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所見,所聽,所思,所想的東西。

26.08.2007

自己「編」的書

我房中的小書櫃,可以說是一個「亂葬崗」。書籍當然塞滿了絕大部分位置,但同時也有一大堆DVD,還有不多也不少的收藏品...要說它是「書櫃」,倒不如說它是一個「雜物櫃」還差不多。無他,只因我這個人太「念舊」,不少東西也不捨得扔掉,最怕這些東西突然在腦海中浮現,「挑起條根」要找出來時,遍尋不獲的那種失望感。

書櫃中其中一樣「藏物」,是上圖這本已經破爛不堪、釘裝而成的小書。說它是書其實也有一點不實,理由是這本書是由十多年前,從不同期數的《讀者文摘》中撕下、拼湊而成的--可以說是自己「編」的一本書。

說起《讀者文摘》,得由我的姨母說起。我姨母姨丈兩人,啟發了我兩樣東西,一樣是對披頭四(The Beatles)的迷戀,一樣是對閱讀《讀者文摘》的興趣。前者而言,我姨丈的「毒害」最大,後者則主要是姨母的功勞。小時候有不少周末,都會到我姨母家中「渡假」,她家是有訂閱這本雜誌的,坐在梳化隨手拈來就有一本,讀著就上癮了。另一方面,姨母家中也有《讀者文摘》出版的書,尤記得一本叫《書摘精華二十篇》的東西,也成為了本人的讀物,不過二十篇書摘中只讀了十九篇,剩下的一篇是甚麼,在這裡暫時按下不表,待在文末時再交代。

後來姨母見我看《讀者文摘》看得津津有味,於是送了一年雜誌訂閱給我當禮物。此時大概是九十年代初。在這個時候,家母也外出打工,有時家母會帶我到她上班的地方,發現那裡招呼客人的地方,也留有不少《讀》的舊期刊,老闆見我看得起勁,也說我可以將比較舊的一點帶回來看,於是家中儲下的新舊雜誌也愈來愈多,開始有「要找地方放」的問題。

正所謂雞助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對我而言,那時家中儲藏下來的一大堆《讀》雖不是無味,但要一次過將它們全部丟掉,則肯定是捨不得,尤其是不少載於書末的一篇篇「書摘」,很多都是我翻看一次又一次的東西。後來想到,正如之前也出了一本「精華二十篇」,為甚麼自己不能「做」一本?於是乎拿出這堆舊雜誌出來,逐本逐本的撕,將值得留下的書摘留下來。

當然囉,這些既厚,又用膠水進行釘裝的雜誌,要撕下來是有點難度的,最初時沒有經驗,以蠻力將要留下的頁數撕下來,往往伴隨的結果就是撕爛,後來總數是學精了,不再那麼「暴力」,撕後的成品總算是比較完整。不過當我拿著這份「製成品」到影印店,請店員代為釘裝時,對方也有煩擾的時候:有些書邊「溶溶爛爛」,怎樣打孔?看著他在頁邊底面貼上貼紙來做一條假頁邊,來方便他打孔時,我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即使過了那麼多年,現在偶然想起,也會特地找了這本自己「編」的東西來讀,例如上圖那篇講英王亨利八世的書摘,真是看了多次也不厭。第一次接觸有關林語堂的東西,也是從當年《讀者文摘》刊載林太乙寫的那本《林語堂傳》(當時刊登時叫《我的父親林語堂》)開始的。當中也有數篇作為書摘的東西,在後來找到原著時,給我買下來讀的,《林語堂傳」是其一,另外有一篇講二戰時,猶太人在柏林東匿西躲,還要自詡為「潛水艇」的書,刊登時叫《苦捱到天明》,英文原書名叫 “The Last Jews in Berlin” ,竟然給的在數年前的年底,在早前結業的星光大廈商務印書館找到,令我樂了一段日子。

之前提到,當年的姨母家讀《書摘精華二十篇》只讀了十九本。最後一本沒有讀的原因,是因為「它」即使進行了濃縮,長度也比其他篇章長很多,而這篇令我只敢遠觀的書,就是美國作家 Harrison Salisbury 寫二次大戰時,蘇聯城市列寧格勒(現聖彼得堡)遭納粹德軍圍困的書《列寧格勒九百日》。數年前總算是給我好好的鼓起勇氣,將這本磚頭般厚的書讀完--我買的是英國MacMillian出的版本,即使字體已經是縮小了來印,但全書也要六百多頁,要一氣呵成將全書讀完,也真是一次考驗--不過也真的十分好看。(剛在書櫃找回這本書,看看第一頁自己所寫下的買書地點及時間,原來是在二零零一年時買的,地點竟是蘇格蘭的愛丁堡!)

