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所見,所聽,所思,所想的東西。

12.08.2004

當多佛遇上卡萊

英文中有很多語句,形容事件沒有可能發生。例如最簡單直接的,就是「當豬都可以飛時」(Pigs can fly!),豬既不可以飛,所以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指事情絕無可能發生。另一個較為詩意的說法,就是「當多佛與卡萊相遇」(When Dover meets Calais),多佛位於英國,卡萊位於法國,兩者由英倫海峽相隔,也是壓根兒不會相遇--當然,當英法海底隧道通車時,兩者也終於「相遇」了。不過英國人對此總是酸溜溜的,不斷高呼:「法國人終於入侵英國!」

中文有沒有這樣的句子?我一時想不到,但忽然相到,如果無線電視新聞部的伍晃榮,與德高望重的「阿叔」林尚義一起講波的話,那麼就可一償我們一眾球迷多年的心願,因為以講波論,這兩人的名氣實在太響噹噹!兩人若有天走在一起,就真正應另一名著名講波佬黃興桂所言,「有今生,冇來世!」不過,大家都知道伍晃榮做新聞的精警句子,是要「度」出來的,要他在現場做評述,肯定沒為預先錄影的東西配旁白般那麼精采,所以阿叔與伍晃榮一起講波,恐怕只是我們的幻想--「阿叔與伍晃榮講波」,相信也是「多佛與卡萊相遇」的香港版!

幸好周六電視播出的「動物奧運會」會有伍晃榮搭楊千嬅做「評述」,肯定精采可期,呵呵!

11.08.2004

從伊拉克綁架潮到新聞處理

處決人質片段或真或假,一不留神隨時上當

上周六晚甫一回到報館,負責早更觀看電訊機的同事交代,外電剛傳來一名「美國人」在伊拉克被阿蓋德三號人物扎卡維領導的組織「斬頭處決」,要加緊留意云云。不過隨後來的電訊稿,卻顯現不少疑團:聲稱被殺的人的名字從未聽過(因為若有美國人被綁架,肯定大肆報道),加上整段影片的風格--加上伊拉克人被殺的片段--與之前扎卡維的「團結與聖戰」組織的片段風格大有不同,實在令人不能不生疑。結果過了大約兩小時,外電通訊消息傳來,原來所謂被殺的美國人尹達福德(Benjamin Vanderford),原來根本沒有被殺。居於三藩市的他,只是在朋友家的車庫中,用假血製造了一段「仿回教武裝分子處決人質」片段,然後在網上發放,旨在指出這類的假片段,實在可以騙到不少人。他也所言非虛:在美聯社記者在三藩市找到他本人前,不論美聯社、法新社、路透社以至中東的半島電視台、阿拉伯電視台以至美國的CNN,都大肆報道又有美國人被殺--他們都全被尹達福德耍了一道!

這一次事件意味了甚麼?可以有兩項解釋。其一是傳媒「嗜血」,其二是傳媒為求競爭,往往見到像真程度頗高的東西,就在未經求證的情況下先行報道,結果出事。

以阿聯酋杜拜為基地的阿拉伯電視台(Al-Arabiya)電視台,在去年伊拉克戰爭爆發前數天開始運作,並乘著伊戰以及戰後亂局,迅速成為繼卡塔爾半島電視台後,另一個新興的阿拉伯廣播勢力,聲勢在部分地方,更蓋過半島電視台。(二零零四年七月號的Wired雜誌,曾花不少篇幅談阿拉伯電視台,可按此觀看。)阿拉伯電視台的總經理拉希德(Abdulrahman al-Rashed)指出,他與新聞部同事每天都收到大量來自伊拉克武裝分子寄來的錄影帶,但是他們發現,不少影帶的內容空洞,通常只有武裝分子夸夸其談,完全沒有新聞/值得播出的價值。

拉希德還說,他們也需逐一檢查影帶內容,以確保內容是真實的,若然片段沒有人質的畫面,那麼影帶播放的機會將是很微,不過影片有人質出現、斬頭畫面及其他「有價值」的內容,即使播放會鼓勵其他武裝分子「照辦煮碗」,電視台也會照播無誤。他說:「我肯定播放(武裝分子的)影帶鼓勵更多綁架、作出要求及其他有關行動,但這是自然的,我們可做的不多--除非這地區所有電視台都同意不播放影帶。若他們同意的話,我們將會跟隨。」

