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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歸來不一定有好結果

先招供:我是Anne Hathaway的「粉絲」(其實家弟也是)。一有她的電影上畫,都總會抽時間去看,爛片如《新娘愛鬥大》也不例外,但《愛與痛的「嫁」期》(Rachel Getting Married)當然不是一套爛片。

以下文字含電影內容,請留意。

電影用了類紀錄片的拍攝手法,跟縱Anne Hathaway飾演的Kym,由戒毒所暫時放假,回家出席家姊Rachel婚禮的四日三夜的情況。有人或者認為,經常把持不定的鏡頭,看得人頭昏腦脹,但是就是這個手法,我們從婚禮籌備以至舉行,以至無止境的爭吵中,透過紀錄著一切的鏡頭,對Kym的過去逐少逐少的得到全貌:出入戒毒所多時(年?)、曾經因為嗑藥而神志不清,結果害死弟弟、曾經在戒毒所撒謊,說自己兒時曾受性侵犯,等等。這些都是Kym與家人的不和的根源。

看著劇情的推進,我想起了新約聖經中,浪子回頭的故事。故事中浪子回頭,獲得父親的原諒及包容,不過電影中的Kym,回家後引發現時連續火爆的罵戰。衝突的導線,固然包括Rachel對Kym的憎恨,還有Kym多年來對家庭帶來的負累,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Kym本身渴求做好人,但是欲求不達的苦惱。在電影中,觀眾或者認為很多場合,Kym的表現都蠻不講理--一回家就要「奪位」,硬從別人手中搶過伴娘一職、抱怨家人只顧慶祝Rachel有喜,完全撇下本來在爭吵中,談論她的主旨( “This is so unfair!” )等,但是換個角度看,那又是不是可以理解成,Kym希望獲得家人的原諒,去當a better person?不過Rachel本能地覺得,Kym爭取關懷的舉動,就是要叨她的光,難怪兩姊妹爭吵連場了。

Kym多年前害死弟弟的事,一直都是一家人心裡拔不走的刺。Kym的父親Bill看到亡兒的碟,會由極度亢奮變得完全憂鬱,Rachel沒有原諒妹妹的所為,家母Abby雖然已脫離這個家,但無異是逃離這條刺的表現。在故事中可見的,是一家人都不敢直面這段歷史,不提還好,一提就引發衝突。經歷在婚前一晚,三父女的「互片」,還有Abby與Kym揮拳相向後,這座猛烈爆發的火山,之後就歸於平淡,縱使賽著黑眼圈的Kym回到家中,獲得Rachel的照料、婚禮順利進行,但最後電影沒有交代,一家就從此徹底的和解:Kym返回戒毒所,Rachel望著草地發呆,Abby早在前一晚已經靜稍稍離開。或許編劇就是要告訴我們,如此嚴重的裂痕一旦出現,任憑如何補救、強作,都不會完全愈合,結婚周末的四天三夜,只是事件的一段epidsode而已,別相信時間可以治愈一切之類的鬼話--至少我的解讀就是如此。

縱使Kym幹著令家人傷心的事,成為家中的「黑羊」,但是不能不對她寄予同情。我會覺得作家姊的Rachel太傲,完全看不起Kym。只因為我在兩人中,找到我自己的影子,因為我的行為,有時也太像Rachel。畢竟,戲如人生。

電影中最喜歡的一幕,是新神新娘兩家人一起吃晚飯,逐一向新人祝賀的一幕。本來整個過程是好好的,但是Kym一句 “I am Shiva the destroyer, your harbinger of doom this evening.” 起,那段獨特的賀詞,就猶如一盤冷水照頭淋。一邊恭聽的在座客,由滿面欣容、變成一面不能置信、最後是開始不耐煩,顯出一副「快點完吧,她說夠了沒有」的表情,好玩的程度,相信只有The Office中,David Brent跳舞的一段可以媲美。

由我說來,或者可能不太中肯,但是Anna Hathaway演得真的令我眼前一亮。當然可以質疑,那有「道友」如此潔漂亮,但是在電影中,卻是深深的感受到Kym的Frustration、憤怒,至少我不會因為她的美貌而受到吸引。簡單點說,就是演活了Kym這個問題少女。唯一要抱怨的,是部分情節是略嫌臃腫了點,好像是晚飯祝酒的一段,還有婚禮的慶祝情況,將它們完全刪掉固然不行,但是太巨細無遺收錄,是有點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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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看了大堆想看的電影了(見右邊movies to be seen一欄)。如果你問我這堆電影中,要憑個人主觀喜惡,排先後次序的話,我想《浮生路》與《聖訴》都可以並排第一吧,《愛與痛的「嫁」期》次之,《夏菲米克及時代》及《一百萬零一夜》並佔第三,比較平淡的,應該是《驚世真言》及《換命謊言》了。

