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威喂」的所謂舉證

電影《潛行兇間》最令我著迷的,是它說出一個可以在你不知不覺之間,植入一種意念、一種想法的做法,之後它就會自己萌芽、長大,令被植入意念者視為己出。當然電影說的是虛構故事,但是現實有些人,不需要偷偷在大眾的腦海中植入他要你所想的東西,而是透過虛實不分的言論,慢慢引導眾人的意見。

說的是操控語言技巧甚為出色的特區政府領導人。今天(一月十三日)他在行政會議之前說

「...過去大半年大家可以看到,已經被人公開的一些材料是相當多,我希望社會各界人士對這個問題關心的話,都能夠自己詳細去看看這些公開了的文件。這些公開文件,似乎有關人士並沒有否認這些文件的真實性。香港社會對這些問題應該關心的,外部勢力插手香港本地的政治問題,包括「佔中」這種違法、大規模的一些群眾事件,應該引起社會關注。

記者:那即是有沒有甚麼確實證據呢?如果這樣說。

行政長官:大家可以就已經公開的材料,大家可以看看,似乎這些已公開的材料在社會上還可以引起大家進一步的注意。

這不是特區政府領導人第一次提到「外部勢力」這四個字。它的頻率是每月一次,如果套用台灣PTT鄉民的用語,這可堪稱「月經文」,以下為數例:

...就外部勢力參與香港的政治活動,包括剛剛被清理的佔領行動,這個我過去已經說了,在適當的時候我們會有進一步的披露。至於『一國兩制』作為一個方針,已經在一九九○年經過五年起草和諮詢之後頒布的《基本法》,用法律條文的形式來規定。《基本法》一共有160條涉及到方方面面,由中央和特別行政區的關係、香港的政治體制、居民的權利義務等等,這160條都是法律來的,香港是一個法治社會,我們會根據法律來去落實『一國兩制』。而特區政府過去一直都不遺餘力,向香港社會推廣《基本法》,希望大家都能夠透過認識、全面地認識《基本法》的內容,來一起落實好我們『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謝謝。」(16/12/2014PDF版

「記者:特首,你之前說佔領行動其實是有境外勢力介入,但奧巴馬和習近平會面,奧巴馬說美國沒有涉及其中,想問其實你所指的境外勢力是甚麼境外勢力?有甚麼證據?

行政長官:這個問題我答過很多次,香港作為我們國家的其中一個城市,同時作為一個長時間以來高度開放的城市,一直以來,外部勢力在香港是存在的,而我是對外部勢力參與香港有關運動或者活動,我是有責任知道,需要有這樣的認知的。

記者:梁生,那會不會提出你的證據,即是譬如說會否已掌握了一些資料證明一些外國勢力正在影響香港政改?

行政長官:這個問題過去亦答過多次,在適當的時候我們會用適當的方式來披露的。」(12/11/2014PDF版

「...外部勢力這個問題。大家都知道,香港作為中國一部分,同時亦是一個高度開放的城市,一直以來,不單是今日,一直以來,香港所處的國際環境是相當複雜的,我相信香港社會對這個問題是有一定認知的。我那一天回覆訪談節目主持人的那個提問時,我是有說過,在「佔中」這個問題上是有外部勢力參與的。這個並不是我的一個猜測,我是有責任知道這些事情,我作為政府的負責人是有責任知道這些事情。至於是否要舉甚麼證據出來,在社會公開這些證據出來,我相信任何一個政府在知道這些事情時,都要面對、都要處理。至於應該怎樣披露,或是把這些證據拿出來,我看在適當時候,我們會作適當考慮。」(21/10/2014PDF版)

大家可留意到甚麼?特區領導人在佔中期間及之後的發言,都是斬釘截鐵地說,政府會在「適當時候」,以「適當方式」,作「進一步的披露」。不過他今天的發言呢?這些字眼已經絕口不提了,反而是叫我們去看一些「已經公開的材料」。

已經公開的材料是甚麼?如果政府未有披露材料,那何來已經公開的材料?收費新聞台說,所謂公開的材料,是他在之前一日出席一個新書發布會時的談話--不過這個談話,只限某幾個臣服於一貫光榮、偉大、正確的組織,只看主子辦事的傳聲筒來「採訪」,連公開(open to press)也談不上。另一個重點,是這個談話的「材料」,其實都一早報道過:

「...他又引述去年10月28日被曝光的電郵紀錄指,『佔中』發起人戴耀廷前年一月發表文章,揚言『萬人佔中,癱瘓中環』,以此為『核彈』脅迫中央;到了三月,很多人開始向戴『埋堆』;五月起,戴收到捐款,並陸續以匿名方式向港大捐錢,當中三張合共130萬元的捐款,是前年五月十日於滙豐銀行觀塘分行購買的本票,包括用於民研計劃電子公投系統的80萬元。

梁振英續引述公開資料指,半年前『壹傳媒股民』爆料,壹傳媒前主席黎智英多年來捐錢予反對派政治人物和政黨,合共5700萬,都是經過滙豐銀行觀塘分行發出本票...」(太公報,13/1/2015

這些「鐵證」、「材料」,是否真的經得考驗,相信各位自有公論--但我老實的說一句,如果你認為這是真的話,那麼你的智商及思考能力實在很有限。不過就算當真的也好,這對當初有人信誓旦旦的說,會在最後公開材料揭穿他人真面目的言論,無疑是前言不對後語,因為對方現在說叫人看看已經公開的材料,不但只是引述、引用,而不是主動的「公開/披露」,而且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這樣的「證據」更是犯了偏聽、不經查證的致命錯誤。換了是在嚴謹的學術界,而這是作業、論文的話,就已經可以打零分退回重作。

當初說佔中是外部勢力參與的人,不外乎特區政府領導人,和幾個根本沒太多人看沒太多人會信的「傳媒機構」(說它們是傳媒,真是侮辱了在佔中期間堅守崗位的傳媒工作者!),所構成的無限循環是:

傳媒「指稱」佔中是外部勢力介入>特區政府領導人說有公開材料顯示佔中是外部勢力介入>傳媒下標題:特首:佔中是外部勢力所為>特區政府領導人說,外部勢力介入佔中,愈來愈多「證據」...quod erat demonstrandum,證迄。

這不是一夥自己人「圍威喂」自我吹捧麼?想當年小布殊派鮑威爾到聯合國安理會,遊說安理會成員國投票支持出兵攻打伊拉克,好歹也做戲做全套,拿一支裝滿粉的試管說明(如果)薩達姆有炭疽菌會有多危險,但是現在政府連舉證,那怕是一支裝模作樣、連煙也不會冒出的Smoking Gun也懶得去做,只懂鸚鵡學舌,將證據薄弱得可笑的所謂指控當成實證!

當然,心水清者不會為此所惑。不過他們說這堆話的對象不是我們,而是一大群不太願思考的市民。這些話只需重覆數次,就能做出很像很多人在說同一件事的假象,再加上說這些話的人的「權威」,而賦予些許可信度(對這些不太思考的市民而言),就輕易營造「佔中必是外部勢力介入所致」的結論--即使這些話如何似是而非、荒誕無稽也好。在此情況,不用《潛行兇間》式的進入潛意識,也可以將佔中由外部勢力發動說法,在各人腦海中萌芽了。

現在不少香港人懶得思考,才被為政者以語言偽術操控思考,引導民眾的思考到對他們有利的境地。如果香港最後淪喪的話,不只是弄權者的好事,我們不也要負上責任嗎?

論炫耀

近日在想,現在還有沒有一種叫「炫耀」的概念。

炫耀者,說到底,都是have者向have not者展示「我就是有,很羨慕吧」的行為。以前小時候,言行稍一不慎,就會被人掛上「此人愛炫耀」的標籤:好像是說這個暑假,我與家人去了某某地旅行,又或是生日收到了甚麼東西的生日禮物,等等。一被掛上炫耀這個標籤,不得了,輕則被批評你的人罵幾句,重則惡名傳千里,處處被人排儕。

被批評的人,可能只是很純粹的想和他人分享喜悅而已,但是莫名其妙的被人貼上炫耀的標籤,換個角度來想,實在有一點無辜。但是也沒有辦法,畢竟have not的人數較多,作出反擊的人容易獲得共鳴,早佔了輿論高地,而被批評的人即使沒有惡意,也只得淪為被動的份兒。