《讀者文摘》後來訂了好幾年,不過有一年它沒有通知本人要續訂,我自己也懵懵然忘了此事,就不了了之地停看了,亦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本雜誌了。只記得數年前它進行改版,一改以往在封面不登人像及內容標題的做法,也看過有關的消息的。經過報攤看到新版的封面,總覺得以前中文版的《讀者文摘》,印的一概是畫作,然後「讀者文摘」四個大字直排印在書的右上方,還是文化氣息多一點。都說我是個念舊古板派,這話說得一點不假。

19.07.2007

書展二三事

昨日去了香港書展。雖然之前曾覺得,書展人太多,根本難以擠進參展商的攤位,又覺得自己的耐性不足兼心急,沒有那種駐足打書釘的興致,一度有不去的念頭,但是昨日難得不用上班,又有時間,自然也是去了。套用上篇講Twitter的那句:人性的脆弱的。

要問我,今年行書展的最大印象是甚麼,我會毫不猶疑的答:累。由於舉行書展的會議展覽中心進行擴建,加上動用了所有大展館(今年連舊翼的七號展館也用了),又加開了舊翼一樓的演講廳為賣入場票的中心,結果在書展期間要在會展裡轉個不停:在一樓演講廳「兜兜轉轉」買了票後(已經去了書展的人就知道我所指為何),要先上舊翼五樓的兒童展館,再落電梯回到會展入口,經過臨時擴建、連接新舊會展的走廊,然後才可以到作為主力的一號展館。

由一號展館到二號展館,則又要在經過「左兜右兜」的鐵馬陣,然後才可以上電梯,行畢二號展館,想去國內參展商所在的舊翼七號展館,則又要折回一號展館,才可以步行回舊翼再上電梯...如是者,花在「蛇餅陣」的時間,真是不知凡幾!最重要的是,之前讀報道說今年國內參展商的規模是數一數二的大,但是辛苦地到到了七號館,發現展出的書籍的數量及種類,是挺令人失望的,又可能是太「隔涉」的緣故吧,在七號展館參觀的人,真是寥寥可數...

由於傍晚早約了人,所以能花在書展的時間著實不多(我是剛好在一時前進場),加上有這麼多人在場,沒有心機慢慢獵書,反而在中文大學出版社的攤位,竟給我找到喬志高(高克毅)及高克永兩兄弟編著的《最新通俗美語詞典》,還要是由原價二百五十元(我買的是硬皮版)減到一百四十元也不用!這本書最初是由讀者文摘那邊出版的,後來由中大重出,還進行了增訂修改。之前讀天地圖書為喬志高出的那本《恍如昨日--喬志高自選集》時,讀到講述他編這本書的過程時(〈與人無忤的苦工--編輯一本通俗美語詞典〉,頁三八七至三九六),就動了想買的念頭,但是好幾次「的起心肝」到書局找也是找不到,但是現在竟給我在如此情況找到,也確是十分高興的。

不過這次行書展最好玩的,不是找到這本書,而是以下的一件事情。

由一號展館去二號展館,要先經過大會堂的展覽地區(今年台灣參展商的集中地),經過那裡時發現了上書局的攤位,想起了孔少林所寫的《原是物語》兩本書。之前他在《信報》寫專欄時,曾經兩次提及過這裡,第一次是我「哀悼」英格蘭在世界杯出局,第二次是他在告別《信報》時,列出仔的「偷料寶庫」,這裡有幸位列榜上。

話扯遠了。想起之前也沒有買《原是物語》兩本書,於是上前購買,但竟然同時發現蔡東豪、梁文道及蔡子強三人都同時在攤檔內,大喜的我買了書後,也「膽粗粗」請蔡東豪在這兩本書上簽名。他問我叫甚麼,我就回答說:「其實,你在最後一天的專欄也有提及過我呢...」對方隨即問:「係?係邊個呀?...原來你就是聞見思錄!」之後就與兩人躲在攤位後談了一回,至於談話的內容呢,就不公開了,只可以說的是,我這個「小Fans」見到蔡梁兩人,也真的是十分緊張,說話結結巴巴的,希望經常看這裡的他們不要見怪了。

這件事,過了一天再想起來,還是喜孜孜的--要為喜出望外這四個字下註腳,這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題外話:每年書展都會買董橋在《蘋果日報》專欄的結集,由《沒有童謠的年代》都有很多本了,牛津大學出版社的書的設計及印刷質量也好,唯一覺得有點問題的,是為甚麼近年以來,每一本結集的大小也不同?有大大的《小風景》(還要有不少字印錯了)到上圖中小小的《今朝風日好》,要在書櫃中放在一起真是有點難度...

