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談老實私見。

18.08.2006

觀劇記事

在倫敦時,特地抽了一天的下午,看了《歌聲魅影》的下午場(右圖就是位於Haymarket,演這套音樂劇的「女王劇院」)。之前我一直都是《孤星淚》的擁躉,但是見去年已經看了一次,這次想看點別的,不過在倫敦城西區演出的音樂劇數量實在太多,要從中找一齣又談何容易?本來想看在Palladium劇院上演的Sinatra at the London Palladium,又或是近年大熱的《跳出我天地》(Billy Elliot),還有重新上演的《貝隆夫人》(Evita),不過最終還是看了《歌聲魅影》:一來它的日場是在周二,二來——說起來也真好笑——之前看了《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一集漫畫,主題也是圍繞《歌》這套歌舞劇,於是也想再看看它。畢竟對上一次看《歌聲魅影》已是十一年五年前的事了。

雖說是早一兩天決定要看《歌》,但是我也不知道成功買到門票的機會有多大(理應日場的成功率較高吧)。走到劇院的售票處,查詢有沒有周二日場的票子,結果:有! 大喜的我,連忙付款購票,不過看來票子又漲價了,還記得五年前看音樂劇,最貴的門票是三十七鎊半一張,五年後的今天已漲至五十英鎊——各位還要將兌換價的因素計算在內:五年前一英鎊兌十一港元多,但是現在接近十五算。其實,如果買五十英鎊的門票,其實售價也與本港的製作相差無幾。不過難得來到倫敦看,也不妨豪爽一點吧!

不過花了五十英鎊,也的確是物有所值的,這樣說的原因,是劇院比較迷你,觀眾席與舞台的距離相當接近(我坐的是堂座),若果位子是在首數行的話,演員們在台前唱歌就宛如在你面前獻唱一樣。我這次坐的位子是大約第十一行的位置,既可清楚看到整個舞台,也不失與演員的「親切感」。

劇場的燈光開始暗下來,經過序幕的拍賣情節後,熟悉的序曲音樂響起,不過總覺得有點怪怪的:為什麼節奏這麼快的?最初我以為是指揮想令序曲更緊湊一點,但是在這個表演中,由幕起至終場,節奏也總是偏快的,令我覺得很不自在,尤其是在第一幕中後段時,由多名主角齊唱的 “Prima Donna” 六重唱時,得老實說:我真的聽不到他們在唱甚麼,節奏太快,也失卻了這首樂曲應有的和聲之美。我另一個私見,就是覺得節奏太快時,會令台下觀眾如我者,還來不及消化上一段樂曲,就是趕著要看下一個分場的故事,真是有點吃不消。

以我看的這場表演而言,撇開節奏太快的缺失(至少我認為如此),其實三名主角——魅影、克莉絲汀及Raoul(一時忘記了中譯)——的表演是稱職的。至少我會認為「魅影」的確能感動我。但是在久違十一年後再看此劇(我也沒有看過電影版),看罷的感覺實在不太好。為什麼?

我想,這可能是整齣音樂劇的「結構」使然。安德魯.萊.韋伯寫「歌仔」的技功,無可否認是一流的,《歌聲魅影》中的歌曲,如 “Music of the Night” 、 “All I Ask of You” 、 “Wishing You Were Somehow Here Again” 及 “The Point of No Return” 都是很動聽的,但是——或者是礙於故事進展所必需的情節——在這些動聽的音樂中間加入的歌曲,其實我不太喜歡,就如兩名歌劇院經理的對唱( “Notes” ),以及Carlotta的詠嘆調等(太吵鬧了)。打個比喻,就是整個「盛宴」有不少「美點」,但是「沙石」更多。

我經常想的另一個問題,是《歌》的故事中要交代的情節太多,以致令整個劇本太多分場,反而令情節太「散碎」?例如第二幕中,魅影交出了「唐璜的勝利」歌劇總譜後,一眾歌劇院演員排練時,首先是男高音唱也唱不好,到了所有人爭論不休時,鋼琴突然自動彈奏,而眾人也好像「上身」般突然唱得好。這一場或者是交代了魅影有在自已的劇院中,「控制」眾人的能力,但是我看時的第一印象是:其實這一場真的是可有可無啊。

