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終於迎來期待已久的小長假,又溜到台北短遊。到台北,除了尋吃以外,也可以作一回假文青,自我感覺良好一下,除了泡咖啡店逛書店買精品文具,也可以參觀藝文展覽--這次也不例外,特地去了華山1914看《披頭四展 The Beatles, Tomorrow》。其實這個展覽,是我這次到台北的唯一理由。
自中學時初次接觸披頭四的音樂以來,一直覺得並驚嘆的是他們的音樂然已經差不多半世紀,但是總不會過時,亦會隨著歲月增長而不斷有新發現,無論是知道更多歌曲背景而更認識歌曲本身,還是隨著新版本錄音的出現(加上有財力去將這些版本恭請回家)而聽出更多以往聽不到、或漏掉了的細節也好。我想,披頭四持久不衰的魅力大概就是這樣吧!
說回展覽好了。展覽通過大量精選相片及展品,展現披頭四由初出道、紅遍半邊天、到最後解散不同時期的面貌,不過如果大家有機會去台北看這個展覽,除了門票以外,也請再掏腰包租借解說機,去聽策展人馬世芳的解說,因為單憑看相及旁邊的文字,是會錯過很多東西的。
要在眾多展出的東西中,找一張我最喜歡的披頭四照片,實在不易。勉強要選的話,我想我會想是George Harrison摟著他太太Pattie Boyd的那一張照片,給我的感覺時,即時在一眾傳媒包圍下,這對男女仍然好像不受外界侵擾般,相當悠然自得。當然Pattie Boyd也是個美人,不然的話怎麼能令George Harrison寫出《Something》,還有Eric Clapton寫出《Layla》及《Wonderful Tonight》這三首名作?(相比之下,我一直不喜歡小野洋子...)
另一個有趣的地方,即在披頭四的展覽完畢之前,所展出的一大堆台灣在六七十年代所推出的披頭四「唱片」。在版權還未有很講究的年代,「老翻」以不同的形式呈現,可說是八仙過海各施各法,但當中有些是「雜錦」,有些是將專輯原封不動的照抄過去,看著看著,實在很有趣。如果大家有空的話,可以找馬世芳的書《耳朵借我》(台北:新經典文化,2014年5月)來讀讀,因為當中那篇〈生平買了最多卡帶那一天〉對那時的台灣「老翻」唱片工業有相當生動的描述。
再談一點披頭四的事。正所謂第一接觸的東西印象最深,以前我會和人說,我最喜歡的扣披頭四唱片,是他們的早期作品(畢竟我的入門曲是Love Me Do啊),不過年紀大了,益發覺得《花椒軍曹寂寞芳心俱樂部》才是最了不起的唱片(《阿比路》可排第二),因為其野心之大,還有當時錄音技術的限制,令我們現時以為理所當然的東西,在當時要廢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可以做出來,當然還有像《生命裡的一天》(A Day In The Life)的製作過程,都已經成為傳奇了。這種心態,令我想起初看奧遜威爾斯的《大國民》時,覺得平平無奇般,但讀多了電影史,才知道這電影的在當時是如何創新如何破革--站在技術發展受惠者/享受者的角度,去評價以前技術不發達的事情,看來也是自曝其短而已,真的要引以為戒。
同樣地,以前我會覺得,單聲道的錄音老土、陳舊,是恐龍年代的產物。不過最近有機會借來披頭四的單聲道版本錄音(09年推出的那一套版本)來聽,才發現當中的聲音,比立體聲的版本要結實得多,也終於明白為何當年聽立體聲版本時(我的是第一代CD版),總覺得為何樂器及人聲要分開左右喇叭來出,聽上來有點怪怪的感覺--因為當年聽流行樂的人絕大部分都是只得一個喇叭,做混音的也是以「用一個喇叭播如何取得最佳效果」的這樣一個目標邁進,而立體聲版本只是硬要將不同音源,分配到左右兩邊來播而已,沒有所謂立體聲錄音空間感的概念--只要聽聽《橡膠靈魂》中,立體聲版如何將人聲搬到右聲道,對比單聲道版本時,顯得多麼不平衡,就知我所指何事。
難怪披頭四成員,在參與唱片混音時,從不參與立體聲版的混音,而只是參與單聲道版的製作。看來是我的古典音樂啟蒙年代,經常被所謂名盤、但錄音質素劣得很,又鬆又朦矓的單聲道錄音害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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