8.06.2007

北京.書

近年都是網上書店的擁躉。一來是怕在擠擁的書店內與人爭位爭書,二來近年慢慢逛書店的閒情及耐性漸失,況且書店來來去去都是賣大致相同的書,所以寧願在想看想買的時候,在網上一次過完成--反正買了太多的書,最終還是堆在書架上看不完。

不過在北京兩個星期,倒是行了不少書店,只因所住的海淀區本身就已有不少大學,書店密度較高之餘,大小型書店均備。最重要的是,網上書店購書方便的原因,是你一早已知道有這本書的存在,找到它就可購買,書的資訊來自所看的雜誌(如《經濟學人》的書評等)及報章,又甚麼是「追」一直有跟進的作者(如Chomsky)。但是對於國內出版的圖書,這個招數完全不管用,理由是國內的出版物數量之多,跟本教人無從入手,況且很多時你也不知道有這樣的一本書存在(至少本人少瀏覽國內賣書的網站,如「豆瓣」之類的網站亦少去,理由是太懶),只有在行書店時才會發現--所以說,兜兜轉轉還是在國內找回一點「獵書」這種帶有偶然性的樂趣。

記得年多以前到上海,趁空到了住處附近的上海書城去逛,不過換來的是失望,因為書店「走資」太多,太市場導向,到處都充塞學習英語或與商業有關的書籍,人文類的書少得可憐,倒是頂層出售藝術類的一層有可觀之處。曾幾何時也經常北上深圳的書城去入貨,但是近年也見它市場味愈來愈重,亦已經放棄久矣。

在所住的地方附近,有至少兩間大型書店,第一間是中關村圖書大廈。由於實在太搶眼了,抵達北京第一天就已經到了那兒。書店一如其名,也的確夠大的,但可能是要省電的緣故吧,在傍晚時份抵達時,發現那裡有很多地方照明不佳,書的排放也有點雜亂,不過我自己喜歡的書種,如外國文學、歷史書之類的東西也有不少。然而心想,第一天就出手「入貨」是有點誇張了吧,所以還是暫時忍手了。

正如我之前曾寫過,來到這裡還沒有三天,就經歷了風雲變色,由晴天到雨天再回到晴天的天氣。就是因為第三天京城下起罕見的大雨,活動範圍自是縮窄不少,在百無聊賴之下,也到了位於中關村圖書大廈旁的「第三極書局」(上左圖)。這間書店的特色是大之餘,也分開一個個專題局域,其中有關政治和國際關係之類的書籍數量更是不少。與隔鄰的中關村相比,我比較喜歡這間書店多一點。後來在回港前一天,也特地到了那裡,購入不少與現在修讀的課程有關的書籍,結果當然是行李超重。

行過的「大」書店不只這兩間。在某一晚的晚飯前,到了「沙塵滾滾」的王府井大街參觀,也順道到那裡的王府井書店看看,它也真是夠大了,連地庫應該有七層之多吧,只是走馬看花地看了兩層就要走了。反而數天後,去了西單的「北京圖書大廈」,以為這間大書店會有比較多書種,但是行罷的感覺,是它的貧乏程度甚高,水準遠不如王府井、中關村及第三極,實在有點「被昆」之感。

若說現在去過的書店中哪間最喜歡,我想應該是位於五道口站旁的「光合作用書房」吧,這間書店雖然小得多,但是我喜歡駐足觀看的書櫃卻有不少,地下每天開廿四小時的部分,更是每次坐地鐵回到五道口時,例必進內逛逛的地方,因為除了書本以外,也要留意最新出的雜誌--我實在是孤陋寡聞,來到北京才發現《三聯生活周刊》是一本十分棒的周刊,結果看了即時的兩期也還不久,還要追買之前的兩期來看。

找書講緣份,在書叢中找到你喜歡的書,那份喜悅確是無法形容的。只是當書叢變成書海時,就往往有不知從何入手之嘆。我還是喜歡小書店多一點,不過現在的最大問題,還是要想如何安置我在北京討來的「新歡」!