但這些年社交媒體盛行,人人都喜歡「些牙」,外出聚餐上菜時往往「相機先吃」,離港外遊在登機閘打卡是指定動作,買了/獲贈甚麼東西,也要拍照在Facebook或Instagram張貼...總之事無大小,都得與他人分享。

不過抽離一點看,這種行為模式,與我們小時遭汙名化的炫耀行為,又有多少差別呢?是不是因為有網絡作為「屏障」,不是have者在你面前「晒命」那麼直接,而變得可以接受?是不是因為人人都在做這些事,反而令各人可以接受?正如蕭伯納說過,道德只是大多數人的習慣而已,炫耀因為眾人為之,已不再那麼稀奇,又或是我們的感官/防衛機制已經「磨鈍」,所以不用太大驚小怪?

或者你會說,不是也曾發生某些人因為在網上「炫富」而出事的事件麼?嗯,那些事畢竟只屬小數,況且他們炫的東西,是大多數人可望不可及的東西--換個不負責任的說法,就是拿出來炫的東西,已經超出我們一般所見的norms;而我所指的「炫耀貶值」,則是拿出來炫的東西,都不是像以往那般「得個恨字」,只是在看到當下那刻,我們未及時擁有而已--所以已不是have vs have not,而是have now與not yet have的分別...

說回來,當人人皆炫成為常態時,甚麼東西才會惹人嫌?我想也許要加上「虛偽」兩個字,才可令炫耀這兩個字,奪回以往的負面標籤地位。

此話怎說?最近我在facebook看到一名朋友,因為長年運動有道,身材甚fit,沒有贅肉,為不少友人所羨慕。怎料對方最近外遊,上傳不少展示好身段的相片,當中往往附加一句:oh i am getting so fat。

拜託,你根本就不肥,但展示身材的相片都要加上這一句。這不是口是心非,就是虛偽。對,我是一個胖子,別人可以質疑我有失客觀,但這不等於對方身段苗條,以及經常嚷著「我很肥」這樣的前後矛盾不成立。這樣的「晒命」方式,與那些口裡不斷說自己沒有錢,但是大吃大喝名牌纏身的人沒有分別吧?

的確。炫耀對我而言,不太討厭。但是口是心非的虛偽式晒命,恕我直言,真的想給對方呼一個巴掌。但凡事有好有壞,這件事也令我再想想,現在所謂「炫」是何事,也是一種得著。

生日歌與博吉上校

佔中已逾兩星期。之前留守旺角的示威者,面對那些自稱「反佔中」的人士,採取貌似無厘頭、但又很奏效的唱生日歌來作回擊,到現時但凡有衝突之處,都不難聽到生日的歌的調調,生果報在將軍澳的廠房被所謂愛港人士包圍,面對愛港的「最強音」,生果報人也用了生日歌作為回禮,真可謂生日歌年年唱日日唱,斷想不到現時更「一曲風行」。難怪有從事新聞行業的友人說,做了一整天有關佔中的報道,下班以後腦內也只想起這曲的旋律,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了。

但常言道世事輪流轉,其實如此這般場面,以前也有發生過。曾當首任廉政專員的姬達爵士,在六七年暴動時任保安司,他當時曾面對過這樣的場面:

...然後發生了吳先生事件,他待在中國銀行大廈六樓,他的任務是使用擴音器向四周作廣播,並以恐嚇性的言詞罵人,其中包括政治顧問伊諾德和我。每當我們走過皇后像廣場,他就會從樓下向我們咆哮。為了要蓋過他的聲音,我們開始在高等法院(今天的立法局大樓〔按:其時為九十年代初〕)的屋頂高聲播放中國音樂。吳先生吵耳的廣播使人非常不安。我們播放了四五天音樂後,發現中環的氣氛變得輕鬆一點,有人甚至露出笑容來了。在這樣的鼓舞下,當共產黨人(他們都是熱誠的工會幹部)五點半停止每天的例行廣播時,我們都是一曲《博吉上校》來結束我們的廣播。我相信起碼對一部分人來說,這是受歡迎的樂曲。(Sally Blyth, Ian Wotherspoon著,林藹純譯:《說吧,香港》,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1999年)