有人認為,諸如半島電視台及阿拉伯電視台的行徑,與為恐怖分子賣廣告無異。但對於媒體主管而言,他們不可能在有關新聞出現時「開天窗」,任由其他同業播放影帶而自已「獨漏」,令己台收視下跌,對方收視上升的。然而正由於觀眾愛看,電視台也被迫嗜血--這正是電視台新聞主管的兩難問題。結果一傳出有美國人被斬頭的消息,一眾傳媒都一窩蜂趕往報道了。

傳媒害怕獨漏的情況,在全球比比皆是,尤以電子傳媒的競爭為甚。對於傳統報紙而言,由於在新聞發生,到最後付印之間尚有一段時間空隙,總可以按情勢變化及發展,以確定新聞的真偽。當然,在未/不能求證的情況下,最後刊出與否,仍需由新聞人員做最後決定。對於上周六尹達福德的事件,報紙當然可以改錯,在文中指出片段原來是假的,不過這並非必然。美國《波士頓環球報》在美軍虐囚事件鬧得最兇時,「獨家」刊出了所謂美軍強姦伊拉克婦女的照片,但最後發現照片的來源,只是匈牙利一個色情網站;反戰反得出了名的英國《每日郵報》,更曾錯刊所謂英軍虐侍伊拉克囚犯的照片,當時的封面更是刊登了「英軍士兵」向囚犯射尿的照片,引起全球哄動,但最後發現照片原來是假的,而《每日郵報》的總編輯摩根也被免職。

這兩件事件的起因,都是因為傳媒行業間競爭太大,傳媒機構為了爭取「獨家報道」的榮譽,以至榮譽帶來的好處(吸引讀者>銷量/收視上升),而不惜犧牲求證的時間,在極短時間內作出決定,而這決定,往往都是致命的決定。加上電腦科技實在太普及,往往有心「整蠱」他人的惡作劇者,都可以利用非常簡單的裝備,做出像真度極高的照片或影片。而作為「把關人」的新聞人員,很多時見到有「賣點」的東西--如暴露,如血腥等等,以及大致上符合新聞事實認知的東西,都會不加思索,將這些似真實假的東西放出街,至少將它放上新聞擬出版流程內。就拿尹達福德事件作例,它擁有「模糊的背景」、「流血」、「死屍」、「人質哀求」以及「回教武裝分子聲明」這些真實回教武裝分子影像聲明的要素,所以能騙到不少傳媒主管。

托電腦通訊科技之福,在本人工作的地點,也曾收到不少所謂「美軍強姦囚犯」、「虐囚」等照片的電郵,或所謂的「有關報道」。面對這些情況,只有求助於電腦及互聯網,以及傳統的大媒體,如通訊社、國際電視台等,反覆求證所謂的新聞來源,是否具有可信度,若然面對所謂「獨家報道」,但來源有可疑的話,只有再三求證,不厭其煩地查個水落石出。

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的傳媒及公共事務教授利文斯通說,這些「假處決」事件,將因人們使用電腦科技愈趨方便而陸續增加。我們只有提防。「有聞必錄」並非必然。

10.08.2004

夜了,又破曉

一直都認為,玩通宵玩到天光,是一件很「折墮」的事。記得有次與中學一眾「老死」到卡啦OK唱歌--已是數年前的事--結果完場散席回到街上時,赫然見到東邊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而一眾倦透的歌王歌后,口中都喃喃說著:「天光了...」此時突然覺得自已實在有點頹廢。

若這是叫自作孽的話,現時每個月的上班時間,總有些日子要上夜班,每晚三時半才可放工的生活,那就可以說是為勢所迫。不過每晚四時多回到家後,加上洗澡、上網、看電視、吃生果及床上看書的習慣,每晚--正確點說是每晨--都差不多要到六時才會合上雙眼尋夢去。實在是「早睡」!但前者是自作孽,後者,就可以說成是「自甘墮落」了。

此時,又見天空開結白起來,也知道是時候要睡了。忽然想起葛利格(Grieg)的《皮爾金組曲》中的「晨光」一節...