12.04.2007

看有線訪問弘兼憲史,是為記

溫總理最近可真是忙。先是本周初訓勉咱們的佘當奴要「死而後己」,將「打工仔」的最高境界提升到新層次後,又馬不停蹄地出訪南韓、日本。正在看午間新聞,見他既要晨運,又要到日本國會演說,也實在是精力過人了。溫總理這次訪日,傳媒視為頭等大事,大團記者緊貼報道之餘,事前也準備一系列的日本報道,談的當然是中日關係,當中比較喜歡的,是有線的一系列「日本對談」,張宏艷其中一個訪開的對象,就是繒畫《島耕作》系列的弘兼憲史--也就是我其中一名最「捧場」的漫畫家。

訪問弘兼憲史的片段,可以在上面按連結觀看。訪問的引言說,弘兼憲史的漫畫在日本上班族間大受歡迎,反映了中產及商界對中國的看法;最後的「扒」則說,弘兼憲史在創造他最受歡迎的作品(大抵應該是島耕作系列)時,每月前往兩次中國進行「實地視察」,以將社會現實反映在漫畫中。我自己看後的感覺,是有一點奇怪。

不是說這樣的論述有錯(其實是十分正確的觀察)。的確,弘兼憲史作品其中一個最重要的特色,是它確夠「寫實」,他寫商界政界都出色,應該是與他的教育及職場經驗有關(他畢業後曾在大企業上班,後來才轉畫漫畫)。記得九十年代初本地的出版公司將弘兼憲史的作品引入本港,那時年紀還小,懂得的不多,但過去幾年重讀《課長島耕作》及《部長島耕作》系列,以它們所完成的年代,與日本的經濟比照,由《課長》時期日本企業在外四出征購(最經典的例子:「初芝」與「東立」爭奪美國的「宇宙片場」),還有《部長》初段的股權爭奪戰,到後《部長》停畫一段時間重出後,「初芝」由盛轉衰,島耕作極為敬重的中澤社長也要失勢,這不是日本經濟由繁榮轉到泡沫,最後爆破陷入停滯的「另類日本經濟盛衰史」麼?

即使是到了《部長》後期,以至《董事》及《常務》系列,島耕作活躍的舞台由日本轉到中國,當中涉及中日之間的恩恩怨怨,最後也離不開一個「商」字,其實這都是如弘兼憲史在訪問中所言般,是「政冷經熱」的反映。大體而言,這一段的故事情節,都是與現實貼切的,但我奇怪的,是弘兼憲史筆下的中國,反映現實的主旋律雖然正確,但是不少枝節的呈視手法卻令我感到突兀。正如我之前也寫過,我看不慣的是當中的獵奇元素--我明白,所謂「獵奇」者就是要喚起受眾對所描述對象的刻板印象(Stereotype),這也是最能喚起讀者共嗚及引發認同的手段,不過如果聯想到弘兼憲史作品的讀者群,是針對中產/商界/打工族時,這樣的手法又是否必要呢?

這或者是我想多了,但是最近看到這篇文章,當中寫到喬寶寶的出現,「在某程度上是迎合大家的想像」,「這種表達無助於擴闊對其他文化的認識,甚至只是加深一種不一定正確的刻板印象。」這樣的話,弘兼憲史的手法,是忠實表達中國的經濟比日本強的現實,還是為中國所作的一次Disservice?

弘兼憲史在最後說,日本應該擁有軍隊,因為持贊成論者都「絕對反對戰爭」,還引用日本諺語,認為要「忘記過去,珍惜現在」。弘兼憲史那種 “let the bygones be bygones” 的態度,可以視為日本其中一種「正常化」的主張,不過對比今早溫總理的演說,其中一個主調仍是「以史為鑑」--兩種面對歷史的態度明顯相左,也可以說是「政冷」的一個寫照...只是不少人說過《島耕作》反華,我自己倒不太覺,只是當年中途斷了看《加治隆介之議》,我想,要看到弘兼憲史及他那一代人如何看中國,還是得要重新看一次了。

延伸閱讀:
野性聚餐: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從張宏艷《日本對談》談起(更新版)