至於人物方面,我想,應該沒有人是不喜歡魅影吧?我經常想,無論在戲劇、歌劇以至歌舞劇中,最討人喜愛的角色,大多數都是性格矛盾/對立面的,這樣才可以更突顯出角色的多樣化。就如魅影般,他有才華,傾慕克莉絲汀,但是擁有奇醜無比的面孔;他有極為惡毒的一刻,但也有人性光輝的一刻(如最後放走克莉絲汀),這正是這個角色成功的地方(他最後唱 “It’s all over now… the music of the night!” ,怎不能教人動容?)。相比之下,再次看罷《歌》,我對Raoul實在沒有太大的好感:一個只懂說「我愛你」及唱情歌的男人,在我看來與一名小白臉沒有甚麼分別。(正因如此,在《孤星淚》中我會喜歡Eponine而不堝歡長大後的Cosette)

看罷《歌聲魅影》,步出女王劇院,迎來的是倫敦夏日的陽光,不過心中滿是苦澀味:當中有一半是「欲求不滿」,感到好像沒有想像中好看:另一半是代入了魅影的角色,感受到他的「痛苦」。或者,戲如人生,人生如戲,事事怎能盡如人意,絕對完美?只有對自己說,這是看後的得著。

28.05.2006

Kinder蛋不是必然

周六讀第一九五九期《明報周刊》Book B(右圖),按一貫習慣從尾部看起。讀到劉志剛的專欄《我的CD選集》的文章<愈來愈揀擇>時,實在感到非常痛快,因為他在文中所談的東西,我也深有同感。

劉志剛在文章中慨嘆,現在有不少DVD歌劇影碟,但近年有「氾濫之勢,固然不乏大卡士大製作的,也也有許多名不經傳歌手、指揮、導演的慳皮製作」,文章亦引述一名歌劇癡的話,稱不少演歌劇的歌手「水桶身材,又甚少俊男美女,多數只能唱,不懂演戲」。即使不是歌劇影碟,其他古典音樂製作都被導演左搗右擺上上落落的鏡頭運用而弄糟,令觀眾看得「眼都花」。我相信以「優劣紛陳」這四隻字,來形容古典音樂DVD市場的生態,應該是不會用錯吧。

歌劇是集合音樂、文學及戲劇的藝術。在DVD未曾「飛入尋常百姓家」前,要欣賞歌劇的話,除了入場觀看外,就只有透過唱片或又笨又重的LD來看。當然LD也是聲畫俱備,不過其售價以至相關器材都代價高昂,其產品數量也沒有現在的多。記得以前還有金獅(KPS)的年代,每間分店都有一定數量的歌劇LD影碟,第一次看卡洛斯.克萊伯指揮的約翰.史特勞斯歌劇《蝙蝠》(Der Fledermaus)的影碟,就是在金獅租的。不過DVD這種更輕便更便宜身的媒介流行以後,不少在多年前拍下的古典音樂製作,不論是交響樂、室樂、獨奏以至歌劇及芭蕾舞等,都以DVD形式得到「重生」,這對於我們樂迷來說,當然是一大喜訊。

不過這也出現了一個問題:之前聽歌劇主要是透過唱片,自然受制於只聽其聲不見其台的先天條件,即使如John Culshaw者在錄製華格納的《尼貝龍根指環》時,在錄音中加入音效使之成為「黑膠劇場」,但是我們的注意力都是側重於音樂演奏及歌手演譯上。不過在歌劇DVD大行其道後,音樂文學劇場三大元素齊備,我們對戲劇一環有所要求自是理所當然。然而個人的體驗而言,看歌劇影碟很多時都是感到「爭些少」,因為正同劉志剛文中所引的歌劇癡所言,演員都是...