又:不少友人聚腳的國內部落格伺服器,因有人言論犯禁而被砍,弄得眾人都要「搬竇」。此時,又對言論自由這四字有新的體會,也知道它的可貴。幸好無論我在這裡說啥也好,也不會有事。

9.08.2004

堅記同學聚會2004

今晚是本人中學的九八年畢業班進行重聚聚餐的大日子。本年的特別之處,在於在中六中七兩年教我們七甲班英文科的方老師,終於放下執了三十多年的教鞭,退休去也,所以這次聚會除了為我們一眾同學提供重聚機會外,也是為了慶祝方老師榮休。

五時多抵達會場時,只見四名同學攻打四方城,但一眾作為搞手的女同學,已經在取場後行街去也。結果不懂打麻雀的本人,只有出外到星巴克「嘆咖啡」去。六時再回到會場,開始見到愈來愈多的同學,但有些理科班的同學竟然不認得了,真是的。(後來查明,那名同學中六只讀了數月就舉家移民至新加坡,難怪印象不深)幸好絕大部分同學「十年如一日」,外貌以至性格也沒有變!說「十年如一日」真的不誇張,因為絕大多數在九八年畢業的中七同學,都是由中一起「一直拍住上」到中七,主力多數來自中一的D、E及F班。雖然我中一時是讀C班,理應成績群是中下的,但在中二時已調至2F班,所以也與他們一起經歷了六年的中學生活。這群同學現在仍感情深厚的另一主要原因,是絕大多數同學都在中三時被重新分配到當時的3A班--也即是當年的「精英班」,所以即使分科、以至中六多了不少外校來的學生,這群「骨幹」分子仍是十分團結!

事實上,當年當3A班主任的羅太,也是本人中學的畢業生,而她受教的老師,正是這年榮休的方老師!所以方老師教了羅太,羅太在中二及中三教本人及同學英文,而我們到了中六時又受教於方老師。難怪每次與她們兩人合照時,總被打趣為「三代同堂」--世事何其奇妙、巧合!

不少曾教我們的老師都說,一九九一年入學、一九九八年畢業的學生,都是學校近年難得一見的人材濟濟,各有所長,只是後來沒有如此出色的學生。我們對此,也感到非常驕傲。

畢業至今已有六年,大家也隨著各人的興趣及機遇,在不同的行業中各奔前程。有人做律師,有人做物流,有人做教師,有人做研究,有人讀博士,也有人當翻譯。真是眼界大開。同學當中,也有人與別的同學成為情侶,也有人蜜運中,也有人仍是單身。真是包羅萬有。總之,大家都暢懷,很開心,實在難得!希望明年的聚會,快點兒來臨!

8.08.2004

留言

昨晚一口氣寫了三篇東西,一篇談自已的往事,一篇談亞洲杯球賽,最後一篇是重新修改自已以往的音樂筆記。想不到的是一覺醒來,發現有兩人發表了評論,實在令我又驚又喜!

首先是談自已的一篇。原本題目並不叫《從前》,但過了一晚,發現原先的題目太著眼,也覺得既然自已的內文並非太坦白(應該說,只是輕輕點了情況,沒有詳細寫出),想想,都是改了題目,都是留下幾分,不要寫得太盡、太白。不過話得說回來,要多謝Ada的留言,我會放輕鬆的--至少,那晚會表現得輕鬆一點。

不過我那篇談亞洲杯決賽及下屆主辦國問題的東西,竟有一名不願留下高姓大名的仁兄留言。整個留言共有四句,最初兩句:「日本人故然討厭,中國人亦是如此。」唔,看來沒有甚麼問題呀,總之兩邊也是不討好,這是不變的事實。不過尾兩句:「為什麼一直打壓台灣人的空間,希望你們能放台灣人一條生路。」實在令人如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我整篇東西也從未提及台灣兩字,又何來打壓台灣?莫非我是因為寫了太多有關中國的東西,又或是因為我是一名香港人?說到足球,台灣根本不成氣候,但這是客觀事實,絕無任何因為沒提及台灣的足球的字句,就有所謂「打壓」之意。如果這些都不是導致對方留言說我「打壓」台灣的原因的話,那就麻煩留言的那位友好,再在本篇置評多一次,賜教賜教。總之,就是奇怪。