1.04.2007

3 months 21 days to go…

過去一周拚命追功課,連《哈利波特》最後一本小說《致命聖靈》(Harry Potter and the Deathly Hallows)的封面已經推出也懵然不知,真是罪過。見到報道說美國版小說--由Scholastic出版--的封面,由封底到封面連成一體,當中有何含意,還是得在七月二十一日開售看才知。

不過香港賣的,大多不是Scholastic推出的美國版,而是英國Bloomsbury推出的版本。英國版有成人版(左上圖)及兒童版,之前兩本小說《鳳凰團的密令》及《混血王子的背叛》都是買成人版,應該這次也不例外--況且每本到了看畢之時,書皮早已不知丟到哪裡去,反而純黑色的硬紙包裝,加上書脊的燙金字,放起來也挺有「氣派」的,嘿嘿。反而奇怪,中國內地(人民文學出版社)及台灣(皇冠出版社)所出的中文譯本,封面都是用美國版的封面的。

《哈利波特》最後一集小說推出,屆時成為大新聞自不待言。不過說起英國版與美國版,想起早幾天林行止先生在其《信報》專欄中,寫有關《哈利波特》的東西時提到,說《致命聖靈》初版印數為一千二百萬本,我想應該是單指美國Scholastic版的印數(見Scholastic的新聞稿),不過令人奇怪的,是英國Bloomsbury那邊從沒有公開首版印數,不只是最新一本小說,就連之前小說的首版印數也完全欠奉。Bloomsbury最多只說上一本小說《混血王子的背叛》在英國的首天銷量,是破紀錄的二百萬零九千多本,另一個專門刊載《哈利波特》新聞的網站 “The Leaky Cauldron” ,在本年一月報道英國Bloomsbury稱未收到羅琳的稿子,因此未能定出預售日期時,曾引述出版社的人說,「系列的每一本新書都比前作更詳銷...我們不會公開印數詳情,也不會在收到稿件前公開任何有關新書的資訊」。不知這是不是英國出版界的做法?

Scholastic及Bloomsbury兩間出版社,無獨有偶都不是主力「搞」像《哈利波特》之類的暢銷書籍。Scholastic的本業是教科書,Bloomsbury的本業是文學書。記得董橋曾在《蘋果日報》<小風景>欄寫《哈利波特》的銷情紅火時,曾說過Bloomsbury為此不太自在,出版社屢次說好多職員不參與《哈利波特》的出版工作,而是「在編印一些真正的好書」(二零零零年七月十二日),不過有《哈利波特》這支會變出金錢出來的魔杖,也懶理這麼多了,Scholastic還不是大搞《哈七》出版前的造勢活動!

也話得說回來,林行止先生說憧憬《哈利波特》銷情好而買入Scholastic股票的人「欲哭無淚」,但Bloomsbury的股民又何嘗不如此?雖說該公司在去年九月公布二零零六年頭半年的稅前盈利,上升了百分之三點四為四百二十二萬英鎊,但是Bloomsbury的股價,卻在去年最高位的三百六十三便士,「插水」至上周五的一百九十八便士,Scholastic與它相比,也真是「小巫見大巫」矣。

30.01.2007

讀《終於悲哀的外國語》有感

說起來,從事翻譯的人應該多謝「巴別塔」的存在,若然《聖經》舊約中的人,沒有興建它的念頭,上帝就不會被觸怒,也不會將所有人變得「雞同鴨講」--如果世上只得一種語言,翻譯也自不會存在了。不過翻譯這回事確是充滿挑戰,要求高自不待言,譯者也要心思細密,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錯的機會,因為一不留神就會跌個粉身碎骨。

此外譯不同類型的作品,也有不同的要求及形式,就如譯文學作品及正統學術作品,文風及格式也有不同。這是我剛讀完上年底出版、村上春樹著/賴明珠譯的《終於悲哀的外國語》(右上圖;台北:時報文化,二零零六年十一月)的感覺。

《終於悲哀的外國語》是村上在九十年代初,在美國居住時(普林斯頓大學邀請他當駐校作家)為日本雜誌所寫的隨筆。寫《終》時的村上,剛在歐洲過了三年的旅居生活,然後又即刻搬到美國,但是《終》的文體與旅歐的作品《遠方的鼓聲》有所不同,前者對我來說是有點對美國生活的觀察,及其人對此的反思的味道(因此文章較長),而後者則有點像遊記,比較抽離。雖然如此,對於我這個「村上fans」而言,《終》仍是讀得津津有味,只是對於賴明珠的翻譯,仍是有點東西要說。