例如最近看在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現場錄製的《紐倫堡名歌手》的DVD時,雖然總體經驗是十分愉快,但是在看著主角Walther與女主角Eva談情到最後終成眷屬,總覺得飾演Walther的Ben Heppner實在是太「豐滿」了,換轉我是Eva,也會重新考慮應否嫁給對方(嘿!)。另一個較為有趣的經驗,是我早前欲購買《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的影碟,看到同樣也是大都會歌劇院製作的DVD時,請各位恕我膚淺,看到兩位主角都是巨無霸之輩,我就立刻打消了購買的念頭,因為在我的固有印象中,《特》的兩名主角理應是俊男美女!大概上帝是公平的吧,在某些方面得天獨厚,會在其他方面稍稍「蝕底」,但是歌劇理應聲色藝俱備,如果要看著一對與本人就俊男美女的期望有落差的男女主角演出,那我寧願聽唱片。

所以,如果去年底逝世的著名女高音Birgit Nillsson是在今時今日活躍於舞台的話,恐怕我也會杯葛有她在陣的影碟吧。雖然這乍聽上來好像有點刻薄,但是正如標題所言,Kinder出奇蛋雖能滿足三個願望,但是要歌劇影碟在聲色藝三方面都拿到滿分,相信未免要求高了點,要先挑一樣東西來犧牲,我會選擇觀看程度,說到底,「歌劇」這回事都是音樂先行。

劉志剛也在文中批評不少古典音樂錄像看得人頭暈眼花。我反而想說,雖然香港電台經常進行音樂會的拍攝工作,並在短時間內在電視台播出,不過我想提出一個問題:為甚麼鏡頭總是不斷的cut來cut去?不是經常「拉Wide, Zoom in」,就是利用路軌將攝錄機推來推去,甚至是利用吊機在樂隊頭上來來回回,其頻繁程度簡直就是沒有停下對準演奏者多於五秒(印象如此)。如果拍攝現場錄像,是為了在畫面上重現現場的情況,為甚麼不能好好的停下鏡頭的移動,不致令坐在電視機前的我們分心?我反而懷念以在逢周末在CNBC電視頻道播出,在四十年代拍下的一代指揮大師托斯卡尼尼,指揮NBC交響樂團的音樂會的錄像--因為鏡頭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對著這名大師!

17.05.2006

聽唱片者的自白

近來常「煲」的唱片,是最近推出的陳奕迅Get a Life演唱會(右圖)。說來慚愧,我雖然很喜歡聽陳奕迅的歌,可是卻從未看過他的任何現場演出--事實上,最近一次看演唱會,已經是二零零三年底的王菲「菲比尋常」演唱會了--那晚拿的還要是因為非常巧合的抽獎活動,而得到的免費門票!已故著名指揮家切利畢達慈(Sergiu Celibidache)說過,聽唱片就等於拿著碧姬芭鐸的照片上床造愛,既然未能親身看演唱會,也只有退而求其次,聽聽現場收錄的唱片,在「假造愛」而「打真軍」中間落墨吧。

對於這張唱片,我沒有甚麼不滿意的地方,陳奕迅在收錄成這張唱片的當晚交足貨,沒有其他歌手唱現場的水準飄忽甚至走樣(不是說笑,在王菲演唱會的錄音中,她的狀態真的十分不佳,令我好生失望)。要吹毛求疵地說,我只會說陳奕迅沒有唱「我的世界末日」,不過各人都有其喜好,我的主觀願望,又怎能強加於他身上呢?不過在兩個多小時的唱片中,我覺得最突兀的,是現場觀眾無時無刻,甚至是「失驚無神」來個尖叫--如果在歌曲開始或結束時尖叫,我倒不太介意,但是在歌曲進行途中,又或是曲中的過場樂段(尤其是慢歌)尖叫,就真的是頗為掃興。

當然,這些尖叫,與我們看紀錄片中的披頭四演出時,由他們踏上台板的一刻到他們唱罷離開時,瘋狂的歌迷進行歇斯底里式的叫喊,相差簡直是十萬八千里--至少我相信,在紅館台上的陳奕迅,總也知道自己在唱甚麼,而非披頭四的成員們連自己唱得怎麼樣也不知道!不過想到這裡,我又忽作他想:如果跑江湖年代的披頊四,是完完全全的偶像派的話,被認為唱功好的陳奕迅,又應被當成偶像派,還是實力派?或者,是兩者也不是?