Milk and Changeling:邏輯之必要

過去的周末繼續泡戲院,先後看了《夏菲米克的時代》《換命謊言》。雖然兩部電影的題材截然不同,驟看上來沒有半點相同的地方,但聯想到近日發生於此地的事件,竟也發現又有點相似的地方。

作為一部Biopic的《夏菲米克的時代》,及半事實改編的《換命謊言》,劇情都涉及到,弱勢面對打壓時的反抗,當中《夏》中鼓吹通過Preposition 6的一眾保守派,以及《換》中為求保住聲譽,而將Mrs. Collins投進精神病院的警方高層(以為和他們同流合污的醫護人員),所用的手段,都無非是言辭玩弄、滑坡理論,以及用上恐懼作為訴求的手段,誇大心目中希望民眾無條件接受的事實,但同時「節省真理」,以簡化事件/言語去愚弄對方而已。

打出「節省真理」,當然想起Yes, Minister及Yes, Prime Minister系列中,言語操控技術極高的Sir Humphrey Appleby。我們看電視中的Humphrey當然的得心花怒放,但是這畢竟是電視劇,然而現實中卻有些人,近日不也是以同樣的手段,去鼓吹他們欲達到的目的麼?雖然已經有人上街示威,反對「道德塔利班」,但是更重要的,不是我們反對這些人的倒果成因,說非成事及漠視事實,而是去學習接收別人的言論是,是要有恆久的警覺,不是全面自動接受,由此任由別人灌輸。

之前曾經寫過,教育課程應該要教邏輯。相信任何人,在看到《夏》及《換》兩部電影中,諸如John BriggsAnita Bryant或者J.J. Jones及醫生的「道理」時,都會有「有冇搞錯!?」的想法,以至認為他們的言辭是荒謬絕論吧。言語是表達思維的工具,但亦可以透過操控去妖惑別人的思維,認清別人的論斷中,因果關係是否成立,又或者是有沒有誇大、反科學等,不正是我們應該學習嗎?現在實在有太多人亂說話了,但是更多人對這個現像好像表現得漠不關心似的,但是沉默只是助長荒謬的事情,繼續發生啊。

恐懼作為訴求的手段,在宣傳的角度來說,當然是有效的,但是觀乎由家暴條例引發,某些「宗教」、「學術」界人士的高見,卻令我這個小學及中學,都是讀教會學校的人有點起疑。先旨聲明,我不是教徒,對於《聖經》的認識也十分淺薄,但是我的疑問,是現在對於非異性戀者的窮追猛打,其實與在耶穌的時代,一般人對麻瘋病人等的偏見,又有何分別呢?或換個方法說,部分言論的虛張聲勢,倒有點回到舊約中,以懲罰為手段的味道。(對我而言,新約是比舊約更有說服力的)

數周前的《經濟學人》訃聞版的一篇文章,主角是英國律師Sir John Mortimer,當中一句我很喜歡:

Liberty is allowing people to do things you disapprove of.

自由應該是人人都享有的,但是現在明顯的是,在某些人眼中,有些人不配享有自由。但是耶穌所說的「浪子回頭」的故事中,浪子認識到自己的過失,回到父親的身邊時,後者不是為此高興麼?不過此刻的情況,是有人要將眼中的不合格者完全鬥倒。真是難以令人明白。我自己寫這個泊,都快五年了,初時都有點年少氣盛,總好與人筆戰,但是四年多下來,學到的其中一項智慧,是不必與人辯個你死我活才好,而是表達了意見以後,對方接受當然是好,不接受的話,我也不便再出聲了。如果有教會中人認為,同性戀者是乖離常態的話(其實是不是「常態」,也真的值得提出去問),勸導、遊說、表達意見、盡了自己的力過後,對方沒有要改變的意思的話,那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相信他們死後會下地獄就是了。

說了那麼多,其實我也要自我檢討一下。我的親戚中,是有人是同性戀的。最初知道有關消息時,我著實也吃了一個大驚。之後每次見到對方,都沒有提出有關的問題。雖然我不是反對有關人士的性取向,但是總也自覺到,當下對對方的態度,與美國軍方對待軍中同性戀者的Don’t ask, don’t tell也相差無幾,愈要強裝無所謂,就愈來顯得自己別扭。我也不禁問自己一句:我真的是這麼寬容嗎?

這篇東西以電影為起子,但是著墨於電影的不多,更多的是自己有感而發。不過都可以說句,這兩部電影都不錯,尤其是後者,一直都不是Jolie的粉絲,但是看了《換》以後,是有點喜出望外的。至於《夏》,故事、演員都好,另一個意想不到的效果,是竟又興起想到三藩市觀光的想法,只因五年前的金門行,竟沒有到過Castro區!