今晚亞洲杯決賽,中國以一比三見負於日本。中國隊技術不如日本隊,是不爭的事實,我也一早認為日本隊會勝出,只是中國的球迷實在太激動,所表現出來的行徑實在叫人感到羞愧。唉……

7.08.2004

舊文重貼:華格納筆記

前提:近年常聽德國作曲家華格納(Richard Wagner, 1813-1883)的歌劇作品,也看多了有關他與其歌劇的書籍,總有衝動留下筆記、閱後感之類的文字。以往在opendiary寫日記時,也隨手寫了數篇。但是轉移陣地來了Blogger後,也沒有真真正正寫下有關華格納音樂的筆記。見有舊作在手,不妨拿出來「獻醜」一番。

華格納筆記 - 9/9/2003,Opendiary.com

聽古典音樂,少不免涉獵一些有關的著作。雖然本人對古典音樂的知識是「有限公司」,但是聽了這些年,總也有一點東西或心得要記下來,為自已留下一個參考。由於本人近年中了「華格納毒」,所以看的音樂書也大多是有關他的--雖然還有一大堆沒看--故寫的筆記,也是關於他的。

(一)
華格納:《女武神》,貝姆.一九六七年正式來說,我真正接觸華格納的音樂,是我在大學的最後一年。當然,華格納的音樂選段,如《女武神》(Walkure)第三幕開首的「女武神的飛翔」,又或是被配成「成個老襯,從此被困」的《婚禮進行曲》(出自《羅安格林》第三萬開首),又或是《齊格菲》(Siegfried)中的《森林之囈語》(Forest’s Murmurs)都已聽過,只是沒有留意這是由華格納本人所寫的,更遑論其出處。

華格納:《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貝姆.一九六六年在大三那年的香港藝術節,到訪的荷蘭愛樂樂團的曲目,是《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的「序曲及愛之死」,以及《紐崙堡的名歌手》的序曲。自始之後,我便開始發狂尋找華格納的歌劇的CD,至今只差一套《唐懷瑟》就算齊了他的作品集,不過有些我喜愛的歌劇,本人就買了數個版本--例如《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我就先後購下了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卡洛斯.克萊伯(Carlos Kleiber)及貝姆(Karl Bohm)的版本,真是各勝擅長,難分高下,每個版本都教人入迷!至於《羅安格林》,繼年前購入被譽為「名盤」的甘普(Rudolf Kempe)指揮維也納愛樂的版本後,本年歐遊也在倫敦買得庫比力克(R. Kubelik)的版本。

(二)
華格納:《羅安格林》,甘普.一九六二年錄製華格納的歌劇從不是易事,更是一筆花費極大的工程。由於過去十多年古典音樂市場一直萎縮,唱片公司也不敢花費天文數字大的金錢,去特地在錄音室錄製華格納的歌劇了,反而到歌劇院內錄製現場版,九十年代在拜萊特歌劇院錄下,由猶太裔指揮家兼鋼琴家巴倫邦(Daniel Barenboim)指揮的《指環》就是一例。另一方面,唱片公司也紛紛在倉庫中找出在五十至七十年代灌錄的華格納歌劇,經過更先進的音樂處理及包裝後重新推出市面,所以樂迷也可以聽到當年「黃金年代」所錄下的音樂。

說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是華格納歌劇錄音的黃金時期,真是絕不過份。隨著立體聲及三十三轉唱片的誕生,各間唱片公司均趕著錄製華格納的歌劇,加上當時名歌手輩出,單是在六十年代的瑞典女高音Brigit Nilssoh、七十年代的英國女高音Gywneth Jones,就已經教人百聽不厭。還有男高音Wolfgang Windgassen,華格納的孫子Wieland就曾說,如果Windgassen退休,拜萊特就可以用「沒有適當的男高音為由」從此關門大吉!此外更有眾多出色的男女歌唱家,真是不能盡錄。

(三)
蘇堤《回憶錄》封面華格納的歌劇錄音,要數工程最浩大的,當以一套四集、至少十四小時的《指環》全集莫屬。眾多《指環》錄音中,又以蘇堤爵士(Sir Georg Solti)在一九五八至六五年灌錄的版本最為著名--雖然他在樂壇的另一對手卡拉揚(Herbert von Karajan),也在六十年代末期錄了一整套《指環》,但是不但樂手陣容比不上蘇堤的強盛,他處理華格納的手法,也被人譏諷為「將華格納奏成室樂般」,可見其在樂迷心目中地位若何了。