我不是以演唱會有沒有「番士」無時無刻尖叫,來介定一個藝人是實力派還是偶像派,其實這樣簡單的二分法也可能是有問題。早前讀小奧那篇評鄭希怡新碟的文章,其中一名留言者說的話,我頗認同:

香港人還是停留追求所謂唱功的年代,開口埋口話要實力實力,最慘係even冇乜實力都當好有實力,總之識震音音域較閣聲底較厚就係好野,唱爛歌,who cares?
有時最可笑係,香港人只識聽「走音」及「甩嘴」來判定歌手唱現場是否有失準,節奏、Key呢d 野唱錯哂都冇人理,仲要最壞係走音都係要走到高左八度果種走音先聽到,低左音的走音你走幾勁都冇人會話….

的而且確,簡單的二分法告訴我們,「有實力」就是「好嘢」,但怎樣才是有實力?唱現場沒有唱錯音(離譜的那種)、歌詞音域橫跨幾個八度、巨肺連唱幾十個字不需換氣...總之我們在K房做不到,而他們又能做到的,就是實力。沒有實力的,注定要被潮流的巨輪輾過,只是遲或早而已。不過縱使被作實力派,歌手還是得以披上偶像的外衣去討好大眾,就算歌手隨著年歲增長,自動「升級」到實力派,但是歌迷的偶像觀念仍是如一--每當我聽到張學友的演唱會唱片中,會有女人忽然大叫「學友~~」,又或是想到「譚校長」的演唱會中,仍然會有歌迷大叫時,老實說,真是會雞皮疙瘩。

對呀,我也是在這種二分法的環境下成長的樂迷。我也知道踏上紅館台板的歌手,若不落力演出「有咁耐唱咁耐」,又或是搞氣氛不力的話,是會被現實得不能再現實的入場觀眾批評是「欺場」,要「回水」,而那些歌迷為了令自己相信 “Been there, done that” ,也得要落力投入,好像是沒有尖叫拍吹氣棒大喊偶像的名字,就是沒有到過現場看演唱會的。但是,我卻有一個希望,就是可不可以安安靜靜聽罷一首歌,然後才盡情喝采?不過,當演唱會早已變成全場參與的嘉年華,這個希望,應該也是奢望吧。

23.04.2006

周日記事兩則

其一.噢,這樣的年鑑

雖說美國人對運動狂熱,但是打開美國報紙的體育版或其網站的體育新聞,佔據版面最多的不外乎四樣東西:籃球、棒球、美式足球及冰上曲棍球。不過我永遠不能理解的是,為甚麼職棒大聯盟到季後賽時,最終美國聯盟與國家聯盟的冠軍對決後,得出來的王者會被稱為「世界冠軍」。想起《六十分鐘雜誌》的Andy Rooney早前曾說:「當職棒大聯盟搞世界大賽時,他們當然不允許全球其他地方參與。我想,他們是怕會敗給對方吧。」

亦因為此,號稱全球第一運動的足球,在美國報章的篇幅實在是少得可憐,通常都是屬於「短訊級」,每段新聞只有數十字而已。也許可能因為這樣,就發生了以下的事件:話說本人昨日經過書局,買了右圖這樣《二零零六年紐約時報全球年鑑》(企鵝版),當然為的不是它有關體育運動的資料,而是各國以至全球不同範疇的紀錄,不過當我昨日忽發奇想,想查看它有關國際運動的資料時,隨手找出了世界杯的一段...唔,「二零零六年世界杯將在德國舉行...」,然後是「二零零二年世界杯」...甚麼?為什麼會是法國大勝巴西三比零奪冠?!原來它們將九八年法國世界杯當成零二年日韓世界杯!