忠實,但美中不足:華爾基利暗殺行動(Valkyrie)

《華爾基利暗殺行動》嘛,自消息說會開拍時,就已經關注了,只因一直對二戰史有很大興趣,尤其是納粹德國史,另一個原因,是想知道電影如何將「七月二十日密謀」重塑出來。不過可惜的是,上星期六想去看時,發現所有戲院都已經爆滿,結果要到昨日才有時間去看,也就在此雜談一下。

*三宗事件--一九四三年Henning von Tresckow將計時炸彈運上飛機,但炸彈沒引爆、一九四四年七月十五日的行刺流產、以及五日後的行刺,都放在兩個小時的電影內了。在我而言,電影是忠於史實的(當然,蓋世太保當年行刺事件發生後,進行了詳細的調查,給後世的歷史學者,以至本電影的編劇,留下了巨細無遺的紀錄),更有趣的是,當我昨日重揭威廉.夏伊勒的《第三帝國興亡史》(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Third Reich,紐約:Touchstone一九九零年版)中,有關這段密謀行刺希特拉的情節,給我發現,夏伊勒對當日的敘事方法,猶如電影中的分鏡處理,真是十分有趣。

*當然,電影忠於史實,但一名比我先看的同事所說,電影「很緊湊、有張力」的說法,卻又有點談不上。可能是對於這樁密謀的論述,後世已有太多,而我又讀了不少的緣故吧,《華爾基利暗殺行動》的說故事手法,總是嫌平鋪直敘了點,如果能在部分情節著重一點,例如是施道芬堡一等人,敗事後與弗洛姆對質的情節,加多一點描述,效果會好一點,因為由事敗到在本德勒街的陸軍總部處決,實在是太簡短啦。另外,電影作為純粹敘述反希特拉的軍官們,如何執行行刺計劃是合格的,但是對於「為何」這個問題,卻又有像著墨過少了。

*「七月二十日密謀」的失敗,現在事後回顧,當然包含不少原因,行事者的運氣不滯固然是重要原因(會議地點臨時改了,令炸彈威力大減),執行上的失誤亦如是(竟然沒有佔據廣播設施),還有軍官們的猶疑都是主要原因之一。密謀者在行事前,一直有拉攏不少聲望極高的將領,加入他們的陣營,不過碰壁的多,成功的少,而在七月二十日當日令政變流產的人,包括弗洛姆等,在抉擇面前仍是選了站在希待拉那邊。「希特拉」與「救國」,就是參與密謀者面對的兩難,不過大部分人仍站在希特拉那邊,的確是可以理解的--當年希特拉得以上台,先總理後總統再成為「元首」,軍隊--主要是陸軍--的推動,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他們出於對魏瑪政權的憎恨,而將希特拉推上台,還有之後支持他清除沖鋒隊,以及軍事擴張,但是縱容獨裁者上台,最後吃苦的還是自己,因為那時他們已經發現不能抽身而出了。到了二戰後期,陸軍已經成為了一群「沒有腰骨」的組織,又怎能指望政變會成功呢?(這正解釋了為何弗洛姆,明知下屬搞陰謀但態度曖昧)

*細讀電影的演員名單,除了湯告魯斯外,幾乎清一色是英國演員:簡尼夫班納、Bill Nighy、Tom Wilkinson及Terence Stamp,但是在這套德國史電影中,對比有真是有趣的。不過看到給湯告魯斯炸藥的那名軍官,實在好生面善,回家一直,原是就是德國演員Christian Berkel,也就是在《希特拉的最後十二夜》中,演醫官Ernst-Günther Schenck的同一人。

*附帶一提:近來電影在片末,都刊出了翻譯者的名字,這是一件好事,不過在看電影時,發現那批密謀者們,經常提及「基圖將軍」的名字。我當時一直懷疑,德軍內有這樣的一個將軍麼,看了大半,才發現他們原來是指「凱德爾元帥」(Wihelm Keitel)!這是不是翻譯者看到Keitel這個字,聯想到另一名演員夏菲基圖(Harvey Keitel)的緣故?

現實總難面對:浮生路(Revolutionary Road)

周四去了看《浮生路》(Revolutionary Road)。猶記得十二年前,大夥同學懷著「朝聖」般的心情,費勁掛隊買票入場看《鐵達尼號》,十二年後的今日,竟又在銀幕看見當年的Jack及Rose再次一起出現,感覺真是有點奇妙。

以下文字涉及電影內容,請留意。

《浮生路》的主題,離不開「現實VS理想」,Wheeler兩夫婦在整部電影中,就是被這個衝突折騰得死去活來,他們試圖逃出令人窒息的打工仔/主婦/典型中產家庭/市郊生活,為悶得發慌的生活注入動力,但是最諷刺的,是兩人都想為生活帶來徹頭徹尾的改變,但是他們希望搬離的,就是他們所住的「革命路」,當中對此真是辛辣之極。然而兩人都因為自身的弱點及過失,而令計劃完全泡湯,電影中看世情看得最透徹的,反而是精神有問題的John Givings--也即是當初介紹革命路房子,給Wheeler兩夫婦的代理商的兒子。

