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自由靈魂

台北的柯文哲市長,早前外訪東南亞,一句「香港很無聊,沒有甚麼好看的」,搞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風波,本以為事情擱了一會就過去了,沒料到周日他又有新的言論--這次不只涉及香港,還是出動「地圖炮」旁及東南亞幾個國家。不妨引用在台灣最「綠」的《自由時報》的報道

沒想到他〔柯文哲〕今在《新新聞》社慶專題演講上,分享東南亞考察心得時,又管不住嘴巴,直言「香港不是只有小,連選舉都沒有,有什麼好羡慕,自由的靈魂都沒有」。
柯P也在與會中提到,他去東南亞時,許多人都很羨慕台灣,尤其是2014年那場選舉,他們都在問說「你們是怎麼選贏的」。他舉例,泰國政變至今已3年多,卻仍由政府指派領導人;馬來西亞的華人與馬來人間的衝突,牽涉到種族、宗教與政黨,非常複雜;形容新加坡是住在鳥籠的金絲雀;至於印度,則是印度教、伊斯蘭教的問題根本無解。

正所謂「真相最傷人」,柯文哲指香港沒有選舉權,並以此作出嘲諷,確是事實,觀乎此地《蘋果日報》《100毛》在fb上分享時的按語,以及網民的反應,都反映柯文哲說中了。但是我較有興趣的是:甚麼是「自由的靈魂」?我想到的是George Orwell的《1984》中那句:

所謂自由就是可以說二加二等於四的自由。承認這一點,其他一切就迎刃而解。 (Freedom is the freedom to say that two plus two make four. If that is granted, all else follows.)

可以根據一己之良心、認知,去拒絕承認「二加二等於五」,大概也是一個擁有自由靈魂的人,表達其自由的方式吧。放諸近數年的事件,例如佔中,又或是本土派的運動(不論你是否同意其主張也好),這絕甘願冒著風險,去向中共說「不」的人,是不是沒有柯文哲口中的「自由的靈魂」?換個角度來說,中共近年加強對香港非建制派的打壓,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要滅絕香港人的「自由思想」,是不是反證中共始終最提防的,就是香港人高舉的自由大旗,出現「井水侵犯河水」的效應?

不妨直白一點說:香港人有自由的靈魂,但是中共不想香港人有而已。

換個時空境地去思考一下,自四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中,國民黨一黨把持政治、白色恐怖的年代,不也是有一批不畏強權的人,試圖衝破黨禁、提倡民主自由嗎?若以柯文哲的邏輯套路去看的話,是不是那個年代的台灣人,也沒有「自由的靈魂」呢?一竹竿打一船人或許是很廉價的回擊技倆,但是怎麼看,柯市長的言論未免有失偏頗--畢竟如前述一段所揭示,「不許一個人擁有」並不一定等於「一個人擁有」。

不過既然柯市長說他到過幾次山頂,就得出香港沒有甚麼好看的結論,那末以此邏輯,得出香港人沒有自由的靈魂的主張,也不感到奇怪了。

如果說探討「自由的靈魂」這個議題太哲學、太不接地氣的話,也讓我們回到柯文哲言論中,覺得香港沒有民主,就沒有甚麼好羨慕的主張吧。柯文哲早前回應有關香港「很無聊」的批評時,辯稱只是想表達台北較好玩,但是看到他最新的言論,以及對馬來西亞、泰國及新加坡的「觀察」,就很難不產生這個想法:是不是因為台北(甚至台灣)的民主程度比香港及東南亞為高,就可以對這些國家及地區頤指氣使呢?換上英文的說法,就是I am holier than you,所以看不起你的意思。

確如柯文哲所說,香港人不能選特首,頂多可以選立法會議員(還要受那些不知所謂的功能組別制度、親中團體的吸票手段所害),民主程度不如台灣。我們也知道,台灣人爭取民主經歷多年,終於有今天的成果,是值得我們借鏡、稱羨。但是不能抹煞的事實是:台灣的民主之路走了很多年,不是一蹴而就,香港爭取民主之路也是一樣,不但起步更慢,遇到的困難更大更多,要取得收成的話,恐怕再要過幾個十年才會略有小成(但願不是如此...)。柯文哲若是為台灣的民主經驗而自豪,是不是對其他地方的努力予以鼓勵,而不是擺出一副恥笑你不如我的樣子?

我甚至會不懷好意地想,先前柯文哲對涉及香港言論的解釋,其實都只是門面話,潛台詞就是因為台北有民主而看不起香港。但願我是想得太多。

退一萬步來看這事件,即使柯文哲覺得因為台灣有民主,而沒有他眼中其他地區與國家所有的問題,這個論證是否成立呢?印度及大馬的宗教、族群衝突,是不是沒有民主的錯呢?但是明明印度及馬來西亞,都是有民主選舉選出代議士甚至國家領袖的地方(當然大馬的選舉….很多時結果惹人非議),柯文哲用上這些國家作例子,看來也是引喻失義了。

柯文哲自參選台北市長到現在當市長一段時間,爭議言論頗多,不喜歡他的人會覺得他失言頻頻,一開口就得罪人,但喜歡他的人會說他說話直率。不過身為政治人,身為代表「首善之都」的市長,身為出訪搞外交最沒有束縛的人選(市長身份外訪,總比官員外訪容易!),這次事件未免也顯出他Ignorant、自負的一面。透過批評他人,來突顯自己優越之處,成本不高,但是很Low。推廣台北以及台灣,還有很多更有效的手段--況且這番言論對台灣人未必有感,只是一時高興,實質生活質素的提升,付之闕如。

更可惜的是他得罪了一大票人,搞不好成為外交風波,雖然他的支持者會為這番言論感到高興,但是令更多人不滿,城市外交、國民外交,談何做起?自嗨了,恐怕是得不償失--不過現今世代,人人網上網下都活在自我構建的同溫層,放諸政治人身上,他們想的是討好自己的支持者,而不是擴大支持者層面,柯市長言論及其反響,而是再一次展示這個模式而已。

喝酒不開車/喝酒不坐….飛機

進入正題之前,先看幾段報道:

長居台灣的「富二代」香港男子,前日〔註:10月29日〕從台北乘搭飛機返港途中,疑醉酒在機上吵鬧生事,被控在飛機上作出擾亂秩序的行為、襲警及普通襲擊三項罪。被告今於荃灣法院提堂,暫毋須答辯。案件押後至11月28日再訊,待控方索取法律意見。
被告何以信(32歲),報稱無業。控罪指他於29日乘搭中華航空CI909航班,由台北前往香港時,疑因醉酒在機上大吵大鬧,並襲擊一名到場調查的警員。被告其後被送往北大嶼山醫院檢驗,涉向替他檢驗的護士吐口水。
星島日報網站.31/10/2016)