《博吉上校》,即Colonel Bogey March,在網上查資料,今年剛好是此曲誕生的一百周年。當年問世已極受歡迎,過了幾十年後,又因為大衛連的電影《桂河橋》(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而更為人所知--一眾英軍俘擄步操進入日軍戰俘營時,哼的就是這首音樂:

沒看過《桂河橋》?不打緊。應該有聽過尹光唱過,「細路,你老豆生花柳!細路,你老豆開雞竇」這句略帶不文的歌詞吧,就算歌詞有失斯文,不能「出街」的話,也有這段同樣有搞笑效果的「潔淨版」:

《博吉上校》及生日歌,在不同的年代,都成為對付無理謾罵的武器。雖說歌曲不同,但是對象還是同一批人--這種回應方式,表面看來是無厘頭式的好笑,但是實質上,實不能不說是有點悲衰。

這些票你要唔要?

「正苦」問市民,「有票,你要唔要?」,記得早前有人貼出一張相,幽了政府廣告一默。政府的票,我不要了,不過這些票,我倒是有點想要的:

Vote_House.Sale

有可以買樓的票,即是代表我有錢在手,為何不要?

Vote_Jay.Chou

周董演唱會的票,不要是傻瓜,不過要去機場島的亞洲國際博覽館嘛...

Vote_MTR.Express

...最好給我一張半價的機場快線的票,最好是免費啦!

Vote_MTR.Ticket

同理,七五折的地鐵票不夠好,最好一折!

Vote.Bra

不過,身材好的的異性,最好給我「一票」,哈!(都說了我不是柳下惠)

我們值得擁有更好的宣傳廣告

Occupy.Central.Ad.20140918

友人今早傳了這張圖片給我。我在電話打開一看,第一個感覺是「文宣很弱啊!」,第二個感覺是「這封『公開信』很老土啊!」

私見認為,文字宣傳也者,最緊要是有catch phrase,能夠令閱聽者留下印象,或吸引閱聽者將整篇文字宣傳閱讀一遍。好似零五年那名七旬老伯自掏腰包所登的「有生之年能看見普選那一天?」廣告,就是很好例子。換句話說,Less is more,一句精警語,勝過千言萬語。

不過在這個廣告中,撇開那行相當醒目的「廣告」字眼不論,我實在看不到有任何精警語句在內。也許「不要在香港上演天安門鎮壓。全球在看著你。」可以勉強入圍,但是要花閱讀人十多秒,由無甚生氣的「致國家主席習近平」開始,再加一句淡如開水的「請遵守《基本法》訂明的一國兩制」及「香港人要求真正的民主」,到最後才到這句不太精采的句子,相信很多人看到這個宣傳,都會心想:「怎麼文字寫得那麼糟榚!」

另一個令我不解的事,是這個廣告給人的感覺,只是與我們不太相干的「路人甲」,對同樣與我們不太相干的「路人乙」提出要求,作為閱聽者的我們,是可以完全自廣告所營造的環境中抽離的。直白、也粗鄙一點說,就是「干我屁事」。我想這不是登這個廣告的人,又或者為段文字捉筆的人的原意罷。如果說這個廣告是要引起更多人注意,去支持、認同佔中爭普選的話,那末我真的覺得,它完全沒有「感召」的成份。

就拿年初台灣太陽花學運時,由網民集資在《紐約時報》所登的「凌晨四時的民主」廣告為例吧。雖然有人認為,廣告不夠到位,文字翻成英文後語法亦有問題,但是劈頭的主題「凌晨四時的民主」,確是可以吸引讀者的注意力,使他們往下細讀內裡的文字,再加上能令閱聽者產生投入感的語句(「沒有你的清晨是黯淡的黎明」),加上向讀者發出「邀請」,這才是成功的宣傳。

說到底,宣傳還是得要直面看到它們的人。這正說明了為何一戰時Lord Kirchner WANTS YOU海報,能成為經典的緣故。而現在呢?就像是一個人登報向另一人示愛/示威/示慘,我們生活在香港也許能了解,但是對港情不熟的人,我會真的懷疑他們能否產生投入感。

這類宣傳文字要打上「廣告」的字眼,絕對可以同情地了解。但是如果文字寫得不好,就會淪為過目即忘、用罷即棄,在眾人記憶稍現即逝的平凡廣告--只要登的人肯付錢,媒體又願意刊出的話。而事實上,這類廣告多的是!難道出錢登這廣告的人,是希望質素只維持於早前於某大報所刊登、以極其尖酸刻薄的文字諷刺肥佬黎的廣告那般,但求「出街」,惹來反宣傳而已?