或許我應該寫信向他們投訴投訴,然後著他們送明年的年鑑給我。

其二.這麼近,那麼「遠」

昨晚回家閱網,於有關古典音樂的新聞組,發現台灣的國家交響樂團,將在九月以音樂會的形式,排演整套華格勒的《指環》--還要是James Morris演沃坦,及Linda Watson俐飾布倫希爾德!當下動起到台灣賞樂的衝動,不過細看他們的表演日期,又立刻產生了兩難:對於樂迷而然,有《指環》看/聽,當然想看罷全套,不過樂園卻將表演斬成兩截:九月十五及十六日分演《萊茵河黃金》及《女武神》,但是《齊格菲》及《諸神的黃昏》要在九月二十二日及二十四日才上演。

雖說坐飛機到台北是非常方便,但是機票終得還是要付錢買,要看齊整套《指環》,一定要連續兩個星期風塵僕僕坐來回飛機兩次,肯定非常「重皮」--總不會花差不多十天在台灣罷?所以,以預算的角度出發,上半截及下半截中兩者擇一,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對我而言,現時還有時間的考慮(不知早前報讀的課程會否收錄),如果時間不許可,我想四晚中,只可挑《諸神的黃昏》來聽了,但是最理想的情況,是可以將《齊格菲》包括在內。

總之,單場門票開售日期是八月一日,也可以不用急,看看這兩個月的情況再作打算。

10.04.2006

羅斯卓波維契「退休」了

有時真不敢相信:就在數天前寫了一篇關於大提琴與大提琴家羅斯卓波維契的文章後,就傳來了這位大師決定「退休」,只當指揮家不再當大提琴家的消息--但是想也想不到,找篇了數個主要國際逍訊社的稿子,也找不到有關的新聞,「獨家報道通訊社」的榮譽,竟然落在台灣的中央社身上!

其實也不是中央社首先報道的,這還是語言的問題。事情是這樣的:羅斯卓波維契早前接受德國的《時代周報》(Die Zeit)訪問,表示他去年六月在維也納的演奏會,是他最後一次公開演奏大提琴,但表示他與大提琴的「婚姻」仍未完結,「婚姻不是總要公開示眾的」。這個只在德文媒體可見的訪問,就被德國杜塞爾多夫的另一份報紙 “Rheinische Post” 引用作為報道,與此同時,中央社駐德國的記者看到了這篇報道,於是變成首個報道此消息的通訊社(直到現在為止,我看不到美聯社、法新社或路透社有相關報道),另一方面,紐約的 “Playbill Arts” 也看到了杜塞爾多夫的報道,於是在其網站報道,然後《芝加哥論壇報》「引上引上引」,經過三重引述報道,終在上周六報道羅斯卓波維契「掛琴」的消息。

相信如果向羅斯卓波維契進行訪問的,是英文媒體的話,相信消息傳播的速度肯定會快得多。不過這樣的「尋根」也挺有趣的。

話扯遠了。看到大師的引退消息,確是有點驚訝的。雖然羅氏今年慶祝八十大壽,但是以他指揮委約排到兩年後的情況看,大可相信他仍是老當益壯,現在羅斯卓波維契不再公開演奏大提琴,我們只有在唱片細味他的大提琴造詣了。也相起上面短片中,他與小提琴家奧斯特拉赫(David Oistrakh)及鋼琴家歷赫特(Sviatoslav Richter)的三重奏組合,他們三個人與卡拉揚合作所錄的貝多芬三重協奏曲(EMI 1970年版),一直都是我的最愛,短片中他們演出的也是這首曲子(是第三樂章中我最喜歡的「對答」段落),不過這是他們在前蘇聯的演出,我當時買的是EMI出版的錄影帶版,但一時找不到有關的資料...