之前曾就不同人的村上作品翻譯,寫過一點文章,當時指的是不同譯者對原文的理解,至於這一篇,說的是譯者對外國文化認識未夠透徹,就會跌進陷阱。譯村上的作品,不只涉及日文及中文兩種文章,很多時候也涉及英文,正因為村上春樹本人已經夠「外向」,加上《遠方的鼓聲》及《終於悲哀的外國語》之類的書,都涉及外國生活的經驗,結果形成村上先從外國語翻譯至日文,譯者再由日文原著譯至中文的情況,這種英文→日文→中文的過程,往往為譯者構成一個難題:究竟在譯英文原詞時,應該直截了當寫英文原字後加譯名,還是譯了後再加附注、譯注?

對我而言,哪一種做法都沒有所謂,但是要全書統一。不過在讀賴譯的《終》時,卻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她的譯本中,一時只寫英語名詞,一時先中後英,一時先英後中,一時只寫中文名詞,看得我頭昏腦脹。例如在<美國版團塊世代>一文中就有這樣的例子:

「...就像辛西雅在電話裡說的那樣,他們家雖然養有馬及山羊,不過並沒有在生產什麼。對他們來說重要的是『住在農場裡』的這種生活姿勢。遠離都會生活,在大自然中和平地過日子這個事實。如要要勉強分類的話,也許適合用『後雅痞』(post yuppie)這個詞彙來稱呼他們的生活樣式吧(譯注:在英文中,雅痞原來是yup,即young urban professionals的簡稱)。在雷根總統在位前後景氣繁榮「隨便你做什麼都賺錢」時代的美國,住在大都市的市中心、上高級餐廳或夜總會、開高級汽車、過著流行最尖端的閃亮生活,對美國年輕世代來說是最時髦的象徵。(想要了件這種生活樣式典型的話不妨閱讀布列特.伊斯頓.艾利斯〔Bret Easton Ellis〕寫的《美國殺人魔》。作品的評價雖然完全兩極化,不過以社會狀況來說,難得有這樣自我犧牲式的嘲諷性小說。因為《走夜路的男人》雖然嘲諷,但至少不是自我犧牲式的小說。)...」(頁四十二)

當然,我沒有看過村上的日文原著,不知道他寫這一後時,會不會是寫得這樣「複雜」的,但是我總覺得,翻譯是一種「再創作」的過程,譯者就是代作者,以後者不熟悉的語言,將原文呈現給讀者,這不只涉及將語言A轉到語言B這麼簡單,還包括為作者將作品去蕪存青的工作。另一方面,在解釋複雜的東西時,加譯注是必需的做法,但是畢竟文學作品不是嚴肅學術作品,斷沒理由要讀者看小說時就如看學報般,每版注釋所佔版面,比原文還要多。

如果原文是「日文譯名(英文原名)」的話,譯成「中文譯名(英文原名)」是最上乘的做法,如果只有日文譯名的話,我想用上「中譯(英原)」的做法會較為恰當--雖然我知道《美國殺人魔》就是香港曾上映過的電影《美色殺人狂》(American Psycho)的原著,但是《走夜路的男人》究竟是啥?沒有了英文名字,我等讀譯本的人真的隨時陷入迷宮。

《終於悲哀的外國語》不少段落都有涉及電影,如<描寫卡佛鄉的勞勃.阿特曼的迷宮電影>,然而兩岸三地對電影的片名譯法不同,我想上段提出的譯名問題,在這篇顯示得更清楚。諸如《超級大玩家》(頁一五六)、《巴頓芬克》和《裸體午餐》(頁一五七)、和《殺無赦》(頁一六零》,都是我猜來猜去也想不到原名是甚麼的電影,但是又看到賴明珠譯人名時,只是一概寫英文名字,真是有點奇怪。

不過最驚訝的,還是頁十寫日本汽車時的一段:「說到『有一點奇怪的事情』,去年的十二月七日珍珠港事件紀念日,有一位專欄作家安迪.路尼(Andy Runy)(他的專欄集在日本也有譯文,所以可能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寫了一篇不可思議的反日專欄。」Andy Runy在網絡中遍尋不獲,會不會是在《六十分鐘》(60 Minutes)中每集結尾時,嬉笑怒罵世事的Andy Rooney

4.09.2006

從來沒有寫就

還是再談有關上一篇的讀書Blog Tag遊戲。

小踢在上一篇文章中留言,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此說來, 你也有看大雄那篇文了?有否看留言?你可否教我, “One book you wish had never been written.”的真正意思?」