在其中一幕,John與Wheeler兩夫婦在森林散步,當中 “Hopeless emptiness. Now you’ve said it. Plenty of people are onto the emptiness, but it takes real guts to see the hopelessness.” ,我是很喜歡的。John雖是一個瘋子,不識大體,也開口得罪人(更引致了Wheelers兩夫婦最後的爭吵),但是句句都是一矢中的,看到他第二次在Wheeler家中「發癲」的一段,我才意識到,John才是敢於揭破一切「美好生活」的假面具的人,也令我聯想起莎士比亞話劇中的那些小丑,尤其是《李爾王》內的弄人。

我也其實有點納罕,及有點懷疑,Frank及April兩人,帶著一對兒女,就此搬到巴黎去,是否就會從此以後Happy Ever After呢?在故事中,April直覺認為,巴黎完完全全是康涅狄格(以至革命路本身)的對比,不過這個印象,卻是來自Frank年輕時當兵的印象。需知道的是,「印象」與現實從來都有落差,更何況不是自己(指April本人)的印象,而是丈夫的?還有,加上時間的流逝,都實在令作為觀眾的我,懷疑銀幕上的兩夫婦,放棄在美國的一切後,去到法國就會一勞永逸地,解決所有的問題。

另一個有趣的問題,是Wheeler家的問題,究竟是誰要為此負責?作為男性的我,我會認為還是April負責的成份要多一些。我可以了解她對於現狀的不滿,明白作為主婦,被困於市郊屋子內的苦悶,不過對我而言,難以理解的是為何她總要認為,她與Frank總是「出類拔萃」的,是她對兩人的自信,還是符合旁人的觀察(鄰居、經紀如是說)?恐怕兩者都佔一些因素吧。至於Frank,雖然我們可以看到,他對於在Knox(影射IBM乎?)的工作懷著厭惡的態度(但升職的原因,卻源於他「玩野」的一篇文件),但是他是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格言」,或者更悲觀點說,就是對現實已經低頭。

由此可以反照出,April對於人生的期望,還是帶點天真的成份居多,但是換個角度而言,這也可以看成,她不願面對現實的情況。我們在電影第一幕,知道她正「學習做演員」,不過轉頭第二個場景,她參演的話劇結束後,就對自己的演出非常不滿,還引發了在十二號公路路邊的爭吵。我們在電影中,不知道Wheeler兩夫婦是否真的出類拔萃,但我還是傾向認為,這只不過是他們(更貼切點說,只是April本人)的一廂情願,換了是我,我也會好像Frank般,覺得妻子在車內的發脾氣是無理取鬧吧。

April與Frank去巴黎的計劃,被前者的懷孕,及後者的升職打亂,再一次引證現實無常,是理想的絆腳石的說法。現實總是難以面對的,尤其是面對選擇的時候,April對是否將胎兒打掉猶疑不決,但Frank認為升職加薪,可以令生活更加好,不就是我們面對抉擇時的心情麼?正如在電影中兩夫婦誰錯誰對,肯定各人有不同意見一樣,我們以甚麼心態去面對疑難,也肯定有不同的方法,Wheeler的故事,就是我們人生忠實的反映。

另外,看著April的故事,很難不想起《此時.此刻》中的Laura Brown:都是Suburb housewive,雖然表面風光,但實在十分苦悶及對現實不滿,都是要去尋求解脫。這,又是不是一個對於我們的認知中,所謂住市郊大宅(「大」這個字,也值得斟酌)中產家庭,在一般人眼中刻版印象的批判?雖然是從另一個角度觀之,我又想到Desperate Housewives這套電視劇,也是探討這一個主題,畢竟每一家都有dirty laundry…

作為一個「三十代」即將來臨的人,看到電影中兩夫婦,總認為要在三十歲前幹一點甚麼出來,我是有點「感同身受」的,不過得承認,要我拔營將一切事重新開始,恐怕我還是做不到。所以我想,我還是同情Frank多一點。

演員嘛,Kate Winslet的演技是沒話說的,把那種歇斯底里的情緒,發揮得淋漓盡致(尤其是兩人最後一次吵架那幕),都將DiCaprio比下去了,但奇怪的是提名奧斯卡的,會是她在《讀愛》的演出,是否值得,還得等到三月初,看過後才能評論了。另外,事前已經買了原聲唱片,當中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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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我之試寫室:Revolutionary Road
香港仔公國:容不下瘋子 受不住變革

堅定不移的悲劇:《聖訴》

經常說,與其因不做而後悔,不如做了才後悔,做與不做,只因我們對涉及的事有疑惑。但是如何克服這個疑惑,卻有不同的方法,是勇氣、是信心、又或是像《聖訴》(Doubt)這套電影內,梅麗史翠普飾演的Sister Aloysius般,是一己的偏見?