4.04.2006

音樂分享

對於聽音樂,我認為從來沒有客觀這回事,因為對音樂的感受,由不得他人來指指點點,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正如我愛古典音樂,當中尤以歌劇及協奏曲為最,但對於獨奏或室樂「敬而遠之」般。不過曾經極力向對古典音樂有興趣的人「推銷」歌劇,但是得到的回應是「頂唔順」,可見音樂這回事,不能強加一己之喜好在別人身上,完全以個人的感受為主。

說起來也奇怪,一隊管弦樂團中,我最喜歡的兩種樂器,一種是大提琴,另一種是定音鼓(奇怪在於此)。前者,可激昂有力,亦可溫柔婉約;後者,常有石破天驚之效果,別看小它只會「咚咚」聲,但在我而言,它可以有一種很epic的效果,如馬勒第三交響曲最後樂章的尾部。在音樂史中,為大提琴所寫的曲目不計其數,若以我本人的喜好來說,我最喜歡的大提琴音樂,應當是德伏扎克(Antonín Dvořák)在一八九四至九五年間寫成的《B小調大提琴協奏曲》

這首大提琴協奏曲,對我而言,總是帶著淡淡鄉愁。打從第一樂章(快版)開首由樂隊奏出的主題,到獨奏大提琴加入後,所重覆奏出的主題及其變奏,及其後第二及第三樂章,總是在隱隱約約的音樂中,蘊含著一股被抑制的感情,這個感覺,在以迴旋曲寫成的第三樂章中更加明顯,尤其是長約六分鐘的首個主題,轉入第二主題時,大提琴先奏出極為動人、甜美的旋律,然後由獨奏小提琴與大提琴答和,每次聽到這一段,那種感人肺腑的力量,實非文字能夠形容。整首樂曲的終結,以輝煌的合奏結束,在我看來,就像是整首音樂中那種哀愁的情縮,在一息間爆發出來般。

我特地剪出了協奏曲中第三樂章(適中的快版)中,那段我很喜歡的第二主題:

這個版本,是上圖右由大提琴家羅斯卓波維契(Mstislav Rostropovich)與卡拉揚指揮柏林愛樂樂團,在一九六八年灌錄的DG版本(後來以俗稱「大禾花」的系列重版)。這張唱片,是十年前買的,當時羅斯卓波維契來港演奏,又碰巧當時剛考完會考,買了票聽之餘也有餘錢買幾張他的唱片,所以買了這張唱片,其實當時另外所買的一套唱片,EMI發行的三碟裝 “Rostropovich Edition” 也有他演奏這首音樂,不過指揮是去年逝世的朱里尼(Carlo Maria Giulini),樂團也換成英國的倫敦愛樂樂團,但我喜歡DG版本多一點。

後來雖買了杜佩(Jacqueline du Pré)的版本,但是我總嫌她太「熱情奔放」,聽上去不太對調。不過最大的麻煩,是因為我太喜愛這首樂曲,聽現場時期望總不免會太大,很多時都會失望而回。記得有一次是剛重組的中國愛樂樂團(還是叫管弦樂團?)來港表演,獨奏者是王健,不過樂團的演奏亂成一團外,可能是當晚王健的狀應不佳,錯音走調多得離諳(其實那晚下半場樂團演白遼士的《幻想交響曲》,表演更糟,連我那位導我入「樂」、極為溫文爾雅的同學也忍不住「媽聲連連」)。另一次是五年前阿殊堅納西(Vladimir Ashkenazy)帶領捷克愛樂樂團來港,在荃灣大會堂的演出有這首協奏曲,獨奏者是樂團的大提琴首席,我那晚「山長水遠」到荃灣賞樂(期間過程也頗「驚險」,日後有時間可再談),總算沒有失望而回,因為實在奏得太好--至少我是這樣認為!

21.03.2006

唱片鋪及唱片

上周有幸與一眾Blog友晚飯,席間與Nikita公園仔SnowSlideWing獸天南地北,無所不談,不亦快哉!記得其中一個話題,是有關於逛商場的:我們一方面「品評」各個著名商場的優劣,也不忘來個話舊當年,談談一些商場的變遷,例如在灣仔修頓球場旁的灣仔電腦城,在初開幕時不像現時般旺場,反而成為不少「老翻」的駐扎地,我與一班同學的其中一個放學後主要節目,就是一起到那裡買翻版遊戲,嘿嘿!