報稱居於柯士甸道擎天半島的無業男子,涉在上月29日由台北飛往香港的中華航空航班上鬧事,並襲擊登上航班調查的警署警長,被送往北大嶼山醫院後再涉襲擊護士。案件今再提堂,裁判官應辯方律師要求,押後至明年1月3日進行答辯及預審,以待辯方索取精神科報告及法律意見。
涉案無業被告何以信(32歲),被控在飛機上作擾亂秩序的行為、襲警及普通襲擊共3罪,續准以現金和人事擔保各5萬元保釋。
經濟日報.28/11/2016)

家住台灣的富家子在乘坐飛機抵港前,因與女朋友吵架喝醉酒,大鬧飛機機艙、推撞機場警,送院後又向護士吐口水。富家子被控在飛機上擾亂秩序、襲警及普通襲擊3罪,他昨承認控罪,被判監禁2周、緩刑2年,另罰款1.3萬元,及向該警員及護士賠償共6000元。
被告何以信(32歲)持有香港身分證但長住台灣,報稱無業,香港登記住址為豪宅擎天半島70樓。案情指被告於去年10月29日和女友來港觀光,由於案發前曾和女友吵架,喝了不少酒,在登機後他渾身酒氣,在機艙內大吵大鬧及爆粗。飛機抵港後,有機場警員試圖控制被告,但被他多次推撞,結果警員右手被附近座位扶手撞傷。其後被告被送往北大嶼山醫院,情緒仍然激動,他在一名男護士的耳邊大叫,又向對方吐口水。
(明報.6/1/2017)

假如說世上所有事,都是冥冥中自有主宰,又或是「合該有事」,甚至廣東話中的「整定」的話。那末上述無業漢於飛機上醉酒鬧事的事件,對我而言就是注定要詳加留意的,因為我就是這件事件的目擊者--若非如此,換了是一般人,都不會太留意這幾段在報章法庭新聞版面中,每次只佔寥寥一二百字的新聞?

事情是這樣的:去年10月29日星期六,我結束台北宜蘭的四天遊,準備坐下午4時55分的中華航空CI919班機回香港。那天在機場辦理登機手續,還有安檢及出境的程序都很順利,也很早到了A7登機閘,不過甫抵達候機室,望出窗外,為甚麼停機坪是空的?原來執行班次的飛機在上一個班次遲到,結果它在下午4時45分才到達,此時華航地勤也廣播說,去香港的班機要到五時半才出發--心想呆在候機室也不是辦法,就去免稅店走走看看吧。

逛完了免稅店回來,見飛機還要再一段時間,才開放給乘客登機的樣子,就隨便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大概就是以下圖示的位置:

當時我坐的位置,是背向著登機門的。正當我百無聊賴,打開平板電腦看小說的時候,突然被背後一個把很響亮的男子聲線逮住了我的注意:一來是他一副很ABC腔的英語,二來他的聲線響亮得有點「不尋常」。回頭一望,看到一名男子拿著一瓶酒,向坐在他對面椅子的老外說:「這瓶很好喝的,TRY IT!」跟住又留意到他說,遲點會去意大利旅行甚麼的(因為我之前一個月去了意大利旅遊,所以聽到Italy特別會注意),還有坐在他身邊的女子--我猜大概是他的女友吧--穿上一身白衣白褲,是白褲是極為貼身的剪裁,襯托出她的苗條身段:無他,畢竟我不是柳下惠,看到漂亮的女生會多加留意啊!

過了一會兒,再回頭「偷望」一下,發現坐在這對男女對面的老外已經不在,但是看到的畫面更令我深刻,因為那名男子正拿著一瓶日本明石威士忌在「吹喇叭」(直接對著瓶子喝)!認得那瓶酒是明石,只因為我近年也趕上威士忌的熱潮,對此有一點研究,加上幾個月前和朋友去印尼旅行,同伴買了一瓶明石來一起喝的緣故...不過見人以「吹喇叭」的方式喝啤酒、葡萄酒不少矣,用這方式來飲威士忌,倒是第一次見到...

轉過頭,地勤終於宣布可以登機了,於是乖乖的排隊登機。在排隊時四處張望,竟又給我見到這名喝威士忌喝得很豪氣的男子,從候機室另一邊的洗手間出來,但是見他沒走不了幾步,就以一種很呆滯的方式站立,身體有點晃晃的樣子。我當時心想:該不會他已經….喝醉了吧?還可以上機嗎?

我在那班CI919所坐的位子是37A,過不了多久,一名大約四十多歲的女子坐在我旁邊的座位。再過了一回,我前面那排座位的乘客也到了--竟然是那名有點醉的男子和他的女友!說巧合,也未免太過了吧!那名男子甫一坐下,就用很大聲的英語對空姐說:「Can I have a coke?」--糟糕,他可能真的是「飲大幾杯了」(喝多了)。但別人喝醉了我管不著,只有乖乖坐好吧。

到大約下午六時左右,飛機終於推離登機門,開始慢溜前往跑說,機艙內的燈光也熄滅。突然前面的男女的談話大聲起來,應該是吵架的樣子。只聽到那個男的說話愈來愈大聲,還加插很多F**k之類的「極富色彩的語助詞」。當飛機準備進入跑道時(因為在跑道邊待了很久),那個男子突然站起來...在後面坐著的空姐大聲叫「SIT DOWN!」,只見到他回頭一望,露出一個很怪異的笑相後坐下.....看來這趟旅程會很「有趣」...

飛機升空後,空姐空少也開始派發餐點了。但是在派發餐點前,坐在我前面的男子已經離座去了洗手間,而且很久也沒回來,結果在一眾乘客顧著進餐時,一名空姐靠近我那排的座位,對坐在我前面的女子說:「你是不是36B那名男子的女友嗎?我猜想他喝醉了,還在洗手間。你可不可以去看看他?」她結果去了機尾的洗手間,帶她的男友回座位--而此時,事情終於.爆.發.了!

那名男子一坐下,就開始大吵大叫。空姐見狀上前查看,結果換來那名男子的辱罵,結果座艙長前來要求他行為檢點,並發出最後警告,否則就要祭出必要措施,不過他看來沒有在怕的,除了用粗口回敬對方,又放話說自己認識所有的機長,「是他的同學」,也不懼怕飛機轉發高雄再將他趕下機的警告,因為他說(用廣東話):「我地係香港人黎架!」(我們是香港人!正所謂「沒圖沒真相」,基於我職業的本能,我是比座艙長更早拿出電話去錄音的,以下就是當時錄下的情形(先強調一點:我不是在事情一開始就錄音的,但是也錄了十多分鐘...):

老實說,我拿著手機錄音時確是有點怯的,只怕他回頭一望見到我在錄音時,會將怒氣發洩在我身上(誰可以猜到醉漢會做甚麼?)。不過後來也管不了那麼多,索性連平板也拿出來,算是協助座艙長蒐集證據,讓她辦事更方便一點...於是有以下的一段畫面:

在對罵期間,見到座艙長下令下屬「Call the captain」,而她也一度回到機艙前面,去拿她的手機去錄下和這名男子的對話。之後我趁座艙長回到機艙後時,走到那邊跟她說如果有幫上忙的地方,我可以提供我錄下的東西….後來見那名男子還在大吵大鬧,座艙長也索性將我和我旁邊的女乘客調到商務艙。正當我和她在商務艙討論剛才發生的事件時(事主也曾因這名女子收起檯板時撞到座椅,而「指控」對方踢他的座位),只聽到事主又在大叫,而且聲音很大,猜想他走到機艙很前面、接近機門的地方,看來他還沒有死心哪。

正因為座艙長通知了機長艙內有人鬧事,結果飛機飛抵香港機場停泊好時,就見到一大堆人衝入機艙內:軍裝警察、CID,還有機管局的職員。由於我是目擊者的關係,結果先被一名軍裝警察查問了一番,再由機場警局的CID找我和我身邊的女士問話。期間見到有警員進入機艙增援,一問之下,原來事主還在發酒瘋,還對警察下手...Oops。

後來我和本來坐我旁邊的女士被CID帶到登機橋,展開正式問話程序,此時距離飛機在香港機場泊好,已經過了個多小時,CID在向女士錄取口供的同時,見到醉漢被送上停在飛機旁的救護車,而事主的女友就在機門外,接受另一名警員的問話...後來他們出來,與另外幾名警方人員討論後對我說,在錄下事主女友的證詞,及我身邊的女士的供詞後,相信已有足夠證據對事主提出起訴,我的口供用不著了,但是對方也提醒我說,由於事件已很快進入司法程序,我錄下的東西一旦公開,就有可能構成妨礙司法公正,希望我暫且不公開它們。那沒辦法吧。

結果在機場折騰了超過兩小時,終於可以離開登機門,在認領行李處拿回已成孤兒的寄艙行李後(同機其他乘客的行李早已全部領光光了),恨不得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找個地方吃晚飯去!

我想我坐飛機也算是經驗豐富吧,以前曾差點遇上恐怖襲擊陰謀(就在我坐飛機的那一天瓦解),不過遇上醉漢在機上鬧事,倒是第一次看到。現在回想起來,也不得不感嘆實在有太多巧合--由候機室聽到他高聲談話、登機前一刻看到他開始醉酒的模樣,還有偏偏他坐在我前面那排座位,而我的手機及平板都沒有放在背包,放到機艙底的行李櫃內...這不是合該有事還會是甚麼呢?現在案子已經審結,我想現在也可以為文,寫下這段有點有趣又有點奇異的飛行經驗吧?

如果凡是故事都要有教訓的話,那麼這次事件的應該教會很多人:喝酒太多會「有害」。尤其是威士忌這樣的東西,牛飲的話不但易醉,也未免太糟塌好東西了吧?

意大利F1朝聖之旅(兼心得文)--下篇

本人寫東西很多時候都是虎頭蛇尾,所以得趁記憶還新鮮時,快點為這次意大利F1朝聖之旅補上最後一篇。

第六步:周六排位賽

一大早到Porta Garibaldi火車站,就已經發現一大堆賽車迷在大堂內,等待出發到蒙薩火車站的列車,坐了廿多分鐘的列車就順利抵達了,今次我學精了,與其順著人潮去坐黑線或藍線的接駁巴士,不如反其道而行坐z221巴士吧--結果雖然車上沒有位子坐,但至少擠逼的程度沒先前兩天般嚴重!(容許我稍微沾沾自喜一下也可以吧)

車上有不少從外國而來的車迷,有德國,有美國,也有英國的,但論到車迷的擁賽對象,則是兩個陣營佔大多數:不是法拉利的死忠粉絲,就是Lewis Hamilton的支持者--當然去到賽場內,也有不少Kimi Raikkonen的車迷(Kimi的魅力真的很大),當然少不免他們要和近期冒起甚速的Max Vestappen的車迷互相「嗆聲」一下囉,哈哈。

雖然在出發之前多次告誡自己,不要在賽車場內失心瘋買東西(數年前在馬來西亞站買了兩件車隊衣服,結果花了近二千港元…),但是這次來到蒙薩,我還是乖乖地投降:因為這邊的東西明顯比亞洲區賽站來得便宜啊!在看排位賽前經過檔攤,發現平治和威廉士兩支車隊的衣服只是四十多歐元一件,於是我立時喪失了理智將它們買下了。為甚麼不買「主隊」法拉利的?因為我早已有一件嘛…

由於先前兩天在賽場走動時,沒有到我所買的Prima Variante的看台,所以這次排位賽,我是第一次坐上看的。一登上這個沒有上蓋的看台,真的可以將整個第一彎盡收眼底,四千多港元拚上這位置,值了!

排位賽有兩件事可以一記。第一是Manor的Ocon在早段就出事了,而且還要在我們的大看台前停車….第二是英國車迷真的很勇敢--敢在法拉利車迷佔大多數的看台努力為Lewis加油。當然那天Lewis交出了極棒的成績搶下頭位出賽的資格,我身旁的女士可興奮極了!

雖然F1排位賽後還有GP2及GP3的比賽,但是由於有事要趕回米蘭,所以我也沒有久留了,但是有知道我去了米蘭看賽車的朋友之後告知,GP2的比賽非常精采,我錯過了大好時刻….是可惜,但也沒辦法啦。

第七步.周日比賽天

星期日!終於來到最期待的一天!這一次無論在氣氛、人數….還有交通工具的擠逼程度,都是四天之最。前文說過,這一天我是與一批英國車迷一起cab share的,在Vedano甫下車,現場就已經充滿賽車節日氣氛--除了賣食品及紀念品的的攤位,也有賽車俱樂部設展覽,展出多部跑車及前F1戰車(是否真品就不得而知了),當然也有很懂做宣傳的能量飲品公司,免費派送「贈你一對翼」的飲品(哈)。

由於實在太多人的關係,在進場入口查票花了很多時間(人員都是拿手提式掃瞄器掃票上的二維碼,這點上海好像先進一點,用RFID),在場內打了牙祭(其實有一檔的豬肉三文治挺好吃的),趕得及在Ascari後的直路,看到了車手巡遊後,就移步去Prima Variante了。由於天氣太熱的關係,很多觀眾都不願一早上看台「乾煎」,結果就是大草地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買啤酒人龍,又或是躲在樹下避暑,而這情況也導致了在比賽開始前三十分鐘,進看台的人太多,於是又被逼折騰了一段時間(因為入口需要再驗票,及發放中途離開時再入場的手帶)...