〔下文涉及電影內容,請留意〕

其實《聖訴》的故事很簡單,就是一九六四年,紐約一間教會學校內,以鐵腕手段治校的校長Sister Aloysius,懷疑派到堂區、思想較開明的Father Flynn(菲臘西摩荷夫曼飾),侵犯全校唯一一名黑人學生Donald Miller,給Sister Aloysius通風報訊的,是任教Miller那班的Siter James(艾美亞當斯飾)。

整部電影,從來沒有交代Father Flynn是否真的有侵犯Miller,Father Flynn當然否認,Miller沒有說,Miller的母親只說兒子是同性戀,引起Sister James懷疑、Miller到Flynn的辦公室「飲酒」的事件,我們沒有看到,就事件的兩個版本解釋,我們只聽刊兩方的論述,壓根兒就是一本羅生門,頂多我們從其中一幕可以看到,Father Flynn與其他神父開酒肉宴,說別人的是非(與他在佈道中,暗諷Sister Aloysius搬弄事非的義正詞嚴相去甚遠),以及他將Miller的汗衣,放回他的儲物櫃而已。

作為觀眾的我們,其實與電影中的一眾修女沒有太多分別,都是不知道Father Flynn是好人,還是壞人。相信他的供詞的,就是生性天真的Sister James,不相信的,就是Sister Aloysius的。Sister Aloysius自諭像隻狐狸,可以嗅出壞人來,但是苦無對證之下,卻沒有將「疑點利益」歸於Father Flynn,而是通過嚇唬的手段,去迫令Father Flynn辭職。不過她在最後一幕也崩潰下來,向一直相信Father Flynn的Sister James哭訴:I have doubts. I have such doubts.

Sister Aloysius的手段,與文革時期整人鬥人的手法,都是同出一轍,都是目標先行,再羅列罪狀去為目標服務。她一早認定Father Flynn侵犯學生,然後查出他數年數次轉堂區(雖然現實中,美國天主教區處理孌童神職人員的手法,最初也是這樣子),然後拿此去和他對質,這種做法,顯出Sister Aloysius面對疑惑時,以自己帶偏見的主觀情感,去填補疑惑造成的「空白」,但是這個手法,卻是極其危險的。此時我想起的,是《愛.誘.罪》的Briony

另一個想到的問題,是在法庭上,要人入罪得提出證據,但這種「唯物」卻與宗教上「唯心」是處於對立面的。Sister Aloysius由治校到處理Father Flynn的事件,都是基於「我認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認為好的,對所有人也適用」的態度,兩人在校長室內對質時,印象最深,就是以下這段對白:

Flynn: You haven’t the slightest proof of anything!
Aloysius: But I have my certainty! And armed with that, I will go to your last parish, and the one before that if necessary. I’ll find a parent.

Certainty一字,不就是Sister Aloysius做人行事宗旨最佳寫照。唯心對於她來說,是至高無尚的,只要自己心中深信堅定不移,就可以不問其他因由,甚至抹殺其他證據,不過到頭來,Sister Aloysius為了實現這個Certainty,要使出「偏離上帝的路一步」的手段,即使最後是迫走了Father Flynn(到頭來他還是升了職,又與美國神職人員性醜聞中不謀而合),但是從信仰的角度出發,她自己也是犯了罪。最新一期《明周》的影評,將Sister Aloysius的I have such doubts這句話,與I have sinned相比,真是對得不得了。

宗教講求的是一個「信」字,不需要問因由,這個態度與Father Flynn在電影開首,說「疑惑」也有其效用成了對比,回頭看來,其實Father Flynn與Sister Aloysius的「對決」,一早就已經確立,Flynn的「疑似孌童」事件,只是將兩人分歧激化的事件而已。再扯遠點說,兩人對教學的看法,也可視為天主教會內,改革派與傳統派的分別的暗喻--梵蒂崗第二次大公會議,正正就是在電影的時代舉行。

《聖訴》是一部以對白為主的電影,看的當然是幾個演員的「戲」,梅麗史翠普與菲臘西摩荷夫曼固然交足戲,但是我最喜歡的角色,卻是艾美亞當斯所飾演的Sister James。她那份天真氣,以及左右做人難的角色,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很久沒有看過一套,這樣一套對白如此精采、緊湊的電影了。

《叛諜同謀》(Body of Lies, 2008)

近日放假都往戲院裡鑽。結果兩個星期內,先後看了The Duchess(中文戲名太長兼騎呢,不寫了)、《叛諜同謀》(Body of Lies)及《情迷巴塞隆拿》(Vicky Christina Barcelona)。第一套沒有甚麼好說,最後一套是很典型的活地亞倫電影,是幅懶洋洋的西班牙風情畫,也不打算寫了,還是談談《叛諜同謀》罷。

看列尼史葛的電影,影像、節奏的處理從未令人失望。《黑鷹十五小時》、《帝國驕雄》、《天國驕雄》以至去年的《犯罪帝國》固然如是,《叛諜同謀》也一樣。整套電影兩個小時多,對我而言真正的冷場沒有太多,觀眾們跟著李安納度狄卡比奧,所飾演的主角Roger Ferris在伊拉克、約旦執行任務,刺激感是十足的,李安納度狄卡比奧近年所接拍的電影,都很明顯的想告訴觀眾,他不是只有「靚樣」,而是有能力當演技派的,我在看《叛諜追擊》時,第一時間想起的,是他較早前的《血鑽》,雖然他在《叛》中非常賣力,角色很有說服力,但是我倒覺得是《血鑽》的翻版,雖然好看,但難免有重覆的感覺。