我不相信,支持佔中運動的人,沒有宣傳高手;反而相信,只要有人發出號召,肯定會有人自告奮勇,為這次宣傳做好文宣及設計工作--畢竟我們不是「張融」及其同黨之流,更何況在《華爾街日報》及《紐約時報》國際版登這個四分之一廣告,花費並不便宜?在網上查看兩份報紙的廣告價格,《華爾街日報》亞洲版的黑白四分一廣告,要一萬二千多美元(見前列連結第十九頁),至於在亞洲印行的《紐時》,也要一萬三千五百美元(見第四頁)。如果我是捐了錢登這廣告的人,心裡肯定會想:天,I deserve better! 這些錢今次真是打水漂了!

香港人值得擁有不少更好的東西,如民主,但爭取民主、民心,亦應值得配上一個更好的宣傳廣告。這不太過份吧?

十本書

10Books.20140916

在臉書接連被兩個人tag(包括公園仔)了,要我玩玩推介十本書,回家打開房中的書櫃看看,驚嘆有二:其一是近年少看了書,因為看期刊、雜誌太多;其二是要選十本實在不易,因為希望選些有份量,不是當下流行、或是此刻瘋狂讀,而不知一年半載以後,還會不會懷有如此熱情的書。不過十本書還是可以選出來的,名單如下:

一.《第三帝國興亡史》威廉.夏伊勒著
雖然大堆頭,但是實在太好讀,當年大學寒假讀時「左右開弓」,中英文版一齊讀,看了好幾個通宵,之後也不時揭開來看。喜愛讀政治、外交的,回然滿足,要研讀暴政是如何煉成、如何令一個國家「漸漸」臣服,亦可以從中獲得不少啟示。此時再讀,別有一番感受。夏伊勒是記者出身,寫東西好看,他的《柏林日記》(做駐納粹德國記者的日記)、《這是柏林》(從柏林傳回美國的電台報道集)都好看。

二.《好的,首相》Jonathan Lynn, Antony Jay著
這裡的老讀者都知道,我是這本書的忠實擁躉。多謝這部書,令人不致於被「語言偽術」所迷惑。當中情節雖是說三十多年前的英國,但是當中對官僚、政治的描寫,到現時還是擲地有聲,對此現時各地政治,竟也不時可以找到相近的類比--這簡直是一部通勝了。

三.《銀河英雄傳說》田中芳樹著
大部頭的史詩。除了情節引人入勝,還有「爛透的民主」vs「開明的專制」的辯論,都發人深省。基本上,在這本書內,每一個重要人物都是令人喜愛的,難怪書末最後一句這樣說:「傳說結束了,歷史才剛開始。」

四.《最後的貴族》章詒和著
章詒和的書,寫盡那些曾經滿懷報效祖國理想,但是在共產黨/毛澤東翻雲覆雨下,被整得很慘的知識分子的經歷。每次讀她的書,掩卷以後,都只有惆悵。如果有興趣的話,亦應該讀她的《那些事和誰細講》。

五.《將飲茶》楊絳著
楊絳的書,很多人都會選《我們仨》或者《幹校六記》。但這本小書才是hidden gem。除了寫父親、三姑和丈夫,寫文革的《丙午丁未年紀事》,與章詒和的文章是一個對比--我以前也寫過,她寫文革寫得輕鬆,但當中張力,以及對當時荒謬世道的批評,顯得更強烈。

六.《臺北人》白先勇著
讀白先勇,由《驀然回首》開始,是不少香港學生的共同回憶。那些年猛讀白先勇的短篇,不過最愛的還是白先勇這部寫盡國共內戰後來台者生態的結集讀完這本,再讀歐陽子分析全書的《王謝堂前的燕子》,更驚覺《臺北人》的氣魄是這樣的大!