蘇堤版《指環》不過蘇堤版《指環》的起源,卻源自一九五七年一張錄音。當時迪卡(Decca)的錄音師John Culshaw,聽過蘇堤指揮的現場《女武神》後,就構思為此劇進行錄音,結果請來了當時大名鼎鼎的指揮家Knappertsbusch指揮此劇的第一幕,蘇堤則拍揮第三幕--因為當時蘇堤名聲不大,唱片公司不敢冒險。但是由於Knappertsbusch不擅錄音製作,結果他的版本沒有出版,反而蘇堤的版本就順利完成,結果Culshaw等人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張唱片就成了未來七年整套《指環》的起始!不過可惜的是,在這張唱片中飾演布倫希爾德的Kristen Flagstad,唱罷《萊恩河黃金》的Fricka一角後沒多久,健康就急速惡化,不久就逝世了--若不然,這位三四十年代著名的女高音,肯定有天多立體聲錄音傳世!

(四)
蘇堤的《指環》錄音,雖現在被譽為「留聲機的代表作」,其地位無可取代,但在當年在維也納進行錄音時,卻沒有多少人「看好」。蘇堤在他的自傳《Memoirs》中曾提及,當他與Culshaw等人齊集維也納,準備《指環》系列的第一集《萊恩河黃金》的錄音時,他在酒店的大堂碰上了EMI唱片公司的李治(Walter Legge),當李治得知蘇堤的錄音計畫時,就冷冷地對他說,《萊恩河黃金》的銷量肯定低得可憐,由於當時李治在古典音樂界「呼風喚雨」,所以他的說話肯定也有一點「威信」。只不過……李治錯了,迪卡也以蘇堤的《指環》為「鎮山寶」之一。

紀錄了蘇堤錄製《指環》過程的《黃金指環》奇怪的是,本人翻查資料後,發現EMI從未正正式式錄一套完整的原裝德文版本《指環》,Andrew Potter翻譯、由英國國家歌劇團演出的「英文版指環」錄音倒有一套,此外在九十年代初版海庭克(B. Haitink)指揮,於德國巴伐利亞歌劇院現場演出的《指環》亦有一套。難道是EMI當年走寶,從此也沒有足夠的資源(金錢加歌手)去錄製?

說起「走寶」,迪卡與EMI也可算是扯平:雖然我們可以視EMI沒錄《指環》是「走寶」,但當年披頭四最初到迪卡試音時,公司卻指像披頭四的四人組合已沒有市場,所以不與他們簽約,若不是EMI的佐治馬田「慧眼識英雄」,披頭四也不會到EMI出唱片,亦沒有今時的成就,並成為EMI的搖錢樹!

(五)
前面已經說過,大唱片公司已不太敢冒險,進行《指環》的錄音,但是更可惜的是,不但現場的歌手沒有了五六七十年代的歌手的名聲,技巧也及不上。此外現場演出指環的機會愈來愈少,雖然每年的拜萊特音樂節依舊門庭若市,但其他大城市演出《指環》的機會愈來愈少,倫敦如是,紐約也如是,本年愛丁堡國際藝術節的《指環》,已離上次演出已有多年,西雅圖的《指環》也要到二00五年才上演,看來要看現場的《指環》,真的要等上八年,才能購得拜萊特一張門票了。

從前

有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固然失戀者「重傷過度」,肯定會對戀愛這東西有所顧忌,對有些人而言,分手並不等於以後「再見也是朋友」,肯定會極力將對方忘記,甚至利用憎恨、討厭這些負面的方法,去令自已好過一點。而我,正是這一類人。

對我而言,我那時經歷了一大段絕不好過的時間。後來發現這絕不是辦法,只是對自已發誓,要將「她」完完全全不相往來(也即時等於絕交,或反目成仇),才可以拯救自已出死胡同。自始對「她」一言不發,兩者也不再有溝通,而這也奏效,逐漸將對方忘記。雖然對方曾有電郵寫來,但對它一概不理;縱使曾在大學同學的大眾會中碰頭,也不會與對方同坐一席,更遑論有甚麼interaction了。