畢竟主角還是李安納度狄卡比奧,羅素高爾所演的Ed Hoffman--一個被編劇形容為「美國典型」的角色--像是平面了些。一方面是角色本身使然:一個自以為是、城府極深的美國官員(不幸地,還是搞反恐的),但是外表是一個在家「悠閒過活」的中產男人,雖然是Manipulative極的人,但也是僅此而言。即使羅素高爾演這個「奸角」是出色的,但是好像總欠了一點東西--也許是電影側重於李安納度狄卡比奧的緣故。

說真的,我最喜歡,也覺得最「搶」的角色,是英國演員Mark Strong所演的約旦情報頭子Hani Salaam,他演那個貴氣迫人,但行事心狠手辣的角色,才真的教人印象深刻。另一方面,雖然列尼史葛的電影陽剛氣重是出了名的,但是Roger Ferris與護士Aisha的「感情線」,真的是弱得可以。雖說電影所給我的印象,是Roger Ferris甘願犧牴自己去救Aisha,但是電影在處理這段劇情時,卻沒有給予更多的描寫,以致有說服力不足的感覺(私見認為,Orlando Bloom與Eva Green在《天國驕雄》的安排,比《叛》更優勝),或者日後列尼史葛推出「導演剪輯版」之類的影碟時,會有更多的解答罷。

再說說劇情。顧名思義,《叛諜同謀》的英名原名Body of Lies,貫穿了電影的主軸,Hoffman對Ferris永遠不盡不實,Ferris也背著Salaam行事,Salaam是真正的使詐高手(他對人要求忠誠,不容被騙),Hoffman對Salaam也絕不客氣,Ferris對付恐怖分子的詭計,也是一場大騙局。

當然,在反恐戰上,使詐是少不了的,但是看電影令我納罕的是,一方面劇情告訴我們,Roger Ferris這個人是「真正的懂」中東人的處事方式,他與以目光淺窄、只以美國利益出發的上司Hoffman不同的地方,就在這裡,似有將Ferris塑造成「有良知」的中情局特工,不過看到他也可以心狠手辣,不惜犧牲無辜者的性命(那名可憐的建築師)去達成他的目標,當中的轉折有點教人錯愕,但是後來他又可以為情行事,甚至最後不當特工,雖然這可以理解成,Roger Ferris本身也是一個Lies,但是在先前劇情將Ferris包裝成一名「完美」的美國人時,這又好像欠了一點說服力。

不過,說到底,Roger Ferris也是一名美國人,任憑如何高尚,一些用辭還是「背叛」了他。最明顯的例子,莫過於他去Aisha的家姐處吃飯時,兩人就伊拉克戰爭的對話中,Roger Ferris所用的字是「情勢」(Situation),但Aisha家姐所用的「戰爭」(War),加上前者所發表的一堆門面話,令我在戲院時不禁想到,畢竟還是一名美國特工,信的還是華府那套!但是正如Aisha之後對Roger Ferris說,她家姐口口聲聲討厭美國,但是最想的還是到美國生活,這個世界還是黑白難分。

談到反恐,必會記起布殊那名句「要麼與我們一起,要麼與我們為敵」,不過這樣的二分法,在實戰中完全不管用,正如《叛》中三名男性角色互相使詐,以至人人都口是心非,還有恐怖分子首領,也會打電話給當局,查問那名「恐怖組織新頭目」是甚麼來頭般,編劇就是想告訴我們,這場反恐戰根本不是布殊所說的一回事。以此視之,編劇就是要借羅素高爾的角色,去嘲諷美國官員的用意,是十分明顯的--畢竟最後敵人是捉到了,但是Salaam才是直正的技高一籌。

總而言之,《叛謀同謀》作為娛樂而言,是好看的,只是到看罷後,再回味劇情時,總是覺得差了一點東西似的。

發條橙.Nadsat.翻譯

後奧運的日子,電視節目回復正常,但來來去去也是千篇一律,不看也沒有太大損失,還是看影碟較為「實際」。日前閒逛唱片店,見到史丹利.寇比力克(Stanley Kubrick)的《發條橙》(A Clockwork Orange)藍光版影碟,已降至合理的水平,於是買了回家看。說起來,這是我第二張買的藍光碟,當年初次接觸DVD時,買的第二張影碟也是這套電影(第一套是《閃靈》),真是湊巧。