這天的看台觀眾比周六更多,而我的位子就被一堆英國車迷包圍(哈哈)。不過要抱怨一件事,就是為何大會安排的女歌手,唱意大利國歌唱得如此難聽,簡直沒有這首國歌應有的激奮人心啊(本來我很期待完結時大家一起喊Si!的),幸好空軍在現場噴出意國國旗三色的煙霧,當場拉了不少分數回來。

至於比賽過程我不想多寫了,一來車迷一定有看直播,二來...比賽本身也不太精采,因為平治兩部戰車的實力真的太強,就算法拉利及紅牛用上超軟胎,也不及用上軟胎的平治快,所以平治根本就是在吊打其他車隊...而Lewis今季起步差的情況,在這場比賽又再出現,令我身旁的老外隨即大叫 “Oh no Lewis’ f##ked up again!” ,倒是令這場比賽增添了幾分趣味。

由於太專心看比賽,我用手機拍下了起步後眾戰車衝進來的一刻(見上,用slow motion來拍的),就沒有再拍影片了...幸好Prima Variante也好歹是個比較容易超車的地方,坐在這裡看比賽也能看到幾次超車,不過這天的活動好戲還是在後頭。

比賽結束,Nico Rosberg奪得冠軍(上次看比賽是2012年中國站,那天是Nico首勝,真巧),而Seb Vettel以第三名完成,為紅軍挽回了面子,就在所有戰車回到維修站後,大批車途就急不及待,從各個入口衝進賽道!見到有些心急的車迷,一進入賽道就拔足狂奔,希望能衝到頒獎台下,但我那邊實在有太多人同時離席,到我可以踏足賽道時,大螢幕已經開始播出頒獎的情形 Orz

既然衝頒獎台衝不來,就好好地在賽道逛逛吧。見到有車迷準備充足,連單車也帶進場內(好奇他們如何帶進來的),好好地享受在賽道「奔馳」的感覺,但見到更多的是熱情的車迷,將賽道旁的標示廣告板,甚至連防撞牆上的舊車胎也拆下拿走當戰利品,意大利車迷的熱情真的與別不同,哈哈!

走到頒獎台,車手當然已經離開了,但是還有一大埋紅軍車迷,在法拉利的車房前聚集,再繼續逆時針方向走,就到了大名鼎鼎的Parabolica,不親身親臨這個彎道,也不會感受到它是如何的急及窄,之後再慢步走到Ascari、Lesmo 2及Lesmo 1,雖然雙腳有點累,但還是得老套的說一句,非常值得。

此時也要告別蒙薩了,在Lesmo旁的Biasonno登上開往米蘭中央火車站的特別列車,搖搖晃晃五十多分鐘就到了。一直在想:甚麼時候可以再來,又或是:剩下的兩個朝聖清單--比利時Spa及英國銀石--何時才可以圓夢呢?希望是不久的將來吧!

附記:在米蘭還有一件可做的事

米蘭市內,除了觀光、飲食及血拚,其實還有一件算是不太熱門的事可以做。就是參觀市內的米蘭紀念墓園(Cimitero Monumentale di Milano),從Porta Garibaldi站走過去,只要十多分鐘就抵達,又或是坐米蘭市內地鐵,抵Monumentale站下車就是了。

參觀墓園好像與賽車沒有關係?錯了,因為這個墓園,就是兩屆F1世界冠軍Alberto Ascari,還有同樣是賽車手的父親Antonio Ascari的長眠之地!Alberto Ascari之大名,熟知F1歷史的當然知道,不太熟的也應該知道,蒙薩賽道的Variante Ascari,就是以他來名字來命名。Ascari其父親的墓,在墓園的北端,之前在網上查資料時,說兩人的墓以往是有頭像的,但近年已移走,這次去到也發現如此,而墓碑上的名字,也好像因為時間及風雨的洗刷,而變得有點模糊...

其實除了向Ascari父子致敬,米蘭紀念墓園也是一個很有趣的景點,因為當中的建築風格林林總總(可參閱這個fb文章)--說是建築,是因為不少墓地是很大的,由一個家族擁有,以長埋家族多名先人,所以說是墓地,不如說是墓「樓」比較合適。而這些墓樓建於不同時間,所以會有古典、抽象、現代的設計,此外也有各式各樣的雕塑,所以甫一進內,就可以花上數小時來參觀,而墓園管理當局也很照顧遊客需要,在不同地方設置導覽資訊顯示板,標出各處的著名建築。

所以如果有時間去米蘭看賽車,也建議抽空來看看。

結語

好了,意大利F1觀戰四天的流水帳紀錄終於寫完了。本來以為一篇可以完事,結果寫了三篇出來,距離比賽本身也有一個月了,如果各位覺得這三篇文筆不好的東西,可以燃點你希望到意大利看賽車的欲望,又或是對準備明年或以後去意大利觀戰的人有所幫助的話,我在此先多謝大家了!

意大利F1朝聖之旅(兼心得文)--中篇

前文提到,單是周四的參觀維修站及尋訪舊蒙薩賽道,就已經相當累人,不過想不到之後的行程,要行更多的路,只因為這個賽車場實在太多及太美之故…

第四步:飲食雜事之種種

在談到周五起一連三天的比賽周末前,必須先岔開一筆談談在賽車場觀戰四天的「生活條件」Essentials。

我在上一篇寫過來往賽車場及火車站的交通,發現有需要再補充一點資料,因為四天下來我用過不同的方式前往賽車場:

一.乘坐z221巴士
二.乘坐大會提供的黑線/藍線接駁巴士
三.乘坐白牌車(與其他車迷cab share)
四.火車

先說z221巴士。雖然是巴士服務,不過班次較為疏落(好像是十五分鐘才一班),結果就是每日都有大批車迷在火車站外的巴士站等候,巴士甫抵達開門就會一湧而上,將巴士擠得水洩不通。由於外國車迷的身型比較魁悟,加上九月初意大利仍是夏天,所以人氣加上暑氣的效果,在車內是相當明顯的……

而大批人擠上巴士的另一個後果,就是即使你買了票(車票是每程1.6歐元,在火車站的雜貨店有售,記緊要買來回票!),你也沒有機會用巴士上的打票機來報到,即使車內有稽查,他也不能動身來查票。所以如果有心坐霸王車的話,大可以在此一試!(但絕不鼓勵)

我也曾兩次坐z221線離開賽車場,但是從Ingresso B離開(地點見前一篇文章的地圖),這個出入口與起點直路,以及Prima Variante的看台最近,亦因為這個關係,很多觀眾都會選擇離這個出口最近的車站上車,所以我在周六學乖了,往反方向走到前一個車站候車,當然順利在車上有位子坐,不用全程「罰企」。

至於黑線/藍線巴士,則是在車站的另一邊上車的,在周五至周日三天比賽周末,火車站都會有清晰指示指導觀眾到候車處(如下圖)。

這兩條路線都不是「免費」的,但我不知道在哪裡可以買票,所以從沒有利用這個服務前往賽車場,但是在周五練習賽完畢後返回米蘭時,倒是坐了一次黑線巴士回車站。不過正如前文所言,黑線/藍線位於賽車場的上車點,與賽車場的距離實在太遠,如果你當日在賽車場已經走得很累,就會發現這個服務對你的雙腿是百上加斤(我倒是邊走邊唸唸有詞…)!