總之,我對自已立誓:不會再和對方有任何聯繫。我一生人很少會這樣做,回想起來,只有一兩次而已。

然而問題來了。有大學同學行將到英國讀書,也趁對方出國前舉行聚會,令一眾平日忙得要死的同學有機會聚會。一直以來只有二十多人參加,豈料今晚最新的電郵揭示,「她」將會出席聚會。以往的聚會有四五十人參加,保持距離絕不覺得突兀,況且與其他相好同學談話已佔了不少時間。但是這個聚會只有二十多人參加,實在難以保持不交目、不交談的距離。若要在這些小聚會中「拒人千里」或「扮cool」,肯定相當困難。

究竟那晚會有甚麼事發生?我生怕自已軟弱,破壞自已對自已所立的誓言……

亞洲杯

當然,近日最惹人談論的話題,莫過於今晚在北京舉行的亞洲杯決賽--中國對日本的爭霸戰。由於中國與日本實在有太多歷史恩怨,這場中日大戰,堪稱是「國仇家恨一晚了」。加上中國球迷在這屆亞洲杯期間,對日本隊及球迷實在太不敬,致使這場比賽增添不少政治因素,而日本一眾傳媒,更在背後「煽風點火」,指點中國政府及球迷的不是,更有論者認為中國完全沒有辦零八年北京奧運的能力云云。隔鄰中國組的人員,都為明晚的比賽頭痛,因為若中國隊勝出,固然會有大批大批球迷湧上街慶祝中國歷史性首奪亞洲杯;若中國隊敗了,則肯定會有人乘機搞事,一個弄不好,更可能釀成襲擊日本人的事件。所以結論就是:中國是勝是負,都一定要忙於改版。大家還記得一九八五年,香港隊在北京擊敗中國後,結果導致五一九事件嗎?

中國球迷的仇日情緒,近年有增無減,但是香港的球迷也有這樣的傾向。記得數年前在香港大球場觀看香港出戰日本的比賽時,當日本的國歌奏起時,只有很少球迷站立以示尊重,更多的是齊聲喝倒采,實在教人為這些人的「低劣」行為感到羞家、痛心!不過本地傳媒以至賭徒,都紛紛認為中國隊可憑藉主場及球迷支持之利,在今晚打敗日本奪冠,實在是有點非理性亢奮!尤其是有「足球明燈」之稱的球王比利,在賽前預測中國隊可以奪冠而回,見諸比利以往的「預測戰績」,我只可以說:中國隊大鑊了!

其實這篇文章的主題並不是中日大戰。正當眾人的焦點,都集中於今晚的比賽時,亞洲足協在昨晚公布,二零零七年的亞洲杯,將由四個國家--越南、泰國、印尼及馬來西亞--共同主辦。雖然亞洲足協已改例,今屆的亞洲杯冠軍將不會獲得三年後亞洲杯的自動入圍資格,但由於主辦國可以直接晉身決賽周,這也意味道三年後的比賽還未開始,就可篤定有四支球隊自動在決賽周出現!

近年由多國合辦國際足球大賽的風氣大盛。近者有兩年前的日韓世界杯,遠者有四年前的荷蘭及比利時的歐洲國家杯,四年後的歐國杯也由瑞士及奧地利合辦。不過由多達四個國家一起主辦,則實屬首次。但是值得懷疑的,是一個只有十六個國家參與的洲際比賽,是否真的需要四個國家主辦?越南、泰國、馬來西亞及印尼的足球隊,在亞洲來說可列入弱旅,而亞洲足協秘書長韋立本,也不諱言未來兩年,將是這四支國家隊盡力發展及改善的年份,不過球賽未開始,就已有四隊出現,那即是等於可供整個亞洲參質的比賽席位,將減少至十二席--假設賽制的球隊數量不變的話。

亞洲足球勢力,傾向於遠東及西亞(也即時中東)。本屆亞洲杯打進最後四強的球隊--中國、日本、巴林及伊朗,無獨有偶都是遠東及西亞各半。遠東的強隊有南韓、日本及中國,西亞的強隊更是多不勝數--伊拉克、伊朗、沙地阿拉伯、巴林、卡塔爾都是有實力的球隊。但大家可不要忘記,南亞及東南亞也是有球隊可打進亞洲杯決賽周的,還有中亞如烏茲別克、塔吉克等隊也不容忽視。若然十六個決賽周席位已沒有了四分一,那麼這些球隊要進入決實周的難度也必會增加,亞洲足協豈不是要蒙上「分位不均」之罪名?