一直都十分喜愛《愛條橙》這套電影。片中主角Alex(Malcolm McDowell飾)的暴力行為,雖然極盡 “Horrorshow” 之能事,不過在寇比力克的鏡頭下,卻是充滿「美感」。撇開那段十分著名、Alex邊唱《萬花嬉春》的主題曲 Singin in the rain,對作家Alexander的妻子施暴的強姦戲不論,之前Alex與一眾「朋友」在廢棄的賭場內,與Billy Boys打鬥的一段,是帶點滑稽的馬戲式離技表演「暴力版」;Alex在河邊對付手下George及Dim,動作就優美得如跳芭蕾舞--單是這數段,就已值得套用某著名足球評述員的金句:好戲不妨一睇再睇。

這張藍光版《發條橙》的畫質,沒有甚麼好挑剔的,影碟附送的特典也夠多(McDowell從影生涯的訪問,絕對值得推介),不過在當我用英文字幕看過了第一次後,好奇地用上中文字幕來看時,就發現這套戲的中文字幕,實在與原來的對白有點「距離」。

片中的「謙卑的旁述者」Alex在電影中的臺詞,有押韻、有美麗的詞藻,例如 “As an unmuddied lake, Fred. As clear as an azure sky of deepest summer” 就是一例,又或是已經提及過、他與Billy Boys打鬥前,出言挑釁對方的一段,那段對白是這樣的:

Well, if it isn’t fat stinking billy goat Billy Boy in poison!
How art thou, thou globby bottle of cheap, stinking chip oil?
Come and get one in the yarbles, if ya have any yarbles, you eunuch jelly thou!

中文字幕是這樣的:

那不是下流、邪惡的比利,比利小子嗎?
真可怕,竟玩弄那種廉價、骯髒的婊子,
到這裡來跟球球玩吧,
如果你們還有球球的話...

看著時,腦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不對位」。其實,要字幕像Alex說出來的對白般押韻,可能是不切實際,不過譯文將《發條橙》獨有的Nadsat語避開,甚至將How art thou這類用上老式英語的句子(其實就是你好嗎的意思嘛),不明不白地變成「真可怕」,那才教人「可怕」呢。

不過又想到另一個問題:Nadsat語是《發條橙》原作者安東尼伯杰斯所創作出來的,有英語俚語、俄語等成份,是真正的多語言雜匯,但是要譯到中文時,又如何入手呢?Nadsat語不是沒有「辭典」供人尋找單字的解釋,例如Yarbles這個字,意思就是「睪丸」(或者英文中的Balls會較接近一些),但是直譯成睪丸不就是沒有意思嘛,字幕譯成「球球」,其實也不錯。

即使有詞典的幫助,我們極其量都是知道其意,但是全部Nadsat語都去意譯時,就失去了原文的神韻,但是力求完美的做法,是像伯杰斯般,用自己的語言再去創造一套「中文Nadsat語」,但是這又太費神了,在這個做翻譯講求大量快速生產的年代,恐怕是難以做到吧(所以我會認為,要翻譯力求完美,應行有餘力才做,不要為「搵食」而做)。不過,最劣的方式,恐怕是簡或在國內的翻譯中常見,乾脆將它們全部音譯吧?

同樣是「杜撰語言」,要翻譯喬治奧威爾在《一九八四》的「新話」顯然是「依是執」了。老實說,看著《發條橙》的中文字幕,令人洩氣的是明知字幕譯得有問題,但是又不知如何譯出一個更好的版本,只有深嘆「道行不夠」了。既然如此,在只有自己心領的情況下,還是看回英文字幕算了。

二百萬.故事.技巧

〔前言:近日明顯是太懶了。一來工作及大學的事令我忙得七顛八倒,二來每年的二月及三月都是本人進戲院看電影的「旺季」--不是說去看電影節,而是入戲院看每年獲奧斯卡提名的電影,所以近日一到放假時就到戲院泡,也一口氣看了《Juno》《黑金風雲》《二百萬奪命奇案》等片子,此外還有家中一堆買了但未有看的DVD,最重要的是看了電影後意猶未盡,上周買了Ian McEwanAtonement原著來讀...凡此種種,結果有時間時不是到了戲院,就是窩在家中讀書,連帶這裡也丟棄了。真是不好意思。〕

記得十多年前--應該是一九九七年--的香港藝術節,那年的歌劇製作是中國作曲家譚盾《馬可孛羅》。那時還是電影《臥虎藏龍》之前的年代,我當然不知道這名作曲家,更遑論他的作品了,為此請教中學裡我十分敬重、音樂知識十分豐富的老師,他也建議我「不妨一看」。結果《馬可孛羅》表演時,我是座上客之人,我的老師也坐在「山頂」區的不遠處,然言那一個多小時的表演,對我而言卻是悶到不得了--根本就是看不明故事說甚麼,音樂在表達甚麼。

若是那個年代有Blog的話,也難保我不會像公園仔所形容的「激烈反應」,給這套作品「來一隻手指」。後來在散場時看到老師,他也半帶抱歉的語氣說:「這次真是介紹錯了。」對這次事件,我自己的結論是:音樂最前提的,還是旋律能不能吸引人。如果只是一堆噪音的話,任憑別人說得天花龍鳳,說寫作技巧如何高超,如何前衛的話,又會有幾多人憧欣賞呢?