另一個我不太喜歡的原因,是利用這個服務的觀眾很多都不守秩序,候車時沒有隊可以排,到大批人擠上巴士後,職士明明見到車內已滿座,也不願立刻開車(難道是要按班次表辦事?),所以那次坐黑線,真的是活受罪,坐過一次已經「怕怕」。

當然如果有錢,又不怕的士司機敲竹槓,是可以坐的士前往賽車場的。在周日比賽日那早,當我到達火車站之後,就有幾名英國車迷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起坐的士去賽車場。不過那天的士司機在送我們到目的地後反口加價,同行的英國人當然不甘心就此就範,於是就將原本說好的車資丟在車內,之後就逃之夭夭….

最後是火車。其實除了來往米蘭及蒙薩火車站的班次,在周日正式比賽那天,火車公司會加開來往米蘭中央火車站到Biasonno-Lesmo站的服務,這個火車站可說是直達賽車場,但是這個火車站的位置在於Lesmo 1彎,所以如果你買的票是起點看台、Prima Variante、Parabolica等地方,就要預留至少半小時至一小時,由火車站步行回看台。

但是這個服務對於在周日比賽後,親身到賽道Track Invasion的車迷是很方便的,好像我那天由Prima Variante逆時針走了賽道大半圈,抵達Lesmo彎後發現火車快到站,就立刻離開賽道,順利坐上火車回米蘭,不用先坐巴士再轉火車這麼費時失事了!

寫了交通,可以寫賽車場內的飲食。

基本上在賽車場內,飲飲食食都要有被當成羊牯被宰的準備。而在蒙薩,無論是在主看台後的Fanzone,或是Paddock後的區域,以及通往場內各大看台的道路,都會設有大量的熟食檔(右圖),意大利式三文治Panini、薄餅、漢堡包等食物都是基本款,一個漢堡/熱狗/三文治,都是大約七至八歐元左右,加上飲品(如汽水)的話,十歐元是免不了的。

這個數字我覺得是還好,因為相比之下,場內喝啤酒才是真的貴。由於一級方程式賽車本身已與喜力啤酒簽了贊助合約,其中一個後果就是圍場內的啤酒都只有喜力可喝…而且還要七歐一杯!所以我在蒙薩待了四天,就只喝過一次啤酒而已。

當然如果不甘於每天只吃熱加麵包的話,賽車場也有餐廳可選。餐廳號稱的是自助服務,有全餐兩道菜或半餐一道菜可選,不過有趣的是,在星期五的練習賽,全餐每人是十五歐元,不過到了周六的排位賽及周日的正賽,就「坐地起價」到廿二歐元,增幅差不多是百分之五十。由於我只是路過沒進內,所以就不能報告味道如何了。

第五步:周五練習賽

星期五(九月二日)是比賽周末的第一天,蒙薩賽道也按過去幾年的做法,開放所有看台供持票觀眾進內,所以對很多觀戰車迷而言,這一天就是要在賽車場內走透透的一天--也即是爭取時間到各位彎位及看台坐坐看看,感受戰車全速奔馳的一天。

不過由於接駁蒙薩火車站到賽車場的交通有點不濟的關係,我進場時第一場練習賽也快到尾聲了,也只有先在Parabolica的位置,看看GP2賽車的練習。到了差不多下午第二節練習賽開始前,我就衝往第一個想去的看台:Variante Ascari!一到達,哇,真的不得了,明明只是周五的練習賽,但是看台已經擠滿了人,紅軍狂迷Tifosi的威名真不是亂蓋的,他們每見法拉利戰車在跑道出現,就一起歡呼吶喊(見下面影片),這種氣氛在我以往的現場觀戰,是從沒有見過的(當然這可能是與我沒有去日本觀戰之故)!

在Variante Ascari待了一會,就沿著賽車場中間移動,先去Alta Velocita(Prima Variante的另一邊看台),途中又經過舊賽道的底部,抬頭一望,其實真的非常殘舊

之後再順著賽車的方向,由Biasssono起跟著賽道走,去到第二彎Secondo Variante,看看戰車高速駛至再重煞車入彎,然後再走到Lesmo 1及Lesmo 2,期間也可以在賽道邊,拍下時速二百多三百公里的戰車,在面前「咻」一聲飆過的情形,那種因距離太近而帶來的速度感,在近十多年新建成的賽道,應該是感受不到的….我想。

由Lesmo走回Ascari,第二節練習也差不多完結了。在返回起點直路的途中,也看到不少車隊的卡車排在大草地上,不過好像是不能接近的樣子。有點可惜。由於約了朋友在米蘭吃飯的關係,所以F1兩節練習賽後的GP2及GP3排位及練習賽,我也只能忍痛割愛了…..

這一天的感覺是:蒙薩公園真的很大啊!這個公園樹林茂密,如果不是有這麼多高科技的戰車在賽道上奔馳,說這個公園是一個森林也絕對不成疑問。不過正因為它太大,加上柏油路較少的緣故--我上面所說的路線,絕大部分都是森林泥巴地,或碎石路--單在是賽道內的部分走了大半圈,就已經令人雙腿酸軟,所以有志來蒙薩朝聖的車迷,真的是配備一對承托力較好的鞋,才可以好好保護雙腳(幸好我穿的是新買的Solomon!),否則去到周六排位及周日正賽時,要走來走去恐怕有心無力!

意大利F1朝聖之旅(兼心得文)--上篇

前言

看一級方程式賽車這麼多年,雖然曾數次出遊,觀看亞洲遠東地區的分站比賽,但是心中一直有一份「分站朝聖名單」,希望能力許可時親身觀戰。這份名單很短,只有三個分站,就是意大利的蒙薩(Monza)、英國的銀石(Silverstone)及比利時的斯帕(Spa-Francorchamps)。

今年因為機緣巧合,終於令我有機會出遊意大利,當然我也不放過這個機會,來到有「極速聖殿」(Temple of Speed)之稱的蒙薩,觀看2016年的F1比賽,一圓三分之一的心願--由於在賽前一直傳言,說蒙薩在今年比賽後,不會再舉辦意大利站的比賽,所以更有理由選這作為衝出亞洲的F1之旅的首站!由於從訂票到現場觀戰,當中有不少有趣的過程及經驗,所以特有此文,與各位有興趣到意大利「朝聖」的車迷分享。

第一步:門票

購買F1門票有很多方法。懶人如我者,當然是造訪一級方程式官網Formula1.com,也可以經蒙薩國家賽車場的網站等其他網站購票。

不過蒙薩賽道實在太有名,每一個路段、每一個彎位都歷史悠久,對於初哥如我者,在選擇買哪個看台時,真的一時間下不了手!不過不少外國網站都有不同看台的詳細比較,例如f1destinations.com就附有影片,令人在買票時可以確定看台的視野如何。而我最終買了第一彎(Prima Variante,亦稱Variante del Rettifilo)的8a看台(置頂圖就是比賽那天,在8a看台用電話所拍的廣角照片),貪的就是賽事起步後,大堆車在彎前急煞入彎的刺激感。

