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ly Archive for April, 2010

上海.翻牆

以前常說,回內地旅行的最大好處,就是有手提電腦,又或者iPhone之類、可以上網的設備,走進咖啡店,都有免費的無線網絡可以用。記得零七年待在北京的兩個星期,為著「秘撈」交稿的關係,好幾個下午都是拿著電腦,走到海淶橋附近的星巴克,邊喝咖啡邊寫稿的,然後用電郵交給香港那邊。不過在這次上海之旅中,卻發現當地的星巴克,竟然沒有「免費午餐」可以吃--更正確點說,就是他們好像和中國電信(?)有合作,要上網,就先向他們申請一個帳號,雖說是免費,但是我好幾次在申請頁輸入了我在內地的手提電話號碼,卻仍是不得要領,也只好放棄。

不過在外沒有網可以上還算事小,受制於偉大網絡長城才事大。自己的泊被封也沒有甚麼大問題(被一貫光榮偉大正確的黨看上,理應感到光榮才是嘛),不過上不了facebook及其他網站,就真的要感嘆為甚麼要帶電腦上去了。以前經別人介紹,用過好幾個軟件去「翻牆」,其中一個更令我一邊用,一邊叫「XX大法好」(說笑而已),不過軟件翻牆終究還是不方便,不過在出發前,在網絡尋找更好的翻牆方法時,給我發現一個挺不錯的點子--就是設置VPN

一直以為,VPN(虛擬私人網絡)是很高深的東西,自家架設的話,也得找一部電腦當伺服器長開才成。不過在台灣一個討論區,發現可以將比較舊的路由器,換上第三者的韌體來開通VPN、然後翻牆的功能。首先是用上已經放在一旁,已經沒用使用的路由器:我的是D-Link的DIR-300型號,這個路由器可列入「平靚正」的類別,因為即使是買新的,此地電腦商場也只是賣百多二百元左右,更何況我的是免費。

換第三者韌體,需先到DD-WRT的網站,根據路由路的型號,選擇合適的韌體,然後按著這裡提供的步驟,去將韌體更換。驟眼看上來,好像有點複雜,但跟著做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反而是要留心有沒有打錯指令而已...在另一個泊看到,如果買的是較新版的同一款路由器,剛才提到的步驟也不用做,直接在路由器的控制介面,將韌體刷新就可,不過是否「百分百安全」,就真的不能保證了。

成功換上了第三者韌體後,就可以按這裡的指示,設定VPN的戶口,然後再用好像DYNDNS的動態DNS服務,將自設的網址,導向路由器所在的ip位置(因為網絡服務供應商不一定會派固定的ip位置),DD-WRT韌體的控制台,可以設定動態DNS,十分方便。然後在電腦系統,設定好VPN連線,就可以在登入網絡以後,駁回家中的路由器,然後再經本港的IP上網,那末就可以突破網絡封鎖,上網上個不亦樂乎。

如果有兩個路由器的話,更可以在全部更換了DD-WRT的韌體以後,進行「路由器對路由器」的VPN連線,就可以在電腦系統內,連VPN連線也不用設家,只要連線到撥號一方的路由器,就已經進入VPN網絡,詳細的設定,可以參考這個做法

不過嘛,這樣做法,也是有潛在的隱患及問題的:
一.改路由器並不一定百試百中,以我為例,我也改死了兩個路由器,令它們變成了「磚」(Bricked),連復活(重新用回原裝韌體)也不能;
二.內地可能會對動態DNS的服務供應商下手,令在進行VPN連線時,解不了DNS,令連線一方無法接駁家中的路由器,此刻DYNDNS是可以用的,但是據說no-ip是被封了;
三.連線速度不但受國內的頻寬限制,亦要受本港的網絡連線速度所限。我家中的寬頻,是30M下載及10M上載的VDSL,速度是夠快的,但是信號進入國內之後,也得受制於內地網絡,看Youtube都顯得有點吃力,如果是用上只有512K上載的服務,就可以放棄看片了,不過一般瀏覽網頁,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四.看本港以至全球網站,完全沒有問題,但是看內地的網站,就出現部分看不到的情況,不過這個問題,影響不太大,頂多就是關閉VPN連線就成;

就是憑這些安排,我在上海的七日,每日上網生活如常,和我一起出發的同事亦一樣。現在回港以後,也特定設定多一個戶口,給在上海工作的中學同學,現在他也翻牆翻個痛快。所以說,不用花太多錢,就可以有VPN服務,突破網絡長城的封鎖,可說是十分抵玩也。

上海.書話

其一

出外旅行,逛書店是指定動作之一,即使上網買書方便得很,基本上想買甚麼就有甚麼,但是行書店時,搜到特別中意的書,那種喜悅的心情,是遠比在虛擬世界中,猛擊滑鼠放進購物籃的感覺為強的。

這次到上海,有兩間書店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首次是上圖這一間。新華書店以前給我的印象,就是又殘又舊、擺設凌亂、還要是燈光晦暗,活脫脫就是一派國營企業的本色,我這次在上海勾留七天,住的是徐家匯那一邊,離港匯廣場(顧名思義,就是港資開的啊)很近,第一天去到人生路不熟,自然先在住的地方附近走走,orientation是也,怎料到在商場內,竟有一間裝修如此有page one風格的新華書店!