上周三去了看《二百萬奪命奇案》(No Country for Old Men),看罷的感覺是「被騙」,回家後也以兩張相一句話,表達了我對此片的感覺。想不到這樣簡單的宣示,也吸引了不少回應。我覺得應該還要就此,及我對電影的一點膚淺看法寫一點東西。

正如Mad Dog姐在看罷《二》,在Twitter所說的「R頭」(Scratching head),或是《信報》的紙鹿在上周五見報的專欄中說「一頭霧水」,我自己在《二》完場時的感覺,可以用「你究竟想講乜?」、「下?咁樣?!」及「即係點?」來概括。老實說,就是覺得這套不知為何拿了很多獎的電影「不知所云」。

在我的文章中第一個回應,就是說我「不懂欣賞」,容我以更廣東話口語的口吻說出這句話,應該是批評我「唔識野」(應該是這樣吧)。在不同地方讀了很多有關這套電影的評論,也對高安兄弟想表達的東西有一個很籠統的印象,不過也仍改變不了我認為這套電影「爛」的印象。即使我認同這套電影殺人連連(還要是極度無厘頭的程度),與湯美李鍾斯所飾的警官,在片中慨嘆時不我予,這個道德崩析的社會已不容他這個「老差骨」的主題(以至片名)有所呼應,但是我在看電影時,發現不少情節都令我一頭霧水--我知道Anton是個「癲佬」,但是對於他的殺人為樂的動機感到不解,甚至愈看愈火起;Moss的妻子最後有沒有被Anton殺掉,還有最後Anton被汽車撞斷手骨,跟著就這樣「一走了之」,就是覺得很無厘頭。到了最後,湯美李鍾斯的角色說出他的夢境,不過我在戲院中,真的想不到它與之前的情節有甚麼樣的連繫--如果說是他已不容於這個極度暴力的社會,那麼在他回到破屋探望他的大叔時,就應該要以此為終結了,說得太多也是枉然。

我看罷《二》的不滿,令我想起三十多年前的《密探霹靂火》(The French Connection)。當時在學校的文學班上與同學看這套電影,看到最後警方與毒梟大槍戰時突然中結,導演是一個字幕交代結果--壞人逃之夭夭,主角反被調職,當時一眾人的反應就是「有冇搞錯」。Jacky說我們習慣了當「全知式的觀眾」,其實這也不止,我們不但要當全知,還要當理想世界的觀視者,總希望到了最後善惡到頭終有報,好人活下來,壞人見鬼去。既然《密探霹靂火》及《二百萬奪命奇案》的結局,是要顛覆這個持之已恆的觀念,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Anton這個十惡不赦,令人(至少我如是)恨不得「早死早著」的人,到最後「唔嗲唔吊」,被車撞又不是被撞死,不就是兩邊不到岸嘛。

其實,如果是要玩顛覆的話,倒不如來個黑色幽默,在Anton要Carla擲毫決定生死時,Carla不知從那裡拿槍出來,亂槍掃死對方,還要加上一句:「X!我都忍得你耐啦!」我想,屆時我會第一個在戲院站起來,大聲叫「Bravo!」的。

在上一篇文章的留言中,半桶水留下了不少有關這套電影的解讀。在此也先多謝對方。但是我倒認為,如果電影故事本身,要靠在戲院以外的其他媒體,去為故事內容的不足去提供補讀的話,我會覺得這是「不妥」的。我不是針對《二百萬奪命奇案》這套電影,私見以為,電影是娛樂先於藝術,電影要娛樂大眾,Appeal能力最大的是故事本身,如果故事在電影的播放時間內,不能令最多的觀眾明白電影要說甚麼的話,那就是挺有問題的。

Mum的留言說,「一般導演成名後,作品便開始玩一些手法,變得曲高和寡,套用內地的說法,是逐漸脱離群眾」。我也讀到一些有關《二》的拍攝手法的東西。但是電影故事與拍攝技巧而言,誰更重要?我仍是認為是前者,後者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記得當年讀大學時,死哽那本厚如磚頭的Film Theory and Criticism,去分析我根本看罷也不太喜歡的電影,其實也真是一個勞累活(讀完以後也束之高閣了)。說到底,還是要故事本身能打動人,令人喜歡以後,才可以對當中的拍攝技法進行研究,因為後者是襯托出故事的工具嘛,如果一頭栽著索隱派的深淵,去將電影拆解成一個個技術細節,而忘了最重要的故事本身,又怎麼去娛樂大眾?這不是本末倒置麼?

所以,我會認為音樂要「好聽」先行,電影也要以故事好為重。我承認我不懂欣賞《二百萬套命奇案》,因為根本就是看不明。看戲感受是私人的事嘛,又何需尋求他人認同?對於批評,我想只可以用《亂世佳人》中,白瑞德最後對郝思嘉的那句經典台辭回應了: “Frankly, my dear, I don’t give a da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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