問題的起源,在於Blog Tag的十條問題之中,第六條的原裝英文版是 “One book you wish had never been written.” 根據大雄的考察,英文版轉成中文版的「源頭」,是在國內博客網站「博客網」開站的「遊園驚夢」,網主當時譯為「一本你希望從未寫就的書」。

雖然遊園驚夢的Blog主,將十條問題翻譯為中文時,有些部分出了問題,但是「一本你希望從未寫就的書」這句卻沒有甚麼大問題,頂多只是用字有商議的餘地而已。無論是「寫成」或是「寫就」(奇怪,查台灣教育部的國語辭典網上版,無論是寫成或寫就,都沒有相關詞條), “had never been written” 也都有「沒有完成寫作」,或在這個Blog tag的語意背景而言,(寫作的)書本沒有印刷、發行並流通。這也即是說, “One book you wish had never been written” 的大意,可以算是「一來你寧願它從來未有出現過的書」。

說起來,好奇在亞馬遜網上書店,鍵入 “never had been written” 這個字串,發現有一本書叫 “What If The Bible Had Never Been Written” ,說的是歷史中不少名人,如政治家、探險家等,受聖經啟發的事(見其書本介紹)。言之下意,就是假若沒有聖經這本書的話,人類的歷史肯定比現在大有不同。似乎這個書名,可以從另一方面印證Blog Tag中問題的含意。

不知有沒有英語高手,提供更詳細的解釋?

3.09.2006

書呀,書!

在津田雅美的漫畫《他與她的事情》中,女主角宮澤雪野在最初登場時,被塑造成一名「面子王」,在學校中極力保持「完美」的形象,其中一個小情節令我印象非常深刻:在單行本第二冊的首個故事「戀愛的日子」,宮澤坐在校園的一角看書,吸引了不少男生的注視,正當男生們都覺得,舉止優雅的宮澤讀著《麥迪遜郡之橋》,與她簡直是絕配時,男主角有馬總一郎突然走到宮澤身旁,搶走了她的《麥迪遜郡之橋》:原來,書皮確是《麥》的書皮沒錯,但是藏在書皮下的,是松本人志的著作。

當我接到Pema傳過來的「讀書Tag」時,突然想起這段故事。看到文中的問題,發現不少問題可以給的答案不止一本,但是要在網上塑造自己「飽讀詩書」的形象(其實讀書讀得太少才是事實),自然在揀選答案時,挑一些最見得人,最正派不過的書本囉。所以,以下的答案,極其量只能代表我看書的一個「片面」,並不代表讀書生活的全面--喂,話得說回來,我真的可以為不少問題提供多於一本書的答案啊!

由於Pema傳來的Tag,問題的中譯本出了一點問題(詳情可看大雄的Blog),所以還是引用原來英文的問題好了。

1. One book you have read more than once.
嗯,這條問題真難答,因為我很多時都將書翻看一遍又一遍。不如答最近翻看的書好了:是岩井俊二電影《情書》的小說版。

2. One book you would want on a desert island.
老實說,我倒想帶一本《聖經》去流落荒島。因為只有一個人的話,保持希望是挺重要的。

3. One book that made you laugh.
當然,有不少漫畫及書都可以令我捧腹大笑。但是說到每一次讀,都覺得趣味盎然的話,我會想到《好的,首相》這本書。

4. One book that made you cry.
沒有啊。

5. One book you wish you had written.
喬依思的《尤利西斯》:就是不少人看不懂,但不少人認為是名著,都要硬著頭皮去讀,有甚麼東西比這更好玩?

6. One book you wish had never been written.
威廉.夏伊勒的《第三帝國興亡史》。書是好看,但是要經歷人類浩劫才能有材料寫成,實在太不幸了。

7. One book you are currently reading.
季羨林的《留德十年》。早前在灣仔天地圖書買的。

8. One book you have been meaning to read.
《紅樓夢》。我幾次嘗試去讀,但讀了幾章就放棄,有前輩說我還未到能真正領會這本書的年紀,或者遲點再嘗試吧!

9. One book that changed your life.
一時能想起的,是蔡志忠所畫的《漫畫孔子》、《漫畫莊子》、《漫畫論語》等書,它們對我的成長的確起了不少影響。

10. Now tag five people.
公園仔話齋,不提名了,有心接力下去的就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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