由於我早在四月時已經買票,所以可以享有早鳥優惠,不過索價仍要395歐元,加上手續費及運費,總額已是四百多歐元--也是我有史以來所付的最貴一張F1門票。不過因為某些原因,這筆錢我還可算是付得毫無懼色的,詳情之後會再交代……

有一點值得一提。在Formula1.com買票時,買家可以選擇對方直接寄門票到你指定的地址,或到比賽時親自到賽場拿票。我當時選了寄票府上,當時網站說門票會在比賽前三至四星期寄出,不過到了八月底,連賽季每到八月的暑假短休也快要完前,我還是沒收到票……由於我會在比賽前五天(也即是比利時站翌日)啟程前往意大利,當時真的擔心收不到門票。於是我就致函對方,查詢寄票的進度,幸好對方回覆說會在兩天後經DHL寄出,如果時間真的不許可,他們也可以取消寄票,改為在現場取票。結果他們也沒有食言,用DHL從摩納哥寄件,30小時後就寄到香港的家中,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第二步:機票、住宿

蒙薩位於意大利米蘭市郊,而前往米蘭也是相當方便。從香港出發,國泰航空有直航班次,轉機的話也有阿聯酋等航空公司選擇。由於我這次去歐洲,是用多年累積下來的飛行哩數兌換機票出發的,所以扣除稅款等費用,機票本身的費用是「零」--我可以花較多錢在賽車門票上,就是這個原因。

不過換免費機票的後果,就是飛行路線要聽從航空公司安排。因此我前往米蘭的一段,要坐芬蘭航空經赫爾辛基轉往米蘭,但是飛行經驗不屬本文討論範圍,所以不岔開來寫了。

至於住宿,米蘭雖然給人的印象是貴,但是有心找的話,仍可以找到價格合適的住處的。我這次出行全程利用Airbnb去找住宿,也很幸運地在算是市中心,而且旺中帶靜的地方,找到一間全間出租的一房一廳單位來住,整個米蘭旅程六天五夜,住得非常寫意--而且每日往返蒙薩也是相當方便。

第三步:交通,及周四的「踩線」之旅

正如前文所說,蒙薩位於米蘭市郊,對於不少去意大利觀看F1的車迷而言,每日往返米蘭及蒙薩都是指定動作。而前往蒙薩的最方便方法,就是坐火車前往。由米蘭開出的地區火車,大多是從Porta Garibaldi站開出(這個火車站有地鐵站連接,也有路面電車到達,我每天都是從住的地方坐電車直達火車站的)。

不過坐火車到蒙薩的有趣之處,在於一進入火車站,只見站內大大的班次顯示屏幕,怎麼沒有顯示「去蒙薩」的班次?其實蒙薩只是其中一站,只要坐S7S11線,就準沒錯的。如果再不放心的話,用手機的google map查詢這兩個地區的往返方法,也會實時顯示火車班次的。由火車站開出的列車,大概十多廿分鐘就可抵達蒙薩,今年的車資是每程2.2歐元。

到了蒙薩火車站,並不等於到達賽車場,因為賽道所在的地方,與火車站有數公里的距離。前往賽車場當然有很多方法--包括步行(!)--而最多人選的就是坐巴士前往,而最直接的路線,就是坐從火車站外開的z221線,到賽車場附近再步行進入圍場範圍。另一方面,當地也在周五至周日三天比賽周末,在火車站的另一邊提供直達賽車場的接駁巴士服務,分別為黑線、藍線及綠線。其中黑線及藍線,都是在火車站開出的(見下圖),不過我周五試坐藍線離開賽車場的經驗是:他們在賽車場外的上落車地點,與賽車場的距離實在太遠(圖中紅圈所示的地方),所以往返坐z221線比較划算一點。

由於今年與往年一樣,主辦單位在周四提供了參觀車隊維修站的活動(供持有周五至周日三天套票的民眾),而大會接駁巴士服務並未提供,所以那天就要與一眾車迷擠上z221巴士,經過約半小時開開停停的旅程,就到了一個叫Vedano的地方….見到大批車迷落車,我當然也相信「車迷智慧」,走過一段路經過住宅區後,就找到了蒙薩公園Parco di Monza的標誌--亦即上圖Ingresso A(A入口),再在森林走廿多分鐘,就發現了非常熟悉的標誌--蒙薩,我終於來到了!

雖然說是周四上班日,但是現場車迷是非常多的(難道不用上班?!),進入維修站後更是擠得水洩不通,因為現場不少車迷都期望,他們喜歡的車手會出來為他們簽名,加上今年比賽前馬沙(Felipe Massa)宣布會在賽季後退休,所以除了法拉利、平治車隊的維修站,同樣人頭湧湧的也包括威廉士車隊的車庫外....眼見沒有辦法擠進去,我也被迫放棄索取車手簽名的奢望,但還有一個秘密任務在後頭!

相信不少車迷都知道,蒙薩賽道以往是有一條「鑊型」賽道的,以往F1比賽也曾採用,亦是電影Grand Prix的取景地點之一,只是現在已經棄用,呈現荒廢的狀態,不過有心的話,是可以去這條傳奇賽道「朝聖」的。我在出發前查看了不少外國網站,見前人分享經驗指出,要探訪舊賽道,最佳時機是星期四,或是星期日正式比賽之後,而我就選了星期四這天來「探險」--雖是這樣說,其實路線是很簡單的,如下圖:

由Variante Ascari後的直路,選其中一條天橋橫過大直路,再向左轉一直走,去到差不多Variante Ascari時,會發現右手邊有一大段道路,再向前走數百米,一條像是賽道的道路就出現在面前--而這就是舊賽道了。到時只消向左轉身,就會找到這條傳奇鑊型賽道的尾部,一直走進去,相信任何人都會不期然的為這條賽道驚嘆,也會不禁然的想像,當年時速數百公里的戰車,是如何在極其陡峭的賽道上奔馳……

沿著舊賽道一直走,除了發現不少賽車發燒友,「以自己的方式」進入這裡以外,也有家長帶著小朋友,踩著單車在路上欣賞風景(因為蒙薩賽車場就是位處一個大公園內啊)。走過舊賽道的半圓形彎道,終點就是Prima Variante的看台。此時看台上的人突然歡呼了起來,原來Jenson Button正在踩單車經過……不過他也會在本季賽事結束後暫別了…..

經過了第一天,實在有點累,不過想不到之後的三天會更累……

我們要閱讀甚麼樣的新聞?