不過更令我驚喜的,是第一晚吃了飯過去,見時間尚早,決定外出走走,隨心地在陝西南路站下車,發現地鐵站大堂內有一間書店。地鐵站內有商店本是尋常事,不過書店就比較特別一點,進了去以後,真有點「發現新大陸」的感覺--這間叫「季風書園」的書店,入貨眼光實在很合我的胃口,社科、文學、歷史書有不少之外,更要命的,是藝術及音樂的書雖只佔數個書架,但是所選來賣的書,真是有點「十居六七都想買」的衝動,結果嘛...第一天就砸了旅費的八分之一去買書,若非不斷提醒自己,行李塞不下的話,我想會買得更狠手。

後來回港以後,上網查查季風書園的資料,才發現它的名堂響噹噹的,都可說是旅行的意外收穫了吧。

說實在的,這種面積不大,有個性的書店,是十分「好行」的。不是說那些「書城」不好,它們的確是夠大夠書多的(福州路的上海書城,有七層那麼多,「行死人了」),但是人也多,書也多的時候,人很容易心散,又或是有壓迫感,不能隨心的選書、搜書,雅興也敗了不少。下次有機會再去上海時,應該再到那裡走走。

其二

在上海期間和朋友吃飯,說到對此地書店的印象,我說了一句:好像在上海,找到音樂、藝術類的書的機會,比在廣州或者深圳高一點。五年前初到上海,給我找到魯賓斯坦所寫的《我的年青時代》,今次一遊,買的六本書,有五本都是與音樂有關的,可說是交上了好運氣。

二號至五號四本書,都是在前述的季風書園買的。《世界的音樂》是指揮家Charles Dutoit的訪談集,《生活在音樂中》是鋼琴家兼指揮家巴倫邦的自傳,《紐約時報歌劇評論精選》應該不用多介紹,現在當床頭書的,是呂正惠的《CD流浪記》,讀這名台灣學者瘋狂買唱片和搜尋唱片的歷程,除了感到非常「過癮」,也不禁發起白日夢來,想著如果中了六合彩的話,也要學他般狂買唱片,那管買了以後是否會聽(呂正惠也承認,買的多,是否會聽又是另一回事)!

至於那套《遊藝黑白--世界鋼琴家訪談錄》,本來是在季風書園在來福士廣場的另一間分店「發現」的,但當刻沒有買,之後一直心思思想回去「據為己有」,但是苦無時間,但是在我離開上海之前,再行一次港匯廣場內的新華書店,卻發現店內有一套,雖然整套書要八十大元(好像有點貴),但是也得買...在回港的航程中,匆匆讀了訪問傅聰、殷承宗以及普哥利殊(Ivo Pogorelić)的數章,可讀性甚高,值得推薦。

最後那本洪晃所寫的《我的非正常生活》,純粹是衝著她是章含之的女兒而買的,其實很久以前已經知道這本書的存在,不過一直沒有買,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其三

在逛書店的過程中,也發現了這本名為《鯉》的「雜誌書」,買下它,純料是因為執面上標明「村上春樹獨家專訪」的緣故--雖然那個訪問只有一頁多一點,有關《1Q84》的提問及答案,大多已在其他媒介上讀過,頂多再加一篇村上領耶路撒冷獎的那篇感謝辭(還要是節錄!!)而已,有點「呻笨」,不過這種製作精美的「雜誌書」,令我想起以前很喜歡讀、台灣出的「Net and Books」,還有很久很久以前,本地所出的《愛+情故事》...想當年,初次接觸《村上朝日堂》的文字,就是從這本雜誌書而來的啊--不禁要說句,老了,老了。

華東行

過去一個星期都在上海,為的是剛過去的一級方程式比賽,雖然三天都要由市中心,走到老遠的賽車場,還要承受猛烈太陽以及大雨之苦,但是過程十分好玩,也是不枉此行了。雖然行程期間拍了不少相,在酒店也設置了「翻牆」用的VPN,每晚上Facebook及其他牆外網站上個不亦樂乎(包括這篇,是在酒店房間寫的),不過實在太累了,也沒有時間整理數以百計的照片…

倒是昨天(周一)走了去杭州一趟。去杭州,當然是為了西湖,人說「直把杭州當汴州」,西湖確是美極,尤其是昨天晴雨交加,湖面蒙上一層薄霧,更有朦朧之美。我會朋友走了一轉三潭印月,還特地行了一整條蘇堤,再外加登上雷峰塔,好玩!