當然,擴大賽制規模是一個可行的做法。但是觀乎歐洲國家杯及美洲國家杯,都分別只有十六個及十二個參賽名額,而亞洲杯要加大賽制,也必須以四個為單位遞增,但加至二十個沒太大意思,加至二十四個則太多--等於一九九四年或以前的世界杯賽制。這有沒有必要?況且,賽制擴大意味著賽程的延長。現時亞洲杯要利用三個多星期,有三十二支球隊參加的世界杯,則需要五個半以至六個星期進行賽事。以此推算,若增加至二十四個參賽名額,則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亞洲多國聯賽與歐洲不同,偏向以年初開始,夏天時休息,再在九月進行下半季賽事。若亞洲杯延長賽程,那麼球員的休息時間也肯定減少,長遠而言對足運發展並非好事。

誠然,亞洲足協要推廣足球運動是好事。但我認為,要讓四個國家合辦賽事,肯定會有不良效果。即時不涉及足運,單是協調及賽程安排,也肯定令主辦者頭痛非常--因為這四個國家幅員賽在太大!

6.08.2004

轉貼:董橋的《小店情侶的電子信》

前言:一直都是董橋文章的擁躉。今天讀《蘋果日報》的「小風景」欄,董橋寫電子郵件與傳統郵件,大喜,實在有必要在此轉貼,以免要呆等一年,到明年書展出版結集時,才能再讀到他的文章。

那兩部電影我只看過一部。《The Shop Around the Corner》是老片子,荷里活改編奧國小說的愛情戲,說兩個毗鄰小店裡的一男一女只寫情書不見面。我記得那爿小店面。旅居英國那些年,小鎮小鄉街頭巷尾總有一兩家小小的Corner shop,平易親切,我每次路過都進去轉一圈,可惜難得碰上俏麗的女店員,十家有八家是狄更斯小說裡的公公婆婆裡外照應,後來還多了不少印巴老板,滿臉是異鄉人千歲之憂。

那部《街角小店》聽說九十年代重拍了新版本,Meg Ryan和Tom Hanks主演,片名改成《You’ve Got Mail》,反映e-mail新時代的景象,兩個店員用電腦寫情書。《A New Dictionary of Idiomatic American English》說,”You’ve got mail”是美國最大電腦公司的商標,互聯網上閃出電子信的畫面,一聲「你有信來了」,電腦機主馬上按鈕讀信。這部新戲我沒看過。也許出了VCD,找一張來瞄一瞄並不難,難的反而是克服自己心裡那份抗拒感:不是郵差投進信箱裡的情書,電腦螢屏上打出再漂亮的貼心話畢竟少了幾絲飄香的手澤。那只是水中的花影。

那天,在台灣做翻譯的老章來我家吃午飯,談起電子信e-mail不少人喜歡譯作「伊妹兒」、「伊媚兒」。我不喜歡。硬繃繃的電子文明是理性的硬件,悍然抓個秀房粉黛投懷送抱,那是香香的熱臉偎在冷冷的屁股上,平白糟踏「妹」字和「媚」字天生的嬌氣,何況只算譯出原音譯不出原意。我情願直譯「電子函件」有金屬的現代感。老章罵我不解風情,不讓科技文明沾幾分人情味:「老天爺要罰你下一世投胎跟機器人做夫妻!」他說。

名物繁博,各有從屬,名堂不對,滋味跟著不對。郵差按門鈴,門裡的人問一聲「誰呀」?英國老郵差都提高嗓子說:”Postman!”。他們不說”You’ve got mail”。十八世紀末葉天文學家William Herschel發現天王星,原想沿用英王喬治的名諱起名「喬治行星」(George’s Planet),細想覺得vulgar,還擔心世人反對那麼大的行星只跟英國掛鉤,最後決定拉丁化命名,叫Uranus。西洋古早的各科學問愛借希臘文拉丁文充門面,充古奧,求的是一股深意:舊石器時代不叫”dawn of time”,叫”paleolithic”;威爾斯中部發現的志留紀岩石不叫”grey rocks”,叫”Silurian”。

老章說他向來擔心電子文明氾濫會摧殘情感商數。我年前讀Daniel Goleman的《Emotional Intelligence: Why It Can Matter More than IQ》已經有些忐忑。一九九四年,美國電腦網絡輸送了七千七百多億封電子函件,現在一定更不得了,《The Shop Around the Corner》於是不能不改成《You’ve Got Mail》了!