早前和朋友吃飯,談起這一兩年,網上媒體如雨後春荀。我承認我的感情是複雜的:我一方面為當中一些有心人,立志為新聞事業貢獻一分力而感到高興;但我有時不禁擔憂,會不會有些網上媒體是立場先行,所有報道出來的新聞,都是為他們已預設的立場服務、度身訂造,在這樣的情況下,不但受眾只能接收經刪節的資訊,更壞的情況是被假消息誤導。

近日發生的一宗小事,促使我又想起這個問題。「現在台」在星期一晚上八時的新聞報道,提到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不會在九月訪華,由於其時正是中國要舉辦抗戰勝利閱兵,不少歐美國家領袖不出席,也是相關焦點。由於電視台的新聞報道是會放到網站的,歐美國家領袖不出席觀看閱兵的新聞,也順理成章的在網站刊出

乍看上來,很平常嘛。但是過了一夜,網媒「謎米香港」就將現在台的報道轉載,更令人注目的,是網站所加的按語:

Meme.Now.20150825

「Now用『支那』網民大讚」這宗新聞,除了在網站刊登,也被貼到Facebook的謎米香港帳號。但各位現時按連結的話,都是看不到的,因為這兩個貼文都已經刪除了,不過Facebook貼文的網頁存檔,還是可以在Google找得到的網頁存檔也是一樣

謎米說,「支那」兩字是網民發現的,但是網站明明是「不出席北京閱兵儀式」,為甚麼會出現張冠李戴的情形?現在台倒是在星期二寫了一宗新聞故事,勸戒大家不要只做「標題黨」--因為我們在Facebook貼網頁連結,無論標題甚至Facebook在網頁提取出來的大要,都是可以人手修改的。換言之,可能是有好事之徒,在網站傳閱前述星期一的報道時,作出了「北京」變成「支那」的更改,再在社交網絡一傳十十傳百,如此Sensational的故事,當然正合謎米負責新聞部分的人口味,鬧出這個大頭佛。

不過這也帶出另一個問題,就是究竟為謎米撰寫這篇「新聞」(其實是不是新聞也可議,因為難聽點說,整篇文章不少都是將現在台的報道搬字過紙,只是「支那」一段是「原創」而已!)的人,有沒有動過一絲念頭,去看看原文是不是真的這樣寫?從文章看來,的確是有的,但是卻不是懷著好意,因為他們認為,現在台在「發現事件」後「迅速作出更正」,但是既然從來沒有寫過「支那」,又何來「更正」呢?或者大膽推測一下,當事人在見到現在台報道的原文確是寫了北京,就想當然耳認定是「現在台發現並改正」了。

若然如此,除了那種不嚴謹令我驚訝,還有那種被特定意識形態先行,而要將實情扭曲去「撐」、去符合報道目的的寫法,更令我感到驚恐。同時令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是這樣子的連結,無論是網站版還是Facebook版,都有不少人按讚、留言表示認同,有時不禁想,網上媒體的受眾,在尋找資訊的過程中,目的是「想找更多消息」,還是「想找我希望看到、符合我立場、甚至『啱聽』的消息」?若是後者的話,是不是就算看到一些明顯有問題的報道,都是照信不疑?雖說是受眾為先,觀眾為大,但是這樣子的新聞寫作,我還是不能接受,但是在可能範式轉移的時代,媒體又應如何應對?

當然謎米的受眾可能反駁我說,為甚麼你認定現在台沒有說謊?說不定他們真的更正了?說不定在他們網站的影片,是在後來補錄?他們可以有這樣的「質疑」,但我只可以說,「支那」一字,本地傳媒不常用,通常在報道日本右翼分子的新聞時才會以引述方式用上,錯用的機會率是很低的--就算對中共相當不客氣的生果日報,也不會用上這樣的字詞。相反見到網民的「開心大發現」(我亦會反問,是真的有人這樣寫?還是有人自製消息?),這間網媒就交出一條假消息,容我不客氣一點說,是陷人於不義。

網媒對我而言,先天不足是他們起步尚早,積聚不夠公信力,令我看他們的報道,總要帶著懷疑的心情。這次事件,印證了我的擔憂。但願這只是偶發事件。

Can I condemn him?

這幾天都在想起音樂劇《孤星淚》中,男主角Valjean意識到自己棄假釋潛逃多年可能敗露時,所唱的Who am I?這首歌。當中他唱到:

Who am I? Can I condemnn this man to slavery? Pretend I do not see his agony?”

我很喜歡Condemn這個字。當然這個字在這裡,意思不是「譴責」,而是定罪、判刑,有一點將對方打落十八層地獄的意味。這個字也令我想起學生時的宗教課程,讀聖經舊約經常遇到人類因做了壞事,被上帝降罪懲罰的故事--總之就是作出定罪、懲罰的一方「放大絕」,令對方永無翻身之日。

**

我在這裡經常提及的一個名詞是「失焦」。無論本地或非本地大事,討論甚至爭拗方向,總是不知就裡地偏離了,或是朝著一個對解決事件無甚幫助的方向走,不禁令人嘆息。台灣新北市八仙樂園的粉塵爆炸,造成兩死、幾百人受傷,但是在引發討請Color Run之類的活動是否安全、粉塵充斥的場所有甚麼危險、還要如何救治大批傷患、以及台灣醫護人員所承受的壓力之時,此地爭拗得最火熱的,竟是一個曾經經歷一九九六年八仙嶺山火的學生,是否當年引發山火的吸煙人。

看著網上的爭論,實在令我感到氣餒。一來是失焦作祟,令我們忘記了台灣的眾多傷者們,二來最令我感嘆的,是不少人想將張姓主角「定罪」,卻完完全全忘記了法治的精神為何。

我們講法治,不是如「陸捌玖」經常掛在口邊、以為這就是法治的「依法施政」、「依法治港」。在法庭上,我們講求的是正當法律程序(Due process of law)、無罪推定原則(Presumed innocent)、無合理疑點(Beyond reasonable doubt)、疑點利益歸於被告、等等。觀乎一系列針對張姓主角的批評,又或者「可以證明」他引發了山火的證據,如果大家可以退一步、想一想,可能大家都會發現,要它們檢驗真理不會過關。

就拿一張被人廣泛流傳,援助自當年《星島日報》報道死因庭審訊的剪報好了。作供的人說穿藍白色衫的人在起火點附近、張同學有帶備生火工具,但是這是不是「等於」火就是他放的呢?雖然死因庭的報告也援引專家說,山火「必屬人為」,但是山火是誰引發、是否有人玩火或遺下煙蒂而發生,就「無法確定」,但看來不少人都選擇性地相信,有人在火場附近+有生火工具+有吸煙,就等於是引發山火者--只是這個說法,能否站得住腳?有沒有合理疑點?