Nikita後來問我,現在多數會去哪個商場,我想想,答得上口的不太多,一個是銅鑼灣的時代廣場,另一個是金鐘的太古廣場,還有九龍灣的德福商場。其實無他,到這些地方的原因不外乎一個:就是它們都有唱片店。HMV最初登陸本港時,還特地設了很大的古典唱片部(尤其是尖沙咀那間,超強!),但是現在愈見縮水,雖名曰「古典及爵士部」,但是前者的比重早已是輕得可憐,反而上述三個商場,都有一個古典樂碟藏量不俗的唱片店--之前經常到太古廣場的Hong Kong Records及德福廣場的A&B搜碟,現在則多了到時代廣場九樓、位於Page One旁的Disc Plus(上左圖,見有關報道),因為逛罷可以在隔鄰的鵝頸橋坐隧道巴士過海,返工去也。

Disc Plus雖然售碟數量不多,但其種類卻是我「那杯茶」,只因不少古典樂唱片都以不到七十港元的價錢發售,主要是唱片公司近年重出的舊錄音,如Decca Legends、EMI Great Recording of the Century,但最驚喜的是那裡有不少DG發行的Galleria中價系列,及為數不少的Box Set,所以每次到那裡都也得留下一筆「買路錢」,以換來數張唱片也。

其中一張在那裡買、近來也「狂煲」的唱片,是Radu Lupu為鋼琴獨奏,Andre Previn指揮倫敦交響樂團演出的葛利格及舒曼鋼琴協奏曲。其實我對舒曼的東西沒多好感,買這張唱片主要是為了葛利格(Edvard Grieg)的作品。葛利格最為人所知的作品,如無意外,應該是為易卜生(Henrik Ibsen)話劇《皮爾金》(Peer Gynt)所寫的劇樂,當中一首《在山林大王的殿中》(In the Hall of the Mountain King)的旋律,被後人「玩」的次數真是多不勝數--最近的例子,是Panasonic騎馬機廣告那首歌。

話扯遠了。葛利格的鋼琴協奏曲,過癮之處就是它「夠刺激」,打從一開首的主題,整個第一樂章就是鋼琴獨奏者與樂隊的「大鬥法」,喜愛刺激者如我者,當然是聽得眉飛色舞,樂曲中也有溫柔婉約的樂段,兩個主題互相交錯,真的是一聽就愛上了。在此不妨點播第一樂章一開始的那段,給大家欣賞欣賞:

其實,是不是有點面善呢?沒記錯的話,好像卡通片《娛樂金魚眼》きんぎょ注意報!)中,每次要表現主角藤之宮千歲「遭受打擊」的情況時,就會播出那條樓梯斷裂的片段,背景音樂也很像音樂選段中,鋼琴獨奏的主題啊,呵!

12.01.2006

Birgit Nilsson, 1918-2005


Nilsson at her home in south Sweden (EPA via New York Times)

Birgit Nilsson走了。相信任何喜歡聽華格勒的人,都一定知道這名大名鼎鼎的瑞典女高音吧:由《指環》的Sieglinde及Brunnhilde、到《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的Isolde、還有《羅安格林》的Elsa,在留聲機都留下了不少動人的歌聲演繹...

選來她在一九六六年拜萊特音樂節中,《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最後一幕所唱的「愛之死」一段,是德國唱片公司的現場錄音(德英對照的歌詞,可在這裡看):

延伸閱讀:
《紐約時報》:Birgit Nilsson, Soprano Legend Who Tamed Wagner, Dies at 87
《泰晤士報》:Birgit Nilsson, Fiery soprano who gloried in the great Wagnerian roles
《衛報》:Birgit Nilsson, Supreme Wagnerian soprano blessed with musicality, technique and imagination
美聯社:Swedish Soprano Birgit Nilsson Dies
路透社:Swedish Wagnerian soprano Nilsson dies aged 87
Opera News:Brunhilde at Rest(零二年十一月號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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