老章說他在美國東部小鎮上看到雜貨店裡擺兩部電腦,客人給點費用可以按鈕查看自己的電子函件:「那種方便長途過客的做法我真有點感動,心想科技文明到底還有溫馨的一面,連店裡的小姐都不要我稱呼她Miss,要我叫她Daisy!」我想起一位蘇州美女說她喜歡到九龍一家上海雜貨舖買東西,為的是聽伙計用上海話叫她一聲「小姐」,讓她一下子從臨河花窗裡的小家碧玉扶搖成了石庫門裡的大家閨秀!文化一溫馨,新舊一樣好:電子函件縱然不可抗拒,郵差最好照按門鈴。

I, Robot

智能叛變內的機械人NS5

周二那天與弟弟看了韋史密夫主演的電影《智能叛變》,實在太好看了,難怪未看之前,多名同事都紛紛大力推薦要看!

電影取材自科幻小說大師阿西莫夫的作品,主題是可說是一個永恆的科幻小說題材:機械人與人的關係。在二0三五年的芝加哥,機械人已為人類提供一切服務,更是對人類愛護照顧有加,而一般來說,機械人受制於「三大法規」,而不會對人構成損害。不過主宰後來「作惡多端」的NS5的主電腦VIKI,卻從人類歷史中,歸納出人類最終會毀滅自已的結論,結果為了「保護」人類,而不得全體叛變,將人類變成囚犯。

當然,這樣的題材也在其他電影出現過。例如叮噹其中一套長篇電影《迷宮王國》,說的就是擁有思考能力、能創作出機械人的機械人叛變,將生活完全依賴機械人的人類全部囚禁起來。另一套著名的科幻片《Blade Runner》說的也是機械人擁有感情的問題。機械人的「靈魂」,一直是科幻小說其中一個主要命題,日本漫畫家士郎正宗的作品《攻殼機動隊》(Ghost in the Shell),也說是機械人一旦同時擁有思考能力及「靈魂」時,會有甚麼結果的問題。當然,大導演史丹利寇比力克的遺作《人工智能》,也探討了機械人有感情時,人類會不會愛對方的疑問。

話扯遠了。片中VIKI明明是個機械人,受著三大法則所規範,為何最終為作出在人類眼中是傷害人類的行為?大概可以這樣理解:VIKI利用靈魂,再加上人類的歷史事實,得出人類終極會毀滅自已的結果。由於第一法則--機械人不可傷害人類,也不可坐視不理,讓人類傷害自已--VIKI認定人類不可以統治自已,只有機械人可以統治人類,而這正是第一法則得出的結果:統治人類是保護人類的唯一方法。這看上來,又與第二法則--機械人必須聽從人類命令,除非與第一法則相違背--出現衝突,不過VIKI為了保護人類免受損害,也只有「進化」修改三大法則,不聽人類命令以保護人類了。

不過由於片中的機械人主角「辛尼」擁有兩個思考單元,一個沒有三大法則,另一個有,所以「他」不受VIKI操控,也在最後協助主角解決問題。不過整個故事帶給我們最大的思考問題,就是人類一旦太依賴機械人,會是福是禍?人類的最終未來,是否就如VIKI所言,將是自取滅亡?人類對機械人--甚至現時的納米科技--的又愛又恨,可說是一個經典的PARADOX:人類既愛機械人,但討厭它沒有靈魂及感情,一旦有了這些東西,人類又怕機械人會最終被對方所壓--這可能是永恆的矛盾。

延伸閱讀:美國WIRED雜誌的七月號,封面故事就是《智能叛變》及阿西莫夫的小說,網站也有全文刊載,這一期雜誌也訪問了韋史密斯,也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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