對,現時很強大的一個聲音,就是要Condemn張姓主角。但是要證明他要為一宗造成人命傷亡、可謂情節嚴重的事件負責,舉出的證據,必須令審理的法官(如果是在庭上)或大眾毫不猶疑地相信並接納--換句話說,舉證的門檻非常高。只是現在提出來的道說法,還有亦是廣泛流傳的「懶人包」,也不見得令人百分之一百地肯定,張姓主角就是肇禍者--甚至容許我不客氣一點說,這份懶人包所引述的說法及證據,都是Flimsy得很,更多的卻是想當然耳的聯想,以及無從證明的人格指控(這根本是one’s word against other’s word)--即使他可能平時得罪人多稱呼人少,又或是其政治立場、所親近的人及團體令人反感,但這斷不是填補證據不足所留下的空洞,以達致入罪的材料。換了是法庭,這些都不是為法官所信納的東西。

更令人感嘆的,是現時的情況,是將古時中國法律制度中,假設被告有罪、要他去舉證證明自己清白的一套重新再展現一次。或者張姓主角在今次風波發生初期的作為,包括刪掉其他人在其fb頁面在言論,還有「水煎包」事件,以及「做騷」等等,有值得批評的地方,(其他做騷的指控,已經有在當地採訪的香港記者發表意見指出並非屬實),但是人格批評還人格批評,這都是與追查是否就是他引發山火,是兩碼子事,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不少人認定他是放火人,他要承受去舉證說明他沒有這樣做的壓力,豈不奇怪?

同樣令人嘖嘖稱奇的,是我在fb看到有人拿出《蘋果日報》的報道,說死因庭無法確定是誰引發山火,但是有認定張姓主角是放火者的人回了一句:「連《蘋果》都信,祝你好運」。但是這篇報道及前述《星島》的報道,都是引述法庭文件/庭審,都不是可以鬧著玩而寫的,為甚麼有人可以信《星島》而不信《蘋果》?我真的有點懷疑,提出這個問題的人,連《蘋果》的報道也沒有看過,還是單看到《蘋果日報》四個字,就已經自動略過不去看、不相信?

若你問我,基於現時放在面前的東西,Can I condemn him? 我會說,我此刻不能。

當我們口口聲聲要保衛香港的核心價值,捍護法治之時,卻做著與之相違背的事,爭相將《溏心風暴》中李司棋的大契「上身」--「我話係就係,唔駛證據!呢度唔係法庭,唔需要證據,我對眼就係證據!」,實無法不令人不嘆息。希望各位在以為自己仗義執言時,想想是不是為法治幫倒忙。

大粒之名從何來?

Alan.Mak

放在正文之前的後記:讀者留言告之,星期六貼文時的圖片,誤將張敬龍的圖片當成Alan Mak,已更正,並為此烏龍致歉。Mea culpa!

英國大選完畢,看似塵埃落定,但是留下兩個有趣的問題--其一是為何大批傳媒,會給予選上議員的華裔保守黨候選人Alan Mak(上圖,前排中)「麥大粒」這個名字,連他接受英國廣播公司訪問時,也要澄清「我沒有中文名字」。當我看到有關報道時,心裡浮現的第一個疑問,是為甚麼名字會那麼醜,第二個疑問是,如果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那麼誤會的源頭是甚麼呢?

正因為此,在網絡做了一點調查,見到台灣的風傳媒,引述前引的英國廣播公司報道說,「麥大粒」這個名字是多間香港傳媒使用的,再順瓜摸藤一下,見到台灣批踢踢的鄉民訕笑香港的傳媒,也就不奇怪了。不過小弟好歹也對傳媒這行有點認識,認為此地傳媒不會貿然將一個只有華文譯音姓氏,加一個外語名字組成的姓名譯成麥大粒的,慣常的做法是叫他到「麥艾倫」之類,還要加上「音譯」的附注,以告訴讀者觀眾他們不能確定他的華文名字。

當然這可能有例外,前提是本地傳媒撰寫有關報道的人士,曾經親口問過Alan Mak本人有沒有中文名字,又或者看到其他傳媒,以一個很確定的語氣指明Alan Mak就是麥大粒。Alan Mak進入本地傳媒視野,是近數天的事,好像是「畸寶台」及「現在台」,以及方向報系兩份圾章,都是在五月六日才對華人參選今次英國大選的情況作出報道,並不約而同地都提到麥大粒,綜觀畸寶台的報道現在台的報道,都直接將Alan Mak叫成麥大粒了--看來這個譯名的由來,像是第二個原因多點。

於是求助於新聞數據庫,看看有沒有頭緒,給我發現台灣的《聯合報》在五月六日,也有英國華人參加今次大選的報道--而在五月六日之前,無論是中國、台灣及香港的傳媒(以資料庫所涵蓋的範圍計),都未有提及過「麥大粒」的名字。找回當日《聯合報》的報道,也是斬釘截鐵的說Alan Mak是麥大粒,但嚴格點說,這不是《聯合報》的原創報道,而是轉載同一報系、在美國發行的《世界日報》的文章,再看看《世界日報》的報道,這次可找對了,因為這是蕭姓記者親自採訪、拍攝的報道,還要是在五月四日發稿、五月五日於世界日報見刊的。

「調查」到此,Alan Mak變成麥大粒的過程,很可能是這樣的:

五月四日-五日:《世界日報》記者訪問完Alan Mak後發稿,將這名字叫成「麥大粒」;
五月六日:屬同一報系的《聯合報》轉載文章;
五月六日:香港的電子傳媒發現有關報道,報道華人參選情況時,也稱呼Alan Mak為麥大粒;
五月五日-六日:方向報系可能因與聯合報系有合作關係,早在五月五日已收到《世界日報》稿件,而在五月六日有相關報道;
五月七日-八日:Alan Mak當選議員後,兩岸三地傳媒當然關心華人參選情況(難聽點說,是愛攀關係),而Alan Mak也發現有個奇怪的中文名時,就要特地澄清沒有中文名字了。

不知道《世界日報》的記者訪問Alan Mak時,是否有向他本人求證有沒有中文名字,但是隨後的事情發展,就顯示了傳媒其中一個做法,就是見到同行「很像」查證、確定了一個英籍華人的中文名字後,就照用如儀,其他跟風的媒體也照用不誤,但當源頭是一個美麗的誤會的話,就會出現其他人一致錯下去的情況--這就是所謂Blind trust。不過這個情況,以往不是沒有發生過:去年意大利名指揮阿巴多去世後,也曾發生過通訊社誤發另一意籍鋼琴大師波里尼的照片,結果全球不少傳媒也一起烏龍的趣事,吾友朱振威也曾撰文記之

當然,這個調查結果還是很粗疏的,其他人可能有更透徹的觀察。

五月十日更新

友人告知,原來星島日報歐洲版,在三月報道地方政府大臣白高志,出席英國保守黨華人之友的春茗時,就有提過「麥大粒」之名。

至於這是不是源頭,以及《世界日報》記者據此引述麥大粒之名,真的是莫宰羊了,就讓我們將這個尋找源頭的遊戲,繼續玩下去吧!

今次大選另一個焦點,是所有選前民調機構集體搞錯,令人人原本以為保守黨及工黨叮噹馬頭,但最後卻謬之千里。不過其中一個有份進行民調的機構,卻在選後承認,他們在選前一日所做的最後民調,其實與選果結果相差無幾,但是卻沒有公布,如此做法是不想自摑咀巴,還是不想落同行的面子而沒有出版?不過機構承認,正因為最後民調與之前相差太大,他們最後退縮,也可以說是民調研究的一次經典案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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