說是不言而喻。

《聯合報》親藍,也可以見於新聞編排上。陳水扁周一宣布,由張俊雄「翻兜」出任行政院長,阿扁上台七年換六個閣揆,也真是前無古人了,雖則可以「拗」是換得太多見怪不怪,但畢竟是一個行政院長,說到底還是一宗重要新聞。不過《聯合報》偏不賣帳,星期二的頭版(見上圖)新聞,「一條」(頭條新聞)竟然就是「雞肉悄悄變貴了」,各位再按上圖,見到頭版的設計,「開版相」是一張炸雞扒(雞排)的相(看來也十分美味!),「二條」就是戴姆勒佳士拿「壯士斷臂」,賣走佳士拿的股分。張俊雄任行政院長的新聞,全部都要讓路到A2版!

與另一名同事談起,對於這個編排的結論就是:民進黨連一塊雞扒也不如!《聯合報》也真夠格!

黑白灰.好腌悶

當然,願景的顏色是七彩繽紛的,但現實往往都漆上較沉悶的黑白灰三色。但我希望你們接受這件事情:撫心自問,我幹了我認為是對的事情。
--英國首相貝理雅在塞奇菲爾德的演說,二零零七年五月十日

閉關四天,寫的是長篇累牘的論文,應付的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考試。除了必須的事情,幾乎從未離開檯前的電腦一步,但更多的時間時對著螢幕上的文字發呆。電視、報紙、網站的新聞,最多只是匆匆一看,從沒時間及心情細看。四天下來,功課及考試是應付了,但是重回「現實」,真的有「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覺。當下最熱論的事件--《中大學生報》情色版事件--已是發展多回了。

但感覺還是有的。品味、呈現手法優劣與否,各人有自己的標準,正如數年前香港電台的《頭條新聞》譏諷老董,被他本人批評為 “bad taste” ,然而我們受落一樣,可見是主觀的一件事兒。我自己的感覺,是《中大學生報》的主事者們,陳義、理想的確夠高,但是手法卻不與之同一水平。我相信他們確是有心,去實行他人所說的「打破單一論述」之類的意向的;我自己在大學時也常開玩笑說,大學校園可能是一個人可以不顧一切講理想的最後一個地方,因為之後未必有此機會。正因為此,他們在事件被炒作以來,一直堅持自己立場也是可以理解的--或者換個方式說,因為這個社會視「轉軚」為萬惡不赦的「罪」,所以《中大學生報》的成員也沒有退路,打從一開始已經過了The Point of No Return。

不計周一中大校方軟化,願意協助法律協助學生的事,之前高調介入說《中大學生報》「影響校譽」,隨傳媒起舞之姿態路人皆見,又是另一個危機處理失敗的例子。其實這是一個雙輸的局面。然而世事就是令人腌悶,很多時就是灰灰一片,各打五十大板雖或是正確的說法,但是我們的社會就是容不得這些被視為和稀泥甚至「騎牆」的論述,只因這些標籤與「轉軚」一樣,成為黑色標籤。遊走網上,看到有人呼籲聯署聲援學生,不是不贊成,但是再想一層,始終覺得這是一個要人「歸邊」、「不是黑就是白」的表態,或者套用布殊的名句 “either you are with us or against us” ,說的是理直氣壯,但現實卻是誰大錯誰小錯的程度差別而已。

不是麼?正如我之前在這裡寫過對世貿示威、對拆天星的看法一樣,這個世道,只要是對抗the authority的,不理是甚麼就是可以理直氣壯,the end justifies the means,又何況這次事件,高舉的是言論自由的巨旗!中大校方以至淫褻及不雅物品審裁處的行為,確是令人感到憤怒,陳電鋸說「難道Bad Taste就要被罰嗎?」這沒有錯,但不能因為前述兩個機構的bigger evil,就像《中大學生報》「情色版」中的bad taste自動轉成good taste,要我們將感受作一百八十度轉變。常說事件是「白色恐懼」,這除了道德高地派的圍剿,還有一眾人等出來「抽水」之外,其實也包括被迫表態,要麼是要麼否,不能有第三意見不能站遠一點來看--不是令人腌悶是甚麼?

同樣令人腌悶的,還有不少事情。貼色情網站link會出事,還有《星期日明報》中拿《中大學生報》事件寫文章,只因將出事問卷題目「改寫」,也成為被轟對象。看到報紙的國際新聞,就的是芝加哥一名教師在課上播《斷背山》,結果有女學生聲稱精神受創,要索償五十萬美元。也真的不能不說,泛道德論者的張牙舞爪,真的教人心寒,What’s wrong with the people?

但是最令人腌悶的,還是過去四天的所作所為:看著自己寫出來的東西,真是愈看愈無味,愈寫愈無心機,用口語來表述,就是「寫完都唔完寫左d乜出黎」,真是啖出個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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