暫時先放上兩張西湖的照片,遊記待回港後才慢慢整理吧。

(可能)換湯,但是肯定沒換藥

忙了好幾天,總算是可以寫點,有關泰國的東西。泰國選舉委員會星期一,突然宣布總理阿披實所屬的民主黨,涉及非法政治捐獻,聲請憲法法院解散民主黨。雖然當地的《民族報》今天(周三)的分析說,選舉委員會的做法,單純是將責任交給檢控部門居多,而非外界的認為的介入當前的對峙,但是阿披實面對的,仍是一個兩難局面:即使檢控部門認為,選委會提出的理據不成立,否決將聲稱提交憲法法院,當前的執政聯盟仍是四面楚歌,紅衫軍更會認為是官官相衛,並加強他們死守現場、非要等到阿披實下台不可的決心;如果檢控部門同意選委會所請,則阿披實又會步上之前兩任總理,頌猜沙馬的後塵,又成為選舉委員會的「犧牲品」。

泰國民主黨被指涉及非法政治捐獻的案子,發生在二零零五年,當時執政的還是他信,選委會在軍方與紅衫軍發生流血衝突後,才突然作出宣布,這個時機,也實在可圈可點。《曼谷郵報》的報道說,選委會是在未傳召證人作供的情況下,以四比一的票數,通過聲請解散民主黨的要求的。

聲請有沒有政治動機也好,由頌猜到沙馬,以至面臨危機的阿披實,相繼哉在選舉委員會手上的事件,其實某程度上,反映了當前泰國政治制度的死結:當權派/軍隊/城市精英階層,與在平民組成的草根階層互相對立,誰也看對方不順眼,但是現有的政治機制,根本無從調解,當一波又一波的抗爭、僵局持續經日(甚至經月)而看不到解決願景(所謂no end in sight是也)時,就只有用選舉委員會,找出執政那批人的「技術違規」,然後循司法途經予以解散,就此暫時化解短期的政治危機--過去幾年泰國的政局,就是如此經歷幾個循環。

不過,這是典型的「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情況。問題的癥結,還是在於「後普密蓮」時代的政治。此地有人認為,泰王普密蓬現時不出來,因為未是關鍵時候。但是我倒認為,現在的亂局,相信是普密蓬自己也控制不了:維持現狀(status quo),與在當年「祝福」軍方發動政變,推倒他信無異--尤其是當年黃衫軍發動包括包圍曼谷機場的大型示威,最終導致頌猜下台一役,黃衫軍是打著支持普密蓬的旗號,「王室-精英-軍隊-反草根」軸心,印象太深刻。

但是改弦易轍,更是一個不可想像的事,因為這等同將過去幾十年,泰國賴以維持表面穩定的政治體制完全推倒。難怪現時泰國王室可以做的,是出面說願意為在去周末衝突中的傷者,承擔所有醫療費用,這種彰顯王室宅心仁厚的小修小補了。

所謂「後普密蓬」時代,就是他日由王儲瓦吉拉隆功上台時,泰國的政治重心,是否仍維持在現時的模式中。瓦吉拉隆功不討人歡喜,是很多人的共識,而瓦吉拉隆功與他信的密切關係,更被認為是當年泰國軍方,發動政變推倒他信的理由之一,但是除非瓦吉拉隆功的繼承權被褫奪,否則情況很難改變:軍方及精英階層的影響力會遭到削弱。但就算是換了其他人上台,泰國民眾要求重塑政治制度的呼聲,可說是肯定持續,當局勢向壞的方向發展時,繼任人也沒有普密蓬的德高望重(或者是道德號召)能力,作出一錘定音的判斷,予以平息。

最詭異的,是人人都知道普密蓬年事已高,總有離開的一日,但從來沒有人敢提出,後普密蓬時代的泰國政治景象,是要作出甚麼樣的調整,因為只要提出這樣的論調,就免不了被控告「大不敬罪」(lese majeste)。《經濟學人》在零八年十二月的專題文章,就指出這種忌諱,是做成當前泰國政治亂局的主因,我覺得倒可以再添一筆:他信的行事方式或者有有問題,甚或獨裁,但是他給了平民權力的「甜頭」,無異是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一般民眾又豈有放棄之理!但是在既有利益者不願攤薄利益,加上兩派對立的嫌隙太深,即使當下阿披實以技術理由「被罰離場」,紅衫軍獲得勝利,但是之後的發展,難保又不是一次黃衫軍示威,政治事不能政治了,又只有靠好像選委會,甚或軍隊出場去橫手解決,這不但只是無止境的惡性循環,這並非泰國軍隊總司令一句,需要政治解決方法,就可以解決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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