七.《遠方的鼓聲》村上春樹著
村上的書,基本上可讀的都讀過了。本來想選《挪威的森林》或尋羊四部曲,但是這幾年來,發現最unputdownable的村上著作,還是這本寫他在希臘及意大利生活的隨筆--因為基本上,他所寫的意大利,到現時還是沒有變(最近我又經歷他筆下的「意大利郵政事件」了),嘿!

八.《野火集》龍應台著
常云:「文人為官,無甚足觀」,當了官的龍應台,或多或少被政治「玷污」了,她年青時放的野火,啟發了我不要盲於接受status quo,凡事都要用常識常理去想:這合理嗎?這真的沒問題嗎?

九.《動物農莊》George Orwell著
瘋刺共產主義的經典,不用多言。這本與《一九八四》來選,我還是會選這本。

十.《三國演義》羅貫中著
任何曾經沉迷打機的男人,大抵都玩過三國志,又怎會沒讀過《三國演義》呢?當年我是會與同學鬥背當中人名、字號,來比誰讀得最熟的,哈哈!

不tag人了,喜歡玩的話就自行入座罷!

重貼舊文

Banner.20140831

是日,落閘。又想起之前寫過,傳雷曾因這句話,在反右運動中被劃成右派,但當時苦無可以將它變成圖像之類的方法。多謝台灣那邊的康熙字典產生器,用上其中一個製圖工具,再加上點點的photoshop技巧,就做出了這樣的東西,確是好使好用也。

三月盤點

自二月的文章以來,一晃就是三個月。這三個月,公事忙透,私事也忙透:排山倒海而來的工作,要處理的東西一宗接一宗,同事都笑說,三個月的工作量,等同一年份的了;我反覺得,這一年恐怕不是一個Good year,政經兇兆處處,這一年餘下的日子,觀其大勢,恐怕沒有太多令人感到樂觀的兆頭。

私事方面,身體出了一點問題,雖然是小手術可以解決那種,但畢竟既傷身又傷財,真是要嘆句倒楣。不過好事總還是有一點的。

職場常言道:魚不過塘不肥。意喻間中要轉轉工作場所,這樣身價才會有上升的機會。過去幾年,也曾遇到有人招手的時候:第一次的經驗,之前曾經寫過,當時問了好些人,也考量過招手那間公司的前景,最後決定留在原位,沒有轉投。當時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因素,是我看不到對方還有再發圍的空間,所佔市場空間也只有萎縮(其實近幾年也一直如此),雖然仍是一間有盈利的公司,但是不排除日後不會如此。套用聖經《創世紀》若瑟解法老王夢的故事,就是七個豐年已經過去,七個瘦年隨即來臨。

結果差不多一年過去,對照事態的發展,還有那間公司的新聞,我想我是做對了決定。

到了幾個月之前,一名剛從我公司離職的同事,忽然問我有沒有問興趣轉投一間新公司。新公司的主管高層,都是我認識的,開出的條件也很優厚,幾乎是「有求必應」的程度,甚至許諾給一個中層職位給我。到了這個年紀,在工作的行業打滾了一些年,虛榮心總是有的,除了要利,也想要名,當時我也很心動。但是再想了一想,對方的前景是夠資金參與市場兩至三年,之後就很難說,理念亦算不上太清晰,總予人一種摸不清的感覺,「搵快錢」雖然誘惑甚大,不過自己也有家庭的顧慮,不算得是個「自由人」,如果公司忽然結束,豈不令人徬徨?

所以最後還是婉拒了對方的邀請,還是留在原地。友人說我喜歡留在Comfort Zone,我是承認的,但決定作出了只是個月多,向我招手的公司突然「出事」,此前招來的大批兵馬,已經紛作他投,事情演變教人意外得很!

本來留在原地,除了可以繼續做我喜歡的工作外,沒有預期甚麼驚喜出現的。但是日前接獲通知,忽爾職位多了一個名份,薪酬亦有所調整,這與前述那間向我招手我公司情況相比,雖然馬後炮也要說一句,這次倒真的是歪打正著,修成正果。

我想,這三個多以來,可以向各位報告的好